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說話的獄卒回頭,看了一眼蕭乾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說著剛才的八卦。

蕭乾氣得臉都變了,他一拳砸在牢門上,“本宮說來人都聾了嗎?”

他使的力氣不小,一個獄卒才懶洋洋站了起來朝蕭乾牢門前走去。

獄卒靠在牢門上,斜了一眼蕭乾,“我說二皇子您還把這裏當皇宮呢?

俗話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您這脾氣也要收一收。”

蕭乾突然抬手隔著牢門掐上了獄卒的脖子,“你再給本宮說一遍?”

“咳咳,小的知錯,請二皇子饒小人一命。”獄卒被掐得咳嗽起來。

“現在本宮能不能吩咐你?”

獄卒被掐到說不出話,隻能不斷點頭。

蕭乾一把甩開了獄卒,“去萬府傳話本宮要見萬昭。”

“小人一定把話帶到。”獄卒連忙點頭。

走出了蕭乾視線,原本還點頭哈腰的獄卒身子立刻直了起來。

七皇子府內,顧思危正在同雲鳳鸞對弈。

“主子,二皇子要求見萬昭,讓屬下去通傳。”

顧思危落下一子,“告訴蕭乾萬昭不見他,他勢必不會放棄會繼續派你去找萬昭。

第三次時你把消息遞給萬昭,他若不見你便說有本賬本在蕭乾手中。”

“是,屬下這就去辦。”暗衛躬身退了下去。

雲鳳鸞盯著棋盤半晌,突然把剛才那一子拿了起來。

“剛才不算,我分心了。”她頗有些無賴道。

顧思危揚了揚眉,“這次不反悔了?”

雲鳳鸞點了點頭。

顧思危笑了,緩緩落下一子。

雲鳳鸞睜大眼睛,棋局勝負已定。

七日後夜裏,萬昭穿著一身黑衣披著鬥篷,偷偷進了刑部大牢。

獄卒點頭哈腰地替萬昭開牢門。

“去外麵守著。”萬昭冷聲吩咐。

牢內此刻隻有萬昭與蕭乾。

在牢中呆了這些時日的蕭乾早已經沒有之前的運籌帷幄。

他周身有種平靜的癲狂。

看見萬昭來了也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他一句話未說眼底卻迸射出冷意和恨意。

萬昭走了兩步站在蕭乾對麵,“二皇子難道不知如今是特殊時期,所有人都在盯著你盯著萬府,你竟然還讓獄卒去同我傳話?”

“那又怎麽樣?萬昭你想樹倒猢猻散?別忘了我們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本宮要是徹底倒了你也跑不了!”

蕭乾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

萬昭眼睛微微眯起,“二殿下您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自保,本宮命你盡快救本宮出去!”

“二殿下自己不小心入了別人的套,如今還想把我們萬家拉下水,我告訴你蕭乾,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萬昭冷冷道。

“那就等著一起死,官銀的事你也出力了!”

蕭乾抬手指著萬昭的鼻尖。

“蕭乾,你如今就是階下囚,太子同七皇子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鏟除你,你最好是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身上!”

“做夢!”蕭乾冷笑。

萬昭眼睛慢慢眯了起來,“賬本殿下放哪了?”

“什麽賬本?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踹著明白裝糊塗是吧蕭乾?沒關係我會讓你求著給我!”萬昭說完就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次日上午,便有獄卒給蕭乾送來了劇毒的飯菜。

蕭乾按著那個獄卒把飯菜吃得一滴不剩。

“告訴本宮,是誰派你來的?”蕭乾聲音猶如從地獄中傳來。

那獄卒口吐白沫,身子不斷抖動,最後兩眼一翻直接死了。

蕭乾憤憤踢了那人一腳,一連三天他不敢喝一滴水吃一口飯。

入夜,他實在扛不住了,才躺那閉眼小憩。

一股強大的窒息感活生生地把蕭乾悶醒。

他感覺四肢都被人按著,眼不能睜口不能言。

胸腔僅剩的一口氣也不要被擠出去,蕭乾不斷掙紮。

“二皇子好走,記得冤有頭債有主是萬少將軍要你的命!別怪哥幾個!”

“兄弟們按好了!”剛才說話的那人再次開口。

就在這一刻,蕭乾甩開了一條被按著的胳膊,他從身下拿出一塊碎瓷,胡亂沒有章法地朝這幾日刺去!

沒想到蕭乾會突然掙紮開,就在幾人愣神一瞬,他拿開了捂在自己臉上的紙。

如同重獲新生一般,蕭乾大口喘著粗氣。

眼前的幾人穿著的是囚服,看樣子應該是死囚,不然沒膽子豁出命來殺自己。

幾人沒想到這樣都能被蕭乾掙脫開!

互相對視一眼後,為首那人道:“弟兄們我們一起上,萬將軍說了隻要弄死他就可以把我們放出去。”

“大膽,我乃堂堂皇子,萬昭他是個什麽東西你們現在離開,本宮既往不咎!”

蕭乾對著麵前眾人冷聲道!

“呸!什麽狗屁皇子都進死牢了,還想著出去!”一個穿著囚服的男人啐道。

所有人一擁而上,即便蕭乾武藝高強他也雙拳難敵四手。

更何況還是一群不要命的死囚犯,下手一個比一個陰損。

蕭乾從未受過這樣的虐打,整個人被打的縮成一團,隻能用手肘護住自己的頭部。

又是重重一腳踹在了自己的頭上。

蕭乾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在即將要昏迷的那一刻,聽見外麵傳來匆匆地腳步聲。

“你們幹什麽,放開!”獄卒聲音傳了過來。

幾人又給了蕭乾重重幾腳,才停下。

“快,快去稟告太子殿下!”一個獄卒慌忙喊道。

他上前想去扶蕭乾,但蕭乾實在傷得太重,獄卒不敢輕舉妄動。

蕭乾費力地抬起了一隻手,死死拽著獄卒的胳膊,“去找七皇子,現在就去!”

蕭乾雖被打得神誌不清,但他心裏清楚,太子來他不一定能活,七皇子來他肯定能留一條命。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

就在蕭乾不抱希望時,顧思危才出現在牢房內。

他站在那裏,居高臨下打量著猶如一條死狗的蕭乾。

顧思危進來的一瞬,便有獄卒搬來了桌椅奉上了熱茶。

顧思危坐在椅子上,手指輕叩桌麵。

一聲聲輕響,在這安靜的牢房中被無限放大。

“二皇子深夜找本宮所謂何事?”顧思危說得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