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芷提著藥箱被冷著臉的祁鴆趕出了辦公室。

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再召見她。

相較於她的清閑,邢曼麗很忙。

下午四點,邢曼麗去送材料,她辦公位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薑芷一開始並沒有理會,但見對方一直打個不停,便走過去看了一眼。

是那個F打來的電話。

薑芷沉默了兩秒,接了起來。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果然是那天那個人的聲音。

學音樂的人對聲音很敏感,薑芷已經牢牢地記住了這道聲音。

餘光看到邢曼麗走來,薑芷立刻開口,“你好,我是邢秘書的同事,她這會兒有事出去了——”

“薑小姐!”

邢曼麗疾步過來,從薑芷手裏奪走了手機,眼神中帶著慌亂、戒備以及不高興。

“抱歉邢秘書,我不是故意接你電話的,隻是你電話一直在響,我擔心有什麽重要的事,所以才幫你接了。”

邢曼麗見薑芷並沒有聽到什麽,才逐漸冷靜下來,“沒事。”

薑芷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邢曼麗佯裝鎮定,走到無人的角落接起了電話,“怎麽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萬一被祁總發現怎麽辦?”

“749項目明天就要招標了,祁鴆那邊到底什麽情況?”

“東西已經到手了,今晚我拿給你。”

“辛苦寶貝,這個項目就是我送給你的求婚禮。”

邢曼麗如釋重負,感覺曙光就在眼前,她開心地笑了,“好。”

“剛剛接電話的那個女孩,就是你說會經常讓你想起淩飛燕的人?”

提到薑芷和淩飛燕,邢曼麗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是她,她也是祁長風的女朋友。”

“哦~是她啊,那你不用擔心,她沒什麽身份背景,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你調查了她?”

“她老家在雲海市市區,而淩飛燕雲海市偏遠地區一個小縣城的人,兩人根本就沒有交集。”

聞言,邢曼麗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可能是淩飛燕的忌日快到了,她才會如履薄冰,看誰都像淩飛燕。

薑芷思緒萬千,對於這個峰哥,除了聲音之外,外貌、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都查不到。

越是這樣神秘,就越有鬼。

剛剛他好像說事情辦得怎麽樣?

他想讓邢曼麗辦什麽事呢?

沒等薑芷整理出個頭緒,邢曼麗走了過來,沒有了剛剛的戒備和慌亂,她還朝薑芷歉疚道:“薑小姐,我剛剛語氣不好,請見諒。”

薑芷微微一笑,“是我不該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接你電話了。”

“你也是好心。”邢曼麗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薑芷,“這支鋼筆跟了我好幾年,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在職場是發光發亮。”

薑芷看著盒子,眼眸微閃,之前對她避之不及,怎麽突然有了這麽大的轉變。

“這麽貴重的東西還是邢秘書自己留著吧——我就不奪人所好了。”

邢曼麗還想說什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雲半夏來了。

“邢秘書,阿鴆在辦公室嗎?”

“是。”

“那麻煩你去告訴他一聲我來了。”

邢曼麗點頭,去了祁鴆辦公室。

雲半夏打量著即便穿著工作服的薑芷,還是那麽漂亮,心中難免嫉妒憤怒。

“我真沒想到你會來給阿鴆當翻譯,阿鴆脾氣不好,你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薑芷淡淡道:“還好,祁總報酬給得多,倒也不算委屈。要真說委屈,不及雲小姐誣陷我的萬分之一。”

雲半夏是怎麽從樓梯上滾下去的,兩人心知肚明。

雲半夏突然靠近薑芷,在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陰狠道:“那是你活該,誰讓你想搶走我的一切。”

在薑芷麵前,雲半夏裝都不裝了。

“雲小姐,祁總讓你進去。”

“好,謝謝邢秘書。”

雲半夏瞬間恢複成了往常小白花的樣子。

薑芷看著雲半夏的背影皺眉,祁長風很明顯還是愛著雲半夏的,雲半夏既然那麽在乎祁長風,兩人為什麽會走到退婚的地步?

到底發生了什麽?

雲半夏走進辦公室沒多久就急匆匆出來了,“邢秘書,你這裏有藥箱嗎?”

邢曼麗拿藥箱的時候,雲半夏惱怒道:“阿鴆受傷了,你們怎麽不知道給他消個毒包紮一下?”

邢曼麗別有深意地看了薑芷一眼,“祁總不讓我們碰。”

聞言,雲半夏心情大好,“是,阿鴆有潔癖,不是他認定的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這話雲半夏是看著薑芷說的,她就是故意敲打薑芷,讓她不要存不該存的心思。

可見薑芷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她輕哼一聲,拿著藥箱走進了辦公室。

雲半夏焦急地拉過祁鴆的手,心疼地看著他的手背,“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還不上藥,這得多疼啊!”

“沒事。”

祁鴆剛要抽回手,被雲半夏按住,“別動,我給你上藥,要是曉棠姐姐看到你這個樣子,指不定會心疼成什麽樣子。”

提到祁曉棠,祁鴆便沒有再動。

雲半夏給祁鴆上藥的時候,舍不得下手,祁鴆拿過棉簽,自己消毒自己上藥,表情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雲半夏看著心驚肉跳,看傷口是打架導致的,便問道:“你跟誰打架了?”

“沒誰。”

祁鴆滿腦子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見他不願意多說,雲半夏也沒追問,但還是忍不住嘮叨:“你別老動不動打架,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你要是受傷了,心疼的是我——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

綁紗布的時候,雲半夏立刻上手,“我來吧。”

“阿鴆,我們好久都沒有去閑庭了,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閑庭是一家私房菜館,祁鴆很喜歡裏麵的飯菜。

祁鴆思索片刻,拿起電話打了出去,“訂閑庭的位子,晚上我要和夏夏共進晚餐。”

薑芷一愣,祁鴆電話打錯了吧,這種事兒一般都是邢秘書在處理,怎麽會打到她工位上。

“沒聽到?”

“聽到了。”

電話被掛斷,耳邊是嘟嘟嘟的忙音。

共進晚餐啊。

薑芷愣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找邢曼麗,讓她幫忙訂個位子。

沒一會兒,祁鴆和雲半夏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祁鴆的手已經包紮過了,手背上還用白色的紗布綁了一個蝴蝶結。

那麽俏皮可愛,應該是出自雲半夏之手。

果然,還得是青梅竹馬。

兩人離開的時候,祁鴆連個眼神都沒給薑芷,好像當她不存在似的。

雲半夏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麽,他靜靜聽著沒有開口。

電光火石間,薑芷好像明白了祁長風和雲半夏退婚,以及祁長風痛恨祁鴆的真正原因。

雲半夏看祁鴆的目光,可不像是單純的青梅竹馬,倒像是在看深愛的人。

雲半夏真正喜歡的人是祁鴆?

晚上,薑芷接到了祁長風打來的電話,他再一次警告她,“周二不管你用什麽樣的辦法,一定不能祁鴆出現在競標會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