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誰呢?”女子彎彎手指,下了馬兒,一步一步地盯著男人妖豔的臉走過去:
“不告而別,你是打算和我形同陌路嗎?那你還在這邊打什麽轉轉,不滾回老家去。”
男子有點訝異,數日不見,女子說話都變得生機勃勃了。
雪流夙嬉笑著回應女子:“我隻是覺得應該這麽做,我以為你不需要我。”
“夙,為什麽你總是自以為是,不是說等我的嗎?不算數的話,我便不稀罕。”冰雲淡淡地說出自己的心聲,她不喜歡在親近的人麵前掩飾什麽。
男子心疼地皺起俊眉,忽然抱起女子,旋轉著歡笑著:“對不起,不要生氣。”
冰雲也被逗弄笑了,洛總是令她心酸,夙,總是為她療傷,或許,她應該公平些,給這個火焰般的邪魅男子一個機會。
上一刻他們還彼此相擁歡笑著,和匈奴的男人們共樂;下一刻,他們就置身刀尖中掙紮。
妖嬈美豔的男子望了一眼身後的絕豔女子,帶著人馬,殺入天朝的軍隊裏。
冰洛翼看清首當其衝的男子,是那個人,和冰雲分別,讓她死心,隨她一起消失的男子雪流夙。
他們注定不能夠和平相處,上輩子的恩怨就在這裏做個了結,畫上句號,希望下輩子,他們不再有糾葛。
注定的對手,冰洛翼和雪流夙交上了手,鋒利的刀鋒在青天白日下閃耀著光芒。
雪流夙或許會對魔族戰神的冰洛翼有幾分忌憚,畢竟兩人是旗鼓相當。但目前身為凡人的冰洛翼,可不值得他產生任何別樣的情緒。
妖界之王的雪流夙是傲慢尊貴的,他不屑不把凡夫俗子放在眼裏,連自己慣用的妖刃都沒有亮出來。
這對冰洛翼是極大的侮辱,他依舊是他,這個妖豔的男子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在天朝這邊,隻有他才能勉強抵禦住雪流夙隨意地攻擊,確實還很吃力。
周旋在數位將軍的包圍圈中,其中當然包括冰洛翼在內,雪流夙遊刃有餘地像戲耍般玩鬧在敵間。
先前替大王挨過一刀的老莫,被提拔上副將軍的職位,是被受命和他們軍中聲望極高的軍師大人,一起阻殺敵方這位戰功赫赫的神秘男子。
男子一襲的耀眼鮮紅外袍,甚至都沒有披甲上場,武功極高看起來,對付他們那麽多全副武裝的大將們,看上去還那麽閑適。
他的額頭都冒起細微的汗珠,再瞧其他諸位將軍的麵容都緊繃著,沒有一絲懈怠和空閑地抵禦著,僅僅是抵禦,完全沒有出手攻擊的餘地。
秦軍師在麵對這個長得妖裏妖氣的絕豔男子時,臉上也是難得的嚴峻。
他一直都深深敬佩著軍師的氣概,看上去溫和柔弱,武藝卻是出神入化,出招也是處處狠厲,毫不含糊。
觀察走神的須臾間,老莫就挨了雪流夙一刀。這樣優秀的男子,用得還好是普通的刀刃,鮮血時流了不少,霎時染紅了他的衣襟。
冰洛翼看到一位位將軍顯然有些窮途末路,都掛上彩,盔甲縫隙都泄露出鮮紅,他的手腳變得更迅捷。
一招虛晃,冰洛翼趁著雪流夙漫不
經心地避過的空間,立馬補上一劍,他的劍是雙刃的,雪流夙躲過首刃,忽略了次刃。
白皙的手肘瞬間滲透出血絲,他的衣裳本就是鮮豔的紅色,看上去沒有多大的分別。
雪流夙被刮刺了一劍,他瞄了一眼傷口,皮肉傷也是對他的褻瀆。
一掌淩風逆轉,擊打在冰洛翼左肩,溫潤的男子立刻被擊飛身出去。落在空地上,一片血泊屍體堆中,吐了一大口鮮血。
冰洛翼想要憑著意誌挺住,但剛支撐起來的身體,又無力地倒下去,他心知肚明,這副本就虛弱的身軀,到了極限。
妖媚的男子回眸注意到冰洛翼,火紅的眸子微微有些詫異,他不想要他的命,至少不能用自己的手,冰兒會生氣的。
匈奴的營地高聳起的堡壘堆上,一襲素錦華服的冰雲,淡淡地洞察著戰況,注視著場地上激烈拚殺的兩個男子。
她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她是中立的,所以不會插手。
匈奴這邊都虎視眈眈地看著雪流夙和地方有名軍師的對決,天朝派出眾人合力對抗他們的福星貴人,實在是卑鄙。
他們知道雪流夙武藝難以想象的高,但一人之力對抗一群身經百戰的老將們,擱在誰身上都無力以對。
戰況瞬息萬變,誰都幫不上他的忙,但是他們驚奇地發現,突然而至的一男一女都是那麽的神秘莫測。
貴人雪流夙看上去沒有一絲應變不敵,他們這些常年爭奪領地被團結起來,抵禦外敵,見慣了廝殺的大漢,都自歎不如。
凝視著冰洛翼支離破碎的身體,血像是決堤的口子從他的口中蓬勃而出。
她不原諒冰洛翼,可是她更生氣夙出手不留情麵,白衣雀雀地飛舞在空中,落在奄奄一息的冰洛翼身邊,為他擋去來自其他的攻擊。
雪流夙糾纏在敵將中間,早有些不耐,看到心儀的女子這麽不管不顧地抱起地上的冰洛翼,深邃的瞳孔緊縮,紅得絢麗奪目。
移駕至他們身邊,隱約聽到女子低聲:“洛,你醒醒,你怎麽能丟下我,你知道我等你等了那麽久!”
周邊的廝殺對雪流夙不值一提,他的心很痛,冰兒始終放不下冰洛翼,她在騙她自己而已。
“對不起,冰兒,我是無意的。”妖嬈的男子失落地撂下一句話,擊倒身邊的數人,飛身消失在戰場上。
大多數靠的近的將士們,都傻了眼,他們的對手不是人,是他們不可能戰勝的異類,是神嗎?
眼看著紅豔男子任性地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自己,冰雲五味雜陳地不知道該留住他,還是放他離開。
冰雲眼下最不想放手就是指尖的男子,任由雪流夙離開。
白色的光彩溢出冰雲的指尖,他們手邊似乎被白光包裹住,旁人無法靠近。
很多人隻聽到猶如天籟的聲音:“洛,我帶你離開,好麽?”
話音止住,白衣絕代芳華的女子,令人看一眼就不忍移開視線的女子,隨同他們的軍師一起消失在他們眼前。
一連番的變故,雙方都茫然若失,他們各自的主將都神秘地消失掉,他們唯一能
做的就是退回去稟報。
城牆上觀戰的穆洛雲,目光複雜地把所有盡收眼底,他們隻是一場華麗的夢,他的朋友幸運地令他身為君主都望塵莫及地嫉妒。
妖界的眾妖們擔憂著他們的妖王大人,在感受到妖王大人回來的濃厚氣息,個個歡呼雀躍。
大人不在的這段時間,終日惶恐的妖精們,傳言紛紛,說是惡魔之子重生,墮落的天使要毀滅他們所有······
惴惴不安之氣彌漫在整個妖界,一些活得極久的大妖精們,怪異地出來尋覓小妖們,作為食物補充增強妖力,說是要對付惡魔。
惡魔這個陰暗恐怖的詞,好多妖精們都謎茫地記起那天擁有白色的翅膀、翱翔在妖界的女子,她能和惡魔聯係在一起嗎?
人間神界水深火熱,妖界也是自身難保。
大妖們的妖力非同一般,死去的小妖們都無力防抗,剩餘沒遭毒手的小妖們,都惶惶不可終日。
一回到妖界的雪流夙,就明顯察覺出妖界的異樣,狐疑地打量著過來迎接他的那些老妖精們,不見昔日很多圍繞湊熱鬧,想要借機一睹妖王天顏的小羅羅們。
“本王不在,就翻天了?!”
王者的霸道之氣十足,威嚴詭異的男子雍容地捏住飄落的紅色花瓣,是妖精樹的葉子,是他喜愛的鮮紅。
“大王無恙,老臣們懸掛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片刻沉寂,一位連臉都被黑布包裹嚴實的妖精,上前拘禮答話。
此妖精身上披著的黑布下,處處透露著詭異,話語沉著穩重,看起來就地位不低。
雪流夙見到是十大妖精長老之首的妖無顏出來答話,麵色不減威嚴,反倒是冷了幾分。
他一眼就瞧出老妖精身上氣息混雜,這個老頭向來詭異,妖精們都不敢惹他,以往都安靜地在他的洞穴裏,大門不出,今日倒是新鮮。
雪流夙凝重了眉頭,妖精吞噬妖精的事件,是尋常,但是數量多了便是罪惡,在妖界不容許發生的事情。
很明顯,這個老妖精披著的黑色鬥篷下,混雜了數百種妖精的氣味,好家夥。“無顏長老,本王自然安好,不過——你是不是有什麽要交代的?”
“慚愧,慚愧,大王不在時,老臣代替大王盡職盡責,不覺有不妥。”
壓抑著傳出鬥篷的聲音低沉緩慢,周邊的老妖們都倒抽一口氣,他們是害怕才自相殘殺,可是妖無顏不顧同類,做得太過了。
雪流夙不悅地用妖氣震懾住這個老妖精,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一把掐住妖無顏黑色鬥篷頸脖處:
“不知死活的東西。”
巨大的妖力震住在場甚至整個妖界的妖精們,妖媚男子指間鬆開,任由黑色的鬥篷無力地垂落在地麵上。
火紅的眸子轉動著,男子明豔的麵孔添上幾縷妖嬈:“本王想看看還有哪個膽大包天,吞噬同類,做過的再犯,後果自負!”
留下冰冷絕美的背影,妖精們都冰冷地注視著他們的王,帶著敬畏。
他們的王這次回來,變得更加穩重了,威嚴不減,令他們更不敢挑釁侵犯王的尊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