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蕭弈睜著眼睛,他看向上方,腦海中想著雲鳳鸞的臉。

好一會才把心底那股殺意與怒氣壓了下去。

雲鳳鸞等人又騎馬疾馳了好一會,直到眼前的路被一塊大石頭阻斷,才停了下來。

前方是被山洪肆虐過的痕跡,山上的一些村莊也變得麵目全非。

“當時這裏肯定死了很多百姓。”雲鳳鸞語氣有些沉重。

“是死了不少人,這年頭天災人禍的,我們這些最底層的百姓,哪能平平安安的活著?”

邵鵬歎了一口氣,他說的並沒錯。

南靖看似國富兵強,其實內裏早被掏空了。

國庫並不充裕,大多數銀子土地都掌握在世家和七大藩王手中。

“會有那麽一天。”顧思危看向遠處被山洪衝垮的房屋,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

雲鳳鸞的視線最先轉向顧思危,這人散漫不恭的外表下,有一顆想造福臣民的心。

“您是大貴人,您說的話我都信。”邵鵬撓了撓頭,看向顧思危說道。

“邵公子,前麵的路被山石堵死了,還有沒有別的路?”雲鳳鸞看向遠處。

“有,不過就是有些危險,馬肯定是過不了。”

“無礙,宋铖和諸顏留下看馬,我們先去前方。”雲鳳鸞當即吩咐道。

兩人點了點頭,他們倆武功不如雲鳳鸞和顧思危,如果地勢實在危險,去了也是拖後腿。

邵鵬走在最前麵帶路,等路出現在三人眼前時,雲鳳鸞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

崇山峻嶺之中,前方是萬丈懸崖,霧氣縹緲裏隱約可見一個木質的吊橋。

那吊橋在風中晃晃悠悠,別說是人,就算是一隻貓竄上去,都有可能讓這吊橋踩塌。

“隻有這一條路?”顧思危走上前,手按上吊橋的一端晃了晃。

“可以走,我們打獵還有一些村民采藥都走這裏。”邵鵬怕兩人覺得危險,自己先走上了吊橋。

好像除了有點晃,別的也沒什麽。

雲鳳鸞看著這個吊橋,始終覺得怪怪的,按道理來說,一般的吊橋不可能撐得住他們三人的重量。

“兩位快來,再晚會下霧了山路便不好走了。”邵鵬朝兩人揮手。

雲鳳鸞剛想上前,手就被顧思危攥住了。

“別怕,我走你身後,自然會護住你。”顧思危的聲線始終是散漫的。

可有他這句話,雲鳳鸞心裏瞬間安定了下來,顧思危緊緊拉著雲鳳鸞的手,兩人一同朝吊橋走去。

奇怪的是,一個看起來晃悠悠的吊橋,他們三人一起走竟然沒事。

“這吊橋一直就在這裏?”等三人同時走過去後,雲鳳鸞回頭看著吊橋問道。

“是,自打我記事就在這裏了,也沒人管過,反正還挺結實,我們山上的人就說,這是我們山神的吊橋,有山神保佑。”

邵鵬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敬畏之色還挺重。

也許是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信仰,雲鳳鸞隻是回頭多看了吊橋兩眼,也並未在意。

三人走過後,吊橋又被霧氣包裹。

“雲六小姐,你這個圖畫的對不對?這裏再往前就沒路了。”邵鵬又湊過頭仔細看了看。

他語氣流露出了一絲惋惜,“雲六小姐,我說一句難聽的,前麵已經沒路了,人要是在這不見,連屍骨都不好找。”

這話的意思就是人已經沒了,而且還是屍骨無存的那種。

“那條手帕你在哪裏看到的?”雲鳳鸞看向前方,隻有高可入雲的山峰,的確是沒路了。

“帕子在那邊,那天我給藥堂采藥,正巧來到這裏,因為這裏人跡罕見,那帕子又沾著血,所以我就多看了兩眼,不過也早就不見了,指不定被刮哪裏了。”

邵鵬用手指著前方的一處峭壁說道。

“回去吧,雲六小姐,再一會真的該起霧了,您沒來過此地不了解,我們這地界怪著呢,特別是過了這木橋,天氣都和別處的不同。”

雲鳳鸞看著眼前的霧氣,這霧氣濃厚隱約還泛著青色。

為什麽她會覺得這麽古怪,雲鳳鸞抬手捂住了自己心口。

她總覺得前方有一種指引,好像有什麽在指引著她,雲鳳鸞的腳不受控製地向前走了一步。

“鸞兒!”顧思危眼疾手快地把雲鳳鸞拽了回來。

隻要再往前一步,前方就是萬丈懸崖,人要是摔下去,怕是連渣都不會剩!

“怎麽了?”顧思危看向雲鳳鸞,眼中有說不出的擔憂。

“我沒事,就是覺得此處古怪,一到此處,我心中有說不出的慌亂之感。”

雲鳳鸞怕顧思危擔心,反手握了握他的手,示意自己是真沒事。

顧思危像身後看了一眼,“先離開這裏。”

三人沿著原路折返了回去,他們離開後,吊橋上的霧氣越發濃厚了起來。

兩個身著黑衣的年輕男女,出現在雲鳳鸞他們剛才站過的地方。

“你最好還是把你帶回來的那個人放了,他身份是個麻煩。”黑衣男人先開口說道。

“怕什麽,我們這已經沉寂太久,怕是世人早就把我們隱世玉家給忘了。”黑衣女人開口,她下巴微揚,滿臉寫著倨傲。

“別忘了我們祖訓,你要怎麽玩我不管你,但你要是破壞了我們這裏的安寧,我饒不了你。”一旁的黑衣男子厲聲嗬斥。

說完,他轉身朝身後走去,原本他們身後並沒有路。

黑衣男人卻如同在走平地一般,轉眼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霧氣中。

黑衣女人並沒有離開,而是看著吊橋的方向,眼睛裏閃著令人雀躍的光芒。

那個男人長的可真俊,比之前自己抓回來那個還要俊。

當真是世間極品,就是她旁邊的女人有些礙眼。

黑衣女人眼裏閃過一絲殺機,她是聖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她得不到的。

是該主動出擊了,把那個女的殺了,那個男人就是自己的了。

黑衣女人看向遠方笑了笑,眼裏閃過了一抹勢在必得。

雲鳳鸞三人回了原地,宋铖和諸顏見到三人立刻走了過來。

“宋铖替鸞兒把脈。”顧思危聲音有些溫涼。

宋铖立刻上前,替雲鳳鸞把脈,片刻後他收回手,“主子無礙,隻是有些心神不穩,等回去我開兩副養神的湯藥服下去就無礙了。”

“這下放心了?”雲鳳鸞看向顧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