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顧思危你混什麽呢又?”同順帝大怒,瞪著顧思危。
後者卻麵不改色,“您不是盼著我成親嗎?我這主動提,您倒是不樂意了。”顧思危聲音帶了絲漫不經心,倒沒覺得他有多真心,反而跟玩一般。
“父皇,兒臣有罪,幸得父皇垂憐才能重新跪在這裏,兒臣感念天恩,不敢奢求什麽,但心悅表妹這件事,還望父皇成全。”蕭弈以額觸地,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當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隻是聖上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就斷然無再更改之理,本宮覺得無論是史今家的孫女,還是自幼養在太妃膝下的朝華郡主都是極好的。”
一旁的萬貴妃也接話,底下的眾人,說不懵那是假的,同順帝這是再整什麽幺蛾子?
同時有一些重臣,心裏也在計較,雖然太子之位至今懸而未定,但眾人心裏跟明鏡似的,這雲六小姐嫁給誰,誰應該就是未來的太子。
皇上麵上晦暗不定,孝慧太妃在一旁也並未說話。
“臣妾代四殿下謝皇上賜婚,臣妾一直都喜歡雲六小姐,沒想到倒真成了臣妾兒媳。”萬貴妃表情很是開懷。
雲鳳鸞也從孝慧太妃的身後站了出來,她屈膝下跪,目光澄澈地看向同順帝:“多謝皇上看重,隻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鸞兒沒了父親,隻是其母還在燕山,鳳鸞想婚事還是由母親做主的好。”
這是婉拒了,同順帝和萬貴妃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很好,朕開口,你三人同時拒絕,當真沒把朕放在眼裏。”同順帝冷哼一聲。
“皇上乃天子,民女怎不敢把皇上放在眼裏,隻是民女是萬萬不敢高攀四皇子的,這件事,可容民女稍後再給皇上解釋?”雲鳳鸞說得真誠,同順帝的臉色這才稍微好了一點。
“皇子們的婚事慢慢說就是了,今日祝大臣以及家眷都在,皇上萬不可失了分寸。”孝慧太妃終於開口。
她這一開口,這件事終於翻篇。
突然大殿內傳來了一陣咣當亂響,眾人尋聲看去,隻見六皇子蕭魄,連人帶椅倒在地上,那個木製輪椅,此刻還壓在他那個有殘疾的腿上,看模樣分外狼狽。
“怎麽伺候的?”今日同順帝被人一再駁了顏麵,本就氣不順,這會看蕭魄這個樣子,隻覺得他丟了皇家顏麵,把怒氣全撒了出來。
連忙有宮人上前去扶蕭魄,隻見一個小太監去扶他的時候,不巧手下一個使勁,把蕭弈的衣袖一整個拽了下來。
眾目睽睽下,蕭弈一整條手臂都是青紫的,那一看就是被人長期虐待的痕跡。
這下,縱然同順帝不喜這個兒子,也要重視起來了。
他命宮人把蕭魄腿推到自己麵前,目光裏夾雜了怒氣,“這是怎麽回事?”
“這般青紫痕跡,倒向是被人虐待所致。”雲鳳鸞在一旁不經意的說道。
蕭魄先是小心翼翼看了萬貴妃一眼,那一眼把萬貴妃看得眉心直跳,這個掃把星看自己做什麽?
“你不用看她,隻需告訴朕,你手臂上的青紫痕跡到底是如何而來?”
“回父皇,是常年伺候在兒臣身邊的德子公公嫌棄兒臣麻煩,所以下了些黑手。”
同順帝臉都被氣青了,“你堂堂一個皇子,若無人在背後撐腰,誰敢這樣對你!”
“皇上明察,不是臣妾,臣妾絕不敢如此苛待六皇子。”萬貴妃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也沒想到,那小德子會這樣大膽,竟然明目張膽對皇子,動這樣的手腳!
“來人,去把六皇子身邊的人全都帶過來,朕要親自問。”說完又轉頭看向太妃,“本想為太妃好好祝壽,沒想到出了這等醃臢之事,太妃勿怪。”
“哀家怪什麽?剛才哀家就說了,今日要替皇上把這些事全部料理了。”孝慧太妃坐的端正,“再說哀家也從不在意這個。”
“皇上大約還不知道吧,六皇子身邊隻一個小德子伺候,此刻正被我罰跪在禦花園,皇上可派人去傳。”
同順帝又瞪向萬貴妃。
“是兒臣不願身邊有人伺候,與貴妃娘娘無關。”蕭魄狀似膽怯的說道。
同順帝沒再說話,不一會派去尋同順帝的人已經回來了,隻是那臉色不太好看。
“回皇上,奴才到禦花園時發現小德子已經死了,溺斃在池子裏。”那人都不敢去看同順帝的臉。
“查,哀家從來不相信,池子裏會無緣無故地死人,今日這壽宴就辦到這裏,各位請回。”孝慧太妃臉上劃過一抹厲色。
殿內該散的人也已經都散了,隻剩下幾個皇子,還有雲鳳鸞和朝華。
片刻後,小德子的屍體已經被人抬了過來。
他模樣還未浮腫,脖子上有一處傷口十分明顯。
“回皇上,有下人看見萬貴妃娘娘身邊的王公公,去找過小德子,因地處偏僻,後麵的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帶過來。”同順帝大手一揮。
王公公直接被人拖拽了過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什麽都不知道。”王公公剛被人帶過來,就開始哭著求饒。”“你知道什麽?朕都沒有問,你就不知道?”
“貴妃娘娘救救奴才,奴才一切都是聽娘娘吩咐做事。”王公公又向萬貴妃爬去。
萬貴妃被突如其來的大鍋砸得百口莫辯,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看向同順帝,“皇上,您千萬別聽一個閹人胡說,臣妾並未讓他殺小德子。”
她這個舉動此刻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了,如果是在以前,萬貴妃絕對不會這麽沉不住氣。
不顧一切的先撇清自己,她是因為最近被罰怕了,生怕自己回不到之前聖眷正濃的時候。於是才著急開口解釋。
“貴妃不用著急撇清自己,況且,王公公是你的人,你撇不清。”同順帝冷冷道。
萬貴妃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說。”同順帝緊緊盯著王公公的臉。
王公公用衣袖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看向萬貴妃,頭深深的叩了下去,“娘娘,奴才不能再幫您隱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