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怎麽這樣啊,這就走了?”

“也不幫我們把行李搬進去……”

“真是的……”

歌姬雖然地位不高,但至少在樓裏也是被人伺候,吃喝不愁的,東西也帶的多。

反觀他們三人,就盛南秋拿了一個大包袱,估計裏麵是他搜羅來的各種裙子。哦,越祈安背上還背了把琴,沈素估摸原來三人應該是琴師的身份,給歌姬奏樂的。

越祈安隨便挑了間屋子,三人就進去了,這片的房子不多,得幾個人一間了。

是夜。

一個男人背著柴,敲了敲門。

“誰?”盛南秋凝神。

沈素站起來,把門打開,就見到了謝遲顧這張臉,差點沒認出來。

“你怎麽在這?”她驚呼。

謝遲顧確認是她也很吃驚,沒想到沈素不僅進來了,還扮成了個女人。

“我猜是你們,過來確認下。”他提著柴,走進來,關上門。

沈素看他一身短衫布衣,臉還用汙糟的頭發擋住了大部分,鞋子也髒兮兮的,完全看不出京都貴公子的模樣。

大家都是變裝小達人啊。

“你們怎麽會在這?”謝遲顧偏過頭,越過沈素,看向越祈安。

“陛下親派,我們先大軍一步來摸清情況,”越祈安簡言意駭,又問,“你呢?”

“我向軍中請命,自願前來臥底提供情報。”謝遲顧說著,眼神卻微微瞥向一旁的沈素,隱隱有些傲嬌。

猝不及防捕抓到他眼神的沈素:?

難道還需要她誇兩句?她試著開口:“不愧是謝大公子,隻身深入敵營,厲害厲害。”

這麽一說,謝遲顧高興了,另外兩個就不爽了。

“你來做什麽?有價值的情報嗎?”盛南秋毫不客氣的問。

謝遲顧自信一笑,從內襟裏摸出了張紙,拍在桌上:“這是我這段時間上下山砍柴摸索出的地形圖。”

越祈安眸光一凜,拿過圖紙細細看起,沒掃幾眼,門又響了。

他們看向謝遲顧,後者搖了搖頭,比了個口型:“隻有我。”

那就是山寨的人。

問題是謝遲顧還在這,一會怎麽解釋?

“先開門。”盛南秋上前將門打開。

就見一個身材彪悍,長相粗獷的三十歲大漢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一小弟。

“寨主,最好看的歌姬都在這了。”他弓腰介紹。

寨主沒說話,因為他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盛南秋,眼神含欲。

“美人兒……”

沒有什麽比一個彪悍壯漢露出迷妹神色更來的令人惡寒了。

盛南秋忍了十個呼吸才勉強壓製住將他一腳踹飛的心。

一旁的沈素抖了抖,簡直不忍直視。

“寨主有什麽事?”盛南秋冷臉,擋在門口。

即使冷言冷語在寨主看來卻別有一番風情,冷豔無匹,勾的人心癢癢。

他大笑一聲,身上穿著動物皮子和毛組成的衣物,露出些腱子肉,看起來豪橫極了。

“你們是我請來的,我怎麽就不能來!小娘子你叫什麽名啊?好好伺候我,保管你金銀富貴……”他說著還往盛南秋的肩上揩油。

盛南秋直接一把手揮開,厭厭道:“我是琴師,不是歌姬。”

“哎!我們老大看上是你的榮幸,你別不識好歹!”身後鼠目寸光的小弟惡狠狠道。

哪料,寨主卻反手給了小弟一巴掌,怒道“滾!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那人被打了也隻能連忙稱是。

寨主轉頭,還想說什麽,目光卻捕抓到屋裏還有一個男人,他麵色一沉,指著謝遲顧粗聲道:“你怎麽在這?”

寨主能占山為王,做個土匪頭子,能力不是蓋的,這些女人剛上山,就跟寨裏的男人對上了……

幾人都心都提了起來,謝遲顧低頭:“我……”

“我讓他送點柴來燒火,素娘病了好久,夜間涼怕染了風寒,怎麽?寨主連這點都不願意招待嗎?”盛南秋眉梢上挑,他化了個細長的眉,桃花眼眺眺,眼波流轉,看得人心都酥了。

適時,沈素咳了咳,姿態柔弱的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開口:“小女是素娘,病了好些日子,聽店家說山裏晚風涼,才想著讓兩位姐姐給我求些柴火來。”

她麵容絕美,卻蒼白,眉頭似蹙非蹙,眼睛卻是好看的很,彎彎的月牙眼,眼中盈盈一點淚光忍人憐。

謝遲顧一愣,心突然砰的跳起來,臉頰有些熱,他微微偏頭,別過眼不去看她。

越祈安也是一怔,沒想到沈素竟然能將女兒家作態演繹的這般真。

寨主才發現還有個大美人,心癢癢,卻還是謹慎的看向一旁的小弟。

那人還捂著臉,趕忙上前在他耳邊道:“確有其事,在客棧養了好幾天了……”

“……還不快給人燒上!”他應是信了。

謝遲顧聽命趕緊聚了堆柴,燒了起來,心裏鬆了口氣,還好來的時候掩人耳目帶了捆柴。

“天晚了,寨主大人還不休息嗎?”盛南秋抱著胸,懶洋洋的趕人。

但寨主就偏偏吃這套,這比那些庸脂俗粉特別多了。

這會,謝遲顧弄好了,先一步走出屋子。

見今天人多多有不便,寨主也帶著人出來,說是下次還來看盛南秋。

人都走後,沈素才鬆了口氣,動了動手腳,為了應付那個山大王,她使出了畢生的演技。

“沒想到咱們素娘戲唱的這麽逼真。”盛南秋轉眼又調侃她。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秋娘不是也一眼就把人給迷倒了?”

反觀越祈安,明明長的最好看,卻全程默不作聲,一句話不說,不惹人注意。

他拿出袖子下的圖紙,剛剛掩飾的太匆忙,隻能藏在袖中。

三人在溫暖的火焰下,研究了起來。

夜空下,屋頂上。

謝遲顧躺在屋頂的瓦磚上,看著滿空的星星,熠熠生輝。

就像今晚的沈素一樣,他腦中總是不時浮現她的樣子,想忘忘不了,又煩躁的不想記起。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屋頂下。

三人看完圖紙躺**,這屋裏隻有一張大床,隻能湊活著一起睡。

沈素必然是睡在中間的那個,規規矩矩的劃了三八線,那兩個人睡的遠遠得。

她打了個哈欠,在溫暖中,也漸漸感到疲困,闔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