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說完這句話時,雲鳳鸞剛好回頭。

就在這一瞬間,燕山的風雪停了,一縷金光穿破雲層破雲而出。

而顧思危就站在那縷金光下,溫柔堅定又包容地注視著雲鳳鸞。

雲鳳鸞緩緩吸了一下鼻子,她回頭看了雲景一眼。

雲景對她笑了笑,“去吧。”

下一刻,雲鳳鸞提起裙擺朝顧思危飛奔而去。

顧思危提前張開雙臂,雲鳳鸞如同一隻蝴蝶撲進了顧思危懷中。

雲景就坐在兩人身後,他看向顧思危和雲鳳鸞,眼底也濕潤了。

“讓你擔心了。”雲鳳鸞在顧思危懷中悶悶道。

顧思危把雲鳳鸞往懷中抱了抱,“傻不傻,什麽都放在心裏?”

幾人下山後,雲鳳鸞明顯能感到顧思危的不一樣。

剛好早膳的時間,平素顧思危為了她身體都會讓她喝新鮮的羊奶。

可今日卻是清粥,應該是顧思危專門為雲鳳鸞準備的。

如果隻是早膳雲鳳鸞也沒有起疑,可午膳晚膳時,雲鳳鸞所有飲食更是一絲葷腥都不見。

雲鳳鸞看著麵前的素麵,“你什麽時間看出來的?”

顧思危一愣接著笑了,“那日你晚上你同喬琢玉說話,我就在你們後麵。”

雲鳳鸞愣了一下。

顧思危坐在那裏滿身散漫,“不想吃還勉強自己,再自己跑去偷偷吐掉,鸞兒你這是想心疼死誰?”

顧思危聲音如同帶了把鉤子。

雲鳳鸞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日子腦子裏都是戰場的一些畫麵,所以我。”

“鸞兒,你在我這裏什麽都不用遮掩也不用抱歉。”顧思危突然正色道。

雲鳳鸞點了點頭。

入夜,雲景手裏拿著一份密報進了大帳。

“邊沙王同意談判了,時間定在三日後。”

雲景臉上的神情不太好看。

他把手中的密函給了雲鳳鸞,雲鳳鸞看過後遞給顧思危。

顧思危掃了一眼冷笑出聲,“當燕山是邊沙?他善烏好大的臉,竟然說出讓鸞兒帶著哈日珠和善木親自去邊沙軍營談。”

他眉宇間帶著無盡的戾氣。

“我已經讓人去回了,想要談他善烏親自來這裏,否則免談。”

“沒錯,要讓他們知道主動權在我們手裏。”雲鳳鸞淡聲道。

“這樣一來,我們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是直接開打二是準備他們獅子大開口。”雲景盯著麵前的沙盤。

“不會打。”顧思危篤定道。

“善烏做這些是隻是弄權人長做得,為的隻是讓支持他的人看到他的姿態。”

顧思危眼底閃過一絲嘲弄,“小把戲而已,三日後善烏必來。”

果然如顧思危所說,三日後善烏帶著一隊護衛,親自來了燕山營帳。

雲鳳鸞和雲景還有顧思危一同接見了善烏。

雲景坐在主桌上,雲鳳鸞同顧思危坐在一側。

“雲將軍,不知我說得這些條件你考慮的如何?”

善烏坐在那裏,雙手按在自己的膝上,盡管他一直在掩飾眼睛裏的狡猾,但雲鳳鸞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如何,善烏王子說得這些條件我們都不會考慮。”雲景淡淡道。

善烏臉色未變,他身後的護衛卻瞬間便了臉色。

善烏帶來的護衛均是人高馬大,其中一個站起來更是身高快兩尺。

他砰地拍了下麵前的桌子,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九開十合。”顧思危漫不經心道。

帳外九開十合瞬間衝了進來,兩人一左一右把劍架在了那護衛脖子上。

善烏麵色沉了下來,“雲將軍你這是何意?”

雲景十分有風度地一笑,“善烏王子你的人砸了本將帳中的桌子又是何意?”

善烏自知理虧回頭看了那護衛一眼,用邊沙話道,“道歉!”

護衛立刻單膝跪了下來,雲鳳鸞聽不懂邊沙話,可看懂了他的動作。

顧思危這才睜眼瞧善烏,“善烏王子,談判帶護衛不妥當吧,隻要本宮想,無論你帶不帶人,今日也休想走出我燕山營帳。”

顧思危這話說得狂妄且自信,善烏臉色終於繃不住了。

顧思危說完話,一抬手便讓九開十合退了下去。

帳內很安靜,顧思危的視線看向善烏似乎在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善烏回頭用邊沙話道,“你們退出去。”

邊沙護衛退了出去,善烏看向顧思危,“不知七皇子雲將軍可還滿意?”

顧思危滿麵張狂,“要是善烏王子一開始就有這種自知之明,那才會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善烏臉色徹底繃不住了,雲鳳鸞忍不住側眸看了顧思危一眼,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人有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說吧,你們要怎麽才能放了我們的哈日珠王後和善木王子?

本王子是代表我們偉大的邊沙王而來,隻要你們條件不是很過分,我都答應你們。”善烏坐在那裏,他眼睛不斷在顧思危雲鳳鸞還有雲景三人身上巡視。

“條件其實很簡單,邊沙退兵歸還之前侵占燕山的三座城池,並簽下保證,二十年內邊沙軍不踏入我燕山半步!”

雲景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

“不可能!”善烏想也不想的反駁道。

“那就是在邊沙王和善烏王子眼中,你們都王後和善木皇子不值得這些條件?”雲鳳鸞接過話,她語氣裏有著和顧思危一樣的譏諷。

善烏沉著臉,“我們的底線是一百隻牛羊,一百隻戰馬還有休戰半年。”

顧思危嗤笑出聲,“本宮身邊一個護衛都值得這些,你們的王後和王子可真不值錢。”

“那就是沒得談了?”善烏盯著顧思危的雙眼。

顧思危看向他,“善烏,你無需在本宮麵前偽裝,你今日前來並不是想救回你們都王後和王子,而是想要他們的命!”

善烏被戳破了心思,臉上的虛偽反而不見了,“王後和王子對我們很重要,可我們邊沙的威嚴土地更重要!”

顧思危笑了,他拍了拍手,“不愧是在各部族蟄伏曆練的善烏皇子,果然心狠。”

“這也是我父王的意思。”善烏眯著眼睛。

他不知道的是,另一個帳篷內,哈日珠和善木被堵了嘴,把這一切談話都聽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