“銘煙!”沈素驚呼。
五王爺將刀高高舉起,獰笑著:“你都快死了,還關心別人!”
雪亮的刀刃快速落下,沈素不禁閉上了眼,大概是沒人來救她了,要結束了嗎?結束這炮灰的一生……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落下,她睜開眼。
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人以快如閃電之勢攥緊五王爺的手,將他掀翻在地,他肥胖的身子重重砸地,沈素感覺到她貼在地麵上的身體都被震了一下……這得多重啊……
這麽想著,她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天不絕我啊。
“謝謝你,你是誰?”沈素勉強的想要抬起身體。
男人正要把她扶起來,卻聽見院裏傳來聲音,他收手。
“我是保護殿下的人。”留下一句,便跳出窗消失在夜色裏。
沈素不解,下一刻,門被推開。
越祈安率先入門,他從黑夜中趕來,麵色陰沉,發絲淩亂,入眼便見她身染血躺在地上,心刹那仿佛停滯。
“沈……素……”他眼裏流露出一絲悲傷。
“哎……”沈素喘了口氣,實在是太痛了。
越祈安眼裏不可置信,然後臉色又由喜轉陰。
“你傷哪了?為什麽不聽話?讓你不要去青樓還去,下次還敢嗎?”他看了一眼傷勢,心略略的放下了。
沈素驚訝的瞪大了眼,他不是應該安慰她嗎?為什麽還要罵她?
她圓溜溜的眼水汪汪的朝他眨了眨,又忍著痛指了指,“銘煙,她為了救我被打傷了,快救她。”
越祈安看著她的眼睛一沉,也沒說話,隻是揮了揮手,手下立馬將銘煙抱起帶了出去。
見此,沈素才鬆了口氣,又解釋了句:“那可是個好姑娘,沒她我今天就交代在這了。”
說完,越祈安的俊臉更沉了,他將一側的衣擺扯下,給沈素緊急包紮,後不發一言將她輕輕抱起,往外走。
“你們這對狗男男!怪不得好男風,原來是個閹人!隻有被壓的份!”
撲倒在地的五王爺被越祈安帶來的人手押了起來,他見沈素被救走,心有不甘罵罵咧咧。
侍衛們大驚,忙捂住他的嘴巴。
沈素臉色一頓,她的頭埋在越祈安的懷裏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一滯。
她忙解釋道:“那是我騙他的!不然他就要把我給閹了……”
聽到這,越祈安眼眸一暗,未名的怒火在他眼裏騰騰升起,他停住腳步。
剛光顧著救沈素,差點忘了五王爺。
他抱著沈素,從容轉身,走到五王爺麵前,抬腿。
沈素隻看到他的衣袂翩翩,長腿如影,一眨眼,五王爺捂著肚子“撲通”跪地。
哇,她極少見越祈安出手,上次賑災救她出過手,可她那個時候隻哀悼自己的小命沒注意看。
這麽看來,越祁安脾氣可不好,看來她對他拉拉扯扯,越祈安對她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沈素一陣後怕,越祈安淡然的瞥了她一眼,她趕緊拍馬屁:“幹得好!”
要不是胳膊疼,她都要鼓掌了。
“你個閹人……我要把你殺了,把你的屍體帶到狗皇帝麵前讓他看看自己疼愛的太孫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豬狗不如的東西也配登皇位?”五王爺冷笑著吐了口血出來。
“是誰不配?”
低啞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盛南秋帶著一隊廠衛姍姍來遲,他頭戴紗帽,身著飛魚蟒袍,正是從宮裏趕來。
他細長的鳳眼眯起,眼色狠厲,大步上前,大手摁住五王爺的粗壯的脖子,手雖然瘦的隻餘細長的指骨,但蘊含著磅礴的力量。
“嗬又來一個,怎麽?這太監能滿足太孫嗎?”事已至此,五王爺也破罐子破摔了,他就不信盛南秋這群人真的敢把他殺了。
沈素氣的臉一紅,還沒破口大罵,盛南秋就先發話了。
他陰測測的摁著他,半蹲下身,對著他肥胖的臉勾起一抹冷笑,道:“你既然瞧不起太監,我就要讓你嚐嚐太監的滋味。”
“來人,押走!”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廠衛從侍衛手裏接過人。
“你……你敢!我可是皇家血脈!豈容閹黨羞辱!”五王爺被人拖著手臂,雙腳不住踹著,他身體發抖,顯然也是怕了。
“放心,做太監不耽誤你守皇陵。”盛南秋陰柔的臉寫滿了狠辣,緩緩吐字。
沈素心裏不禁一陣唏噓,怪不得古人雲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嗯來不及了……已經得罪了。
她心裏欲哭無淚,原身到底給她挖了多少坑。
“越大人不介意我將人帶走吧?這也是陛下的旨意。”盛南秋將人處理完後,好似才想起越祈安的存在,假惺惺的問道。
“不會。”越祈安邁步,抱著沈素走去。
盛南秋冷哼一聲,攔住他倆,沒好氣道:“首輔大人要去哪?陛下心係太孫,特命本督接爾等進宮。”
“知道了。”越祈安瞥了沈素一眼,淡定的往外走,盛南秋也跟在一側,眼掃過他抱在沈素腰部的手,竟覺得有幾分刺眼。
二人一齊走出門,留下身後的侍衛和廠衛們善後。
門外是幽深的小巷子,周圍的人煙稀少,路上也沒有行人和商販,沈素竟然不知道京城還有這麽破敗的地方。
她問:“這是哪裏?”
盛南秋笑眯眯的答道:“這是京郊,曾經是五王爺強占的土地,這裏的原住民都被他趕走了。”
沈素點了點頭,他還真是作惡多端啊。
一輛豪華寬敞的馬車停在門口,強壯的馬兒撅了撅蹄子,等著人上轎。
“越大人行程繁忙,不如由我送殿下入宮治療。”盛南秋笑的像隻笑麵虎一樣的盯著他的手。
越祈安冷臉晃過他,大步邁進馬車,“不必。”
盛南秋一臉不爽,也跟著上了馬車。
車上,溫暖的毛毯鋪滿地,上麵立了個小桌子,擺滿了水果。
沈素老神在在的坐在中間,左邊是盛南秋,右邊是越祈安。
簡直……前有狼後有虎啊,保險起見她還是不說話的好。
“盛廠督不必跟來,我自會向皇上複命。”越祈安還是冷著一張臉,對著坐在對麵的盛南秋冷聲道。
盛南秋也輕哼一聲:“這是本督的職責,不勞越大人操心。”
沈素擦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縮的跟著鴕鳥似的不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