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貴妃全然沒了平日的驕縱之氣,進來後,就恭恭敬敬地在孝慧太妃麵前跪了下來。

“臣妾一心記掛太妃,近期在鳳儀宮抄經的同時也親自繡了一件百福披風,還請太妃不要嫌棄臣妾粗苯。”

萬貴妃雙手呈著一件醬紫色披風,披風上的字皆由金線所秀,且百福中間又另用銀線繡了心經,當真華貴又大氣。

孝慧太妃朝身後的朝華點了點頭,朝華親自去把萬貴妃手中的披風接了過來。

孝慧太妃看著那件披風,“萬貴妃有心了,這些事交給下人就好,仔細壞了眼睛。”

萬貴妃抬頭看向孝慧太妃,“給太妃的東西哪能讓下人經手,臣妾也獻完壽禮了,現在就回宮內繼續抄經。”

萬貴妃說完又朝同順帝和孝慧太妃一拜,遂準備起身離去。

“既然來了就留下陪太妃敘話吧。”同順帝看向萬貴妃,開口道。

“皇上……”萬貴妃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向同順帝。

萬貴妃起身,殿內又進來了一個,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由孝慧太妃身邊的姑姑親自推著。

萬貴妃看向來人眸中一閃,但臉上裝作很是親切,“魄兒,你腿腳不便,今日怎過來了?”

同順帝看著那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眼底閃過一抹不快。

他剛要開口,就聽孝慧太妃說道,“是哀家讓人去請的。”

“幸虧太妃讓人去請了六皇子。”雲鳳鸞在一旁笑著開口。

“哦?”孝慧太妃看向雲鳳鸞。

“也沒什麽特別大的事,隻是民女今日在禦花園恰巧碰見了六皇子,沒想到他堂堂一個皇子,脾氣秉性會這麽溫和,被下人欺辱了也沒說一個不字。”

“那小太監起初不認得我,嗬斥了我兩句不說,還敢胡亂攀扯萬貴妃。”

“哦?那狗奴才敢對你不敬?”

“他口口聲聲說他是萬貴妃派去照料六皇子的,沒曾想,那派頭實在是足,鸞兒心知娘娘心善,這事定不是娘娘的意思,肯定是那些奴才背地裏欺負主子。”

同順帝看著萬貴妃,“貴妃,可有此事?”

“臣妾並未聽聞此事,且伺候六皇子的宮人,皆是臣妾精挑細選的。”

“魄兒,如若真有此事,你怎麽不告知本宮,皆由那下作奴才所欺辱?”

蕭魄臉上閃過一絲蒼白,“魄兒……”

“鸞兒都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魄兒放心,今日有哀家在,必定會為你做主。”

孝慧太妃的臉色已經徹底地冷了下來,她淡淡掃了萬貴妃一眼,“宮裏的醃臢手段哀家也見得多了,皇上,哀家不管你喜歡誰不喜歡誰,隻一條,皇室的血脈不容有失。”

“正好今日哀家回來了,索性一並替皇上收拾了。”她聲音淡淡,卻讓萬貴妃聽得冷汗涔。

“你親自去,把那個奴才給哀家帶來,哀家倒想問問,是受了誰的指使。”

“大皇子到!”殿外的太監又一次高聲通傳,蕭弈走了進來。

“正好弈兒來了,哀家有一事,要你親自跑一趟。”

“弈兒你去把欺辱你弟弟的那個太監給帶過來,哀家要親自問問,看是生了一副什麽樣的狗膽。”

“太妃息怒,今日您壽宴,乃是大喜,六弟的事過後我親自去查,萬不會讓六弟受了委屈。”蕭弈上前勸道。

“是啊,太妃今日大喜,何必因一個奴才壞了興致。”同順帝也說道。

“罷了,既然皇上也開口了,一切還是等壽宴結束後再說。”

一旁的萬貴妃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殿內再次熱鬧了起來。

壽宴進行到一半,同順帝突然看向蕭弈,又看了一眼顧思危,朝著孝慧太妃道,“今日大喜,這幾個孩子也都到了年歲,不如今日就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不知太妃何意?”

孝慧太妃看了一眼同順帝,不動聲色地說道:“皇上有此想法甚好,皇子們確實也都到了年歲,想當年你跟他們這般大的時候,已經有了弈兒。”

“隻是。”孝慧太妃話鋒一轉,“還得看看孩子們心意才好。皇上這般說,可是心底有成算了?”

“朕也是想了好多時日,太妃您先聽聽,弈兒就配史今家的孫女,川兒喜歡鸞丫頭,萬貴妃也不止在朕麵前提過一次了,至於顧小子,朕倒看他和朝華很是投緣。”

“太妃覺得如何?”同順帝笑問道。

孝慧太妃看向同順帝,“皇上這般說,心底已經是想好多日了吧?其實倒也不寄,正妃定不下來,定個側妃也可以。”

同順帝和孝慧太妃並未壓低聲音,是以,雲鳳鸞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當即變了臉色,與她一同變了臉色的還有蕭弈。

蕭弈裝作沒有聽到,等同順帝和孝慧太妃兩人說完,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兒臣今日想向父皇和太妃討一個恩典。”蕭弈在二人麵前跪了下來,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蕭弈身上。

顧思危突然坐直了身子,他目光晦暗地盯著蕭弈。

“哦,弈兒所求何事?”同順帝看向蕭弈。

蕭弈看了一眼雲鳳鸞,“兒臣自小有一心儀之人,懇請父皇為兒臣賜婚,兒臣想娶她為正妃。”

“弈兒這是喜歡哪家女子?”

“是鸞兒表妹,兒臣心儀她。”蕭弈說這話的時間,目光堅定的看向雲鳳鸞。

他此刻是不應該說這話的,但他說了,且不計後果地說了。

同順帝的臉沉了下來。

這是顧思危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看著雲鳳鸞,懶洋洋地道:“臣和雲家六小姐兩情相悅,今日想向陛下討個恩典,求取雲鳳鸞小姐。”

同順帝看著顧思危臉色更差了。

殿內一時間鴉雀無聲,好在今日蕭川不在,若是蕭川再來橫插一腳,那畫麵簡直不忍直視。

“皇上,這個恩典,您給還是不給?”顧思危跟不會看臉色一般,再次問道。

隻是這話裏帶了些咄咄逼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