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天下大亂
這是她醒過來後蕭湛和雒敬涵的追問,她什麽也不知道。他們都說高靈致是在她被就回來的那天死的,也是在湖心被人殺的,那時候沒有任何人,隻有她和高靈致在。
許多人都認為是她殺了高靈致,但她真的沒做過。她不願去麵對那麽多人的責備,也不願去麵對蕭湛和雒敬涵,尤其在知道自己和青龍做交易之後,還害死了韓清影。
“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韓清越抱著頭在鳳凰花下哭道。
蕭湛和雒敬涵站在廊子裏看到韓清越哭泣的模樣,再也不逼她回憶那天的事。
白羽將高靈致的屍身帶回了琅環仙境,施法讓她的身體變回原樣。
“老頭子,丫頭真的沒救了嗎?”白羽哭喪著臉問天鏡。
天鏡搖了搖頭,“救不回來了。”
白羽抱著高靈致的屍體仍不死心,追問道:“你那麽厲害,怎麽救不了她呢?大不了我們闖地府把丫頭的魂魄帶回來,你是上古神族的後裔,冥王會給你麵子的。”
天鏡知道白羽膽小,但如果他知道高靈致的魂魄去了哪裏會不救嗎?“如果你要闖禍,沒人會給你收拾爛攤子。靈致的魂魄不見了,如果在地府我不會去找冥王嗎?好好保存她的身體,也許有一天會醒過來。”
白羽被天鏡的話嚇到了,他本就不是愛闖禍的人,天鏡也不是謊話連篇的人,既然他都不知道高靈致的魂魄去了那裏,他又怎麽找得回來?末了,白羽才跟著天鏡進了聖女廟,把高靈致的身體放進了玄冰做的冰棺裏。
“丫頭的魂魄真的會回來嗎?”白羽握著高靈致發白的手問天鏡。
“也許吧。”天鏡說了三個字。
白羽把寒玉珠放進高靈致的嘴裏,“丫頭,你要早一點回來。”
時間是最好的愈合傷口的良藥,忘記一個人的時間也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至少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死而改變,所有的一切還是像昨天一樣,很順利的就過了。
高靈致留在南伯侯府的那些書天鏡並未收回去,蕭湛和雒敬涵充分利用那些書,將書中的武功和兵法變成現實。高靈致走後,她訓練的那支黑甲軍交到雒敬涵手上,經曆昆侖山一戰後,雒敬涵發誓要訓練天下無敵的軍隊。
那些書蕭湛看得入木三分,但每次翻開書,總能想到高靈致的身影。每月初一十五,總要到衣冠塚前祭拜一二。高靈致是大殷的英雄,她的存在讓所有男兒羞愧難當。她的功績,足以在曆史書上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整個天下風雲變幻,有傳說得聖靈石者,得天下。都說自從蕭霙姬死後聖女一直未出現,也許聖靈石的詛咒已經破了,從此以後聖靈石不再是一塊被詛咒的石頭,而是一塊擁有毀天滅地之力的靈石,得到它,便可擁有上古神力,可坐擁天下成為三界的王者。
也是在蕭霙姬死後,聖靈石消失了,現今世界中,無人知道它在什麽地方。但隻要找到它,便可得到想要的一切,是以尋找聖靈石成為先進天下人的首要目的。無論是野心家,還是心懷天下的政治家,都在尋找聖靈石。
天下人瘋狂的查閱蕭霙姬生前的每一個角落,尤其她死亡的地方——昆侖山。
“你說我們放出這個謠言,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玄鏡和蕭龑站在昆侖山山口。當年就是在這個地方,蕭龑震斷無間業火上的龍脈,致使地底的業火湧向大地,整個神州大地,幾乎被燒成灰燼。也是在這個地方,蕭霙姬用她的匕首割斷自己手腕上的筋脈,用自己的血澆滅漫天的大火。
“無論怎樣,都會有人幫我們找聖靈石,比我們自己找省力得多。”蕭龑說道。山下那些愚蠢的人類,正在翻看昆侖山的每一塊石頭,查看每一個角落。
“你說聖靈石會在什麽地方?”玄鏡問道。
蕭龑不屑道:“你不是會預測未來嗎?怎麽不知道聖靈石在什麽地方?”
玄鏡仔細回想二十年前的事,隻是他的記性一向很差,過去的事差不多忘記了。自從他離開琅嬛仙境那一刻,玄鏡便在仙境外施了法,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再回到那裏。
“聖靈石並不會消失不見,也許它已經選中了聖女,隻是未被我們發現而已。我們倒可以找找蕭霙姬死的那天出生的女子,看她們身上是否有聖靈石。”玄鏡建議說道。
“那就放出風去,讓天下人幫我找。”蕭龑說道。他已經找到重塑神之身的法子,現在隻缺聖靈石便可大功告成,但現在誰也不知道聖靈石在什麽地方。
“是。”玄鏡說道。
蕭龑和玄鏡到了雲澤邊上,站在中心島上,看著半死不活的青龍,說:“她還有恢複人形的可能嗎?”
“要試過才知道。”玄鏡說,看青龍的樣子被傷得很嚴重,不像是能恢複的模樣。那時候高靈致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才將修行了數十萬年的青龍重傷成這樣?
蕭龑試圖衝破封印救青龍出來,但無論他用什麽法子仍破不了結界,對玄鏡說:“你來看看。”
玄鏡的雙手觸碰青龍周圍的封印,一道無形的牆壁將他和蕭龑擋在外圍不能靠近青龍。這道結界是他從未見過的,而且施加在結界上的咒印他從未見過。運功撞擊那一層結界,所有的法力均被彈了回來。
“我也打不破。”玄鏡試過之後說道。
蕭龑再試了一次,魔法被擋回不說,還反噬得厲害。“這是什麽封印,竟如此厲害。”
玄鏡仔細回想,他能肯定這不是聖女施加的結界。“不知道。這道封印和萬妖穀以及天山的結界完全不同。”
“不同?”
“是的,我從未見過這種封印和咒印。”玄鏡肯定道。
“今日先回魔宮,青龍這顆棋子已廢,沒必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蕭龑說道。
玄鏡想起失蹤的還有夜暘,問道:“夜暘呢?”
“殺!”蕭龑說道。夜暘知道太多魔宮的秘密,他現在武功被廢,全身的筋脈被挑斷,和廢人沒什麽區別。落在蕭湛和雒敬涵手裏,隻怕他挨不過那些酷刑。盡管夜暘曾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和最寵愛的義子,但現在這顆棋子廢了,必須毫不猶豫的舍去。
沒過多久又有消息傳出,說聖靈石之所以沒出現,是因為它的光輝被天賦異稟的女子所掩蓋,也許那女子就是在蕭霙姬死的那天出生的,隻要找到二十年前那個除夕子時出生的女子,便可找到聖靈石。
聽到這個消息後,大部分人從天山撤離,開始尋找大殷辛未年十二月三十子時出生的女子。許多年滿二十的姑娘被選出來,為了證明她們身上有無聖靈石,那些可憐的姑娘要麽被當眾剝光衣裳,要麽被開膛破肚,一時間所有二十歲的姑娘近乎死光,仍未找到那顆象征權力的聖靈石。隻是好些年滿二十的女子已經為人·妻為人母,為了找到聖靈石連她們也不放過,弄得上萬家庭妻離子散,一時間民間怨聲載道。
蕭湛收到雒敬涵親手送上的密報,看到密報上的字,不禁笑出了聲,說:“這樣的說法還真有人信。”
“難道你不信?”雒敬涵也對那些傳言將信將疑。
“不信。”蕭湛堅定道。就像當年高靈致對他說的琅嬛仙境的傳說一樣,“也許這是魔宮放出來的傳言,不過是永遠不成功的野心家們的一種寄托,自己沒什麽本事,卻想通過聖靈石來實現自己的野心。我們與其耗費力氣去找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不如多看兩本書學些武功要緊,靈致留下的這些書可都是好東西。”蕭湛將密報放在書案上說。
“你也別跟著瞎想,現在多訓練軍隊,以後打仗也不至於毫無準備。”蕭湛又說道。
雒敬涵已經離開了書房,但又折了回來,問道:“皇上,您為什麽不信。”
“因為靈致,所以我不相信。”蕭湛說道。
“因為靈致?”雒敬涵疑問道。
“當年我問靈致有關琅嬛仙境的傳說,她對我說了一大通話,那時候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凡事均可無中生有。琅嬛仙境也是個眾所周知且流傳了千萬年的傳說,但有誰真的看見了?你說為什麽原來沒有得聖靈石者得天下的傳言,為何在這時候突然有了?靈致曾經說過,蕭龑曾懷疑她是聖女,想利用她做媒介吸食天上的星辰之力。你想,當時蕭龑懷疑靈致有什麽?”蕭湛問道。
雒敬涵立刻想到:“聖靈石。”
“是,真正需要聖靈石的人是蕭龑,而不是我們。也許他找不到聖靈石,所以才會放出謠言,讓全天下人幫他找聖靈石。我們別自亂了陣腳,外邊那些風言風語,知道是假的就好,不用理會。”蕭湛說道。
“靈致也是辛未年十二月三十的子時出生的?”雒敬涵問道。
蕭湛答道:“是,所以我也曾懷疑靈致就是聖女,但事實證明她不是。”
玄鏡接到密報,到蕭龑跟前說道:“我們之所以找不到聖靈石,那是因為忘了一個人。”
“誰?”
“高靈致。”玄鏡說道。
蕭龑疑問道:“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當年也證明她身上沒有聖靈石。
“死了不代表她身上沒有,我記得她也是蕭霙姬死的那天出生的。當年天鏡從昆侖山山口抱走一個女嬰到琅嬛仙境親自撫養,那個女嬰就是高靈致。”玄鏡說道。
“真的有琅嬛仙境這個地方?”蕭龑一下子來了精神。
“我還知道它在什麽地方,隻是我進不去。”玄鏡說道。
蕭龑說:“你說吧,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隻要天鏡願意,什麽代價都可以不用便可進去。”玄鏡說道。
眼前的漫漫黃沙綿延到天邊,玄鏡站在天上山頂上望著山下黃色的土地,說:“我記得當年這裏是仙境一樣的地方,想不到才離開這麽一陣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廢話少說,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天鏡出現!”蕭龑看著漫漫黃沙莫名的煩躁。
“天鏡是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鬼魂了,不會輕易出現。他已經看穿了人間百態,隻怕一般的俗事不能讓他出現。”玄鏡說道。
蕭龑十分想一腳將玄鏡踢下山崖,他昨天的話和剛才的話,全都是廢話。
“我們可以弄得天下大亂,不怕天鏡不出手。”玄鏡說道。以天鏡悲天憫人的性子,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世界變得一塌糊塗。天鏡尤其喜歡以長者之姿來教訓他,他闖下那麽大的貨,天鏡不會坐視不理。
隻是玄鏡想錯了,無論天下怎樣風雲變幻,天鏡仍避世不出。白羽是個膽子小的,琅嬛仙境外有蕭龑有妖怪,他怕出去以後死無全屍,也躲在琅嬛仙境裏不肯離開半步。
第一天天下大旱,整個北方和中原餓殍遍野,地獄裏逃出的厲鬼四處抓活人吸食陰氣,還有越來越多陰氣重的不死人出現。
第二年天下大澇,大殷有大半的土地都被淹沒在水裏,近乎所有人無家可歸。
天鏡依舊在聖女廟裏編寫史書,不離開一步。
白羽在仙境周圍采了野百合和梨花,放在高靈致的身邊。高靈致靜靜的躺在冰棺內,她不像是個已死了三年之久的人,麵色紅潤,隻像是熟睡的美人,隨時都會醒來。
又是一年忌日,天下著傾盆大雨,蕭湛、雒敬涵和王施到高靈致的衣冠塚前祭拜。王施點了一炷香插進土裏,朝衣冠塚拜了三拜。她最近才回到錦都,兩年前她不相信高靈致就這麽死了,她還說有辦法救活高靈致,就離開錦都到天山找她了。隻是她走遍天山的每個角落,依舊見不到白羽。問起當地的牧民,沒一個人見過白羽,更沒人見過高靈致。找不到她,王施隻得放棄,然後回到錦都。
“隻希望這場大雨快些過去,大旱之後的澇災,兩場天災以讓天下生靈塗炭了,百姓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磨了。”蕭湛在衣冠塚前放了一束白**,豆大的雨打在花瓣上,瞬間變得殘破不堪。
一場大雨過後,天終於放晴了。蕭湛仰望著頭頂的太陽,對雒敬涵、王施還有韓清越喊道:“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