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這幾日便好好歇息,待身體好全再去戶部複職。”皇帝也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趕忙道。
陛下都發話了,也沒人敢再嚼舌根子了。
越祈安見她裝模作樣的,不禁失笑。
沈素放下手,低頭退下,唇角狡黠的揚起一點弧度。
“這段時間,有空就去東廠協查辦案,終日歇息也不利於傷口恢複,還是需要走動走動。”皇帝又忽的道,見沈素一臉錯愕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心裏想的什麽他能不知道嗎?罷了罷了,他這身子也撐不了多久了,少置氣吧。
沈素“啊”了聲,小臉微皺,可謂是非常不樂意。
不是她不想辦案,而是東廠是盛南秋的地盤,那個人心眼小又愛記仇,誰知道他會不會借機給她穿小鞋。
越祈安眸光一沉,想到二人之間的過節,也有些許擔憂,但聖意已決,他不好幫忙,否則又該傳聞他與沈素不好的傳聞來。
如今正是沈素積攢名聲的時候。
就這樣,沈素隻能不甘不願的應下來了。
下朝後,她望著今日空中明豔豔的太陽,非常疑惑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不,東廠那麽大,也許盛南秋不一定有空鳥她。
然而,她的希望在宮門口看到一臉不懷好意等著的盛南秋的時候,就破滅了。
“殿下,陛下指派我指導你協助辦案,這段時間,你要聽我的。”盛南秋陰柔俊美的麵容噙著笑,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倨傲的看著她。
正值市集,人來來往往,小攤販吆喝聲,熱鬧無比。
沈素隔著人群看著他,心涼無比,猶如千萬頭羊駝奔過,於是,她扭頭就走,扔下一句:“爺不幹了。”
盛南秋歪著頭,靠在馬邊,好笑的看著她一步步走遠,再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喊道:“我有陛下的聖旨……”
沈素的身形頓住。
“還有太子妃的書信。”
她轉身,一臉呆滯。
為什麽還會有母妃的書信?
盛南秋拿著書信朝她招了招手,她氣的重重跺腳,朝他走去,恨不得把路當成盛南秋跺碎。
“太子妃拜托我好好‘關照’你。”盛南秋著重咬了那二字,沈素隻能不情願的“嗯”了聲。
心道毀滅吧。
盛南秋看她一臉生無可戀,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雙手抱臂,細眼上挑,說不出的妖孽。
“怎麽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難道我還會害你?”
“那可不一定……”沈素小聲逼逼。
“什麽?”盛南秋湊近她,挑眉。
沈素立馬扯出一個笑容,麻溜改口道:“那一定不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太可恥了。
盛南秋一怔,不得不說,沈素長的是很好看的,笑起來俊秀又可親,像個女兒家似的。
他輕哼一聲,轉身。
那可不一定,誰讓她以前得罪了他呢?
於是沈素的社畜生涯才是正正開始了,雖然眾人顧忌她傷病在身,廠衛對她也多加關照,但實在抵不住盛南秋的惡魔屬性。
“手臂不堪重負,好,把往屆卷宗看完,隔日考察。”
“背出南朝明德新曆二十一年各地發生的案例數量。”
“去衙門聽審一日,回來口述報告。”
總之盛南秋能想到各種不費手費心費腿費力的事,他的魔音猶言在耳,沈素這幾天下來人都累瘦一圈。
她心累的坐在桌前看案牘,還要應付每個路過她桌前的廠衛對她說“太孫殿下好”,時不時點頭示意。
而手腕上的充電寶再也不似往日那樣“嘭嘭嘭”的充電,緩慢的跟烏龜爬似的。
完了,享受過了米其林大餐,再也看不上這等小打小鬧的了。
而這會,越祈安也在調查太孫遇襲一案。
書房中,他冷著臉,拿起那本書信細細翻閱,裏麵一字一句的記錄了沈司鷺和八王一派官員的通信往來。
但她是個很謹慎的人,裏麵的內容挑不出錯,頂多是私交甚密,內容也不過寥寥幾句,應該是加工過的。
此時,洛鳴推開門走進來,手抱劍稟告:“查過了,宗人府說那晚有人在他們的飯食裏下了藥,看守五王爺的人都倒了,有人將五王爺換出來,把獄卒打暈關進去。”
越祈安翻到沈素出事前一天的書信記錄,他冷笑一聲:“宗人府看守不嚴,讓人鑽了空子,但是,其中也有人裏應外合。”
洛鳴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屬下去找過銘煙,她說從未邀請太孫殿下前來一聚,若是想要將太孫騙至青樓,倒也不必向銘煙下手,直接將太孫騙去就行,為何要多此一舉……”
“因為沈素與銘煙關係不一般,銘煙大慨是沈素的線人,所以借她名義才能將沈素約出來。”越祈安的手指輕敲著桌麵,在燭火搖曳下,他麵色如玉,智多近妖。
“怪不得……那人是如何知道的……”洛鳴喃喃不解。
倏忽,他又想起了什麽,雙目一亮,道:“那日飛童與我說,太孫的貼身內侍告訴他,從沒見過殿下將貼身令牌給過誰,不知為何在沈司鷺那。”
越祈安聽到這,手頓了頓,冷笑道:“五王爺是個喪家之犬,即使出去,也要到處躲藏,勢力也被消減近無,唯一的說法就是有人給他打開了方便之門。”
洛鳴心一驚,道:“難道是長公主?太孫可是她的弟弟……”
“是不是,一查便知,去查查看她手底下人前三天的動向,還有太孫失蹤那晚,她手下是否真的派人尋找,以及她那日的聯絡往來。”越祈安冷眸微眯,想起那日八王爺迅速閃身護駕。
一切種種,局中局?
“對了,查一下胭脂的下落,”越祁安閃了閃眸,“以及,與沈素的關係。”
“是!”洛鳴不明白越祁安怎麽又對什麽胭脂感興趣了,還都是花魁,難道是大人春心萌動,不過大人年輕氣盛,是不該這般壓抑自己的。
要是越祁安知道洛鳴想歪了,隻怕要罰他三個月俸祿,丟回暗衛營訓練半年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