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太子妃望著那嫋嫋熏香,似是想起了什麽,一臉憂愁的對沈司鷺道:“一定要勸勸素兒不要沉迷男色,那傳聞都到我耳朵裏了……越祁安雖好看可到底是首輔,還是個男子,素兒也太不知輕重了。”

聽到的語氣是有幾分慍怒的,這話也確實說到沈司鷺的心坎上。

所以,她當即驚訝,而後附議:“兒臣曉得了,一定會對皇弟好言相勸。”

“可惜鷺兒你不是個男子,若你是,我也不用如此愁素兒了……”太子妃幽幽一歎,眸光一閃,亦真亦假的說道。

假的是她說這話是讓向沈司鷺表露出,若她是男子必可以超越沈素得太孫之位。

一種無用的暗示罷了。

真的是……若能有個男子,沈素便可快活的做一公主,而不是深陷朝堂,事事束縛。

沈司鷺顯然隻能聽出第一種,亦然也是如此想,但她更是想,憑什麽女子不能做那九五之尊……

所以,對於太子妃這一話,她隻是回之一笑。

“還是需要個體己人,你長得這般好,京城哪個兒郎配的上,那越首輔倒是與你容貌相配,可有心儀的人?我看要不就你與越首輔,我撮合一二。”太子妃自顧自的說著,看向她。

沈司鷺正有此意,隨即麵上紅霞飛過,害羞垂頭。

太子妃見此笑的意味深長。

接下來,二人就著首飾衣服等京中趣事談笑。

直至傍晚,沈司鷺用過膳後才返回公主府。

她略有疲憊,倦倦的走上馬車。

卻見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坐在車內角落,上來便抱住她,強勢無禮。

“你……”沈司鷺麵色一變,她一瞬認出這是誰,不敢大聲叫喊。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真乃天香國色。”麵具男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輕嗅一口,麵具下的臉滿是沉迷。

“放開我。”

如此放肆惡心的舉動讓沈司鷺冷了臉,手肘用力狠狠的推開他,身子板著直直的。

那人也是對她有些忌憚的,見此停了動作,但仍抱著她在耳邊陰笑:“你又不是幹淨身子,守什麽身?守了越祁安也看不上你。”

他充滿惡意的嘲笑讓沈司鷺徹底惱了,直切命脈道:“我可以換人投靠,但八皇叔你還可以找到第二個像我一樣有力的刀子嗎?”

她神情冷漠又厭惡,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沒能力又貪心的人,還自以為特有能力,貪得無厭。

怎麽說她也是太子親女,這人竟不顧倫理,著實是個兩麵三刀毫無羞恥的人。

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那人果然被激惱怒:

“但願你真有你說的這麽本事,否則……”

“下去!”

那人戴著麵具看不清楚情緒,略愣怔了下,到底不敢真的得罪沈司鷺,隻能鬆開手,下車憤恨離去。

沈司鷺目光陰鷙看著他離去,所幸她今日低調出行,並未有人注意到這是長公主的馬車。

在她走後沒多久,太子妃轉身令人備馬車進了宮。

沈司鷺才回到公主府,心腹便上前。

“殿下,我們的人手多方被截,部分暗線被端,怕是有人盯上我們了。”

“不動。”沈司鷺攥緊手,陰沉的心一沉再沉。

心腹領命,令手下韜光養晦。

翌日。

沈素悠悠轉醒,睡了個美夢,夢裏她把越祁安這樣那樣,而越祁安像隻小奶狗一般任她采擷,還睜著濕漉漉的狗眼對她撒嬌求抱抱。

然後畫麵突然一轉,竟然是盛南秋放大的臉,嚇得她一睜眼,入目的是陌生的房梁,她急忙叫了聲“昭月”。

無人應。

她猛的坐起,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還安在,鬆了口氣。

記憶回籠,昨晚她是在越祈安的書房睡著了麽。

“殿下,奴才來伺候你洗漱。”一個模樣端正舉止得體的小廝端著盆子走了進來。

沈素擺了擺手,“不用……”又想到自己的身份,“本宮不習慣旁的人的伺候,你先下去吧。”

她一人洗漱好,又有人敲門進來,拿了套衣袍置於桌案給她。

沈素客氣的接過了但並沒有換,暗咐越祈安還挺貼心的,但是在外還是要謹慎一點。

人多眼雜。

好在昨日隻是看看卷宗並沒有做什麽跑腿的活,衣服還算幹淨。

她精神抖擻的出門了,走出前廳,就見越祈安在這站著了。

他今日一襲青色常服,修身玉立,襯著人清俊溫潤,君子端方,像是儒雅文士。

沈素不禁一愣,問道:“越大人這是要出門嗎?”

越祈安頷首,溫言:“嗯,與你。”

“噢,行啊,我們一起走,你一會是要去哪?順路嗎?”沈素不明所以,還以為越祈安要跟她共乘馬車。

“順路,我跟你一起。”越祈安在想她怎麽還沒明白。

有點笨。

沈素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手指著自己:“你要跟我一起去東廠?”

為什麽越祁安看她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個智障。

於是,兩人便坐著一輛馬車前往。

東廠的辦事機構在京都邊郊,不遠不近的,掩飾在繁華的街區之後,時常有些穿飛魚服的官員出入,那是錦衣衛。

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是皇帝的耳目,因此街道上的百姓路過時神色都有些肅穆。

倏忽,在小販的吆喝聲下,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停下,車簾子掀開,一個翩翩少年郎走了下來,清秀俊逸,緊接著是一個挺拔俊雅的男人,風姿玉立。

小販百無聊賴的等著客人,繼而觀察起這兩人。

“昨兒個剛出了一樁凶殺案,盛南秋接手調查,估摸著我也要去……”少年郎摸了摸下巴,對身後高出她一個頭的男人道。

凶殺案?

越祈安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轉而又對她淡然一笑:“我也去。”

“你去什麽?”

聲音的來源是一個陰柔妖冶的男人,他身體修長,寬大的蟒服穿在他身上有些不合身,但恣意囂張的氣勢使人忽略了他的外表。

他目光銳利先射向小販,似是察覺到有人在偷聽,後者被嚇得趕忙收起攤子跑了。

而後又盯上越祈安的眼睛,兩人四目相對暗暗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