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萬曆二十九年(1601),為反對加稅,以織工葛成為代表的蘇州市民,團團圍住稅監衙門,殺死孫隆的隨從六人。孫隆驚惶之下,狼狽逃往杭州。
孫隆這人是蘇、杭織造太監,署衙設置在蘇州。兩年前,他又奉旨加收蘇杭稅課。蘇杭百姓,對這種無休止的盤剝不堪忍受,不得不奮起反抗。
事變之後,神宗命撫、按衙門追捕肇事者。織工葛成躲到了蘇繡繡娘阿真的家中。早年,葛成曾有恩於阿真的父親。為了救助的人,阿真不惜代價。
此時,阿真正在繡“梅蘭竹菊”四君子的繡屏,隻差最後一幅“菊”。同時,她對青梅竹馬的郎君秦燊交代,希望他能借為衙門做工的機會,留意動向,及時給她傳遞消息。
秦燊,擅作蘇州燈彩,正好接下了一個衙門的一個訂單,與衙門中人往來頻密。
秦燊對阿真的請求無有不允,但奇怪的是,沒多久衙門就查到了阿真家中。幸好,葛成隨時準備著包裹,以便於及時逃脫,以免連累阿真。
衙門在阿真家裏沒有找到任何有關葛成的東西,隻能悻悻而去,但他們也在阿真家中附近布了眼線。
因為阿真窩藏葛成一事,隻有秦燊知道,所以阿真懷疑,秦燊給衙門通了消息。
阿真想方設法甩開眼線,和秦燊約在一個客棧。阿真責怪秦燊不講信用,秦燊急忙辯解:他本來一直在留意衙門動向,可他因為采買製作燈彩所需的材料,頭一天剛去了杭州。葛成暴露行蹤一事,秦燊也是回到蘇州才知道。
對此,阿真並不相信。秦燊剛好不在,衙門又剛好來緝捕葛成。哪有那麽巧?
秦燊百口莫辯,見阿真不信任他,一氣之下從客棧窗戶跳下自證清白,竟然摔瘸了腿。
阿真悔恨不已,秦燊他……他……他……
“秦燊怎麽了呢?”喬薇摸摸下巴,又敲敲腦袋,也沒喚醒靈感,隻能打著嗬欠去洗漱睡覺。
雖說《吳燈繡彩》的故事梗概沒寫完,不過嘛,她能結合真實曆史,寫到這個程度,也不錯了嘛!
喬薇決定不為難自己,洗漱完畢後倒頭就睡。
第二天,喬薇上班時精神奕奕,等到中午吃飯時,便獻寶似的把她的半成品拿給倪虹看。
她們吃飯的地方,在學校附近一條巷子裏的新開的一家蘇菜館。學校食堂的飯菜雖然幹淨,但畢竟還是以大鍋菜為主,說不上色香味俱全。
前幾天,喬薇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拉著倪虹一起去吃飯。一頓飯吃下來,一結賬,還算物美價廉。
兩人一合計,便準備以後周一三五都在這兒吃午飯,當一對“飯搭子”。這三天,她倆的課都有個特點,有上午最後一堂和下午第一堂。索性不回家了!
等上菜的間隙,倪虹把沒寫完的故事梗概看了一遍,點頭讚道:“還不錯啊!最後是喜是悲?”
“我還沒想好呢,但我覺得悲劇會更好,讓人印象深刻,”喬薇閉上眼,把自己沉浸在悲劇氛圍中,“魯迅先生說過,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啊!多麽深刻!”
倪虹被喬薇逗樂了,忙不迭誇讚她:“有道理,我家薇薇說得都對。最妙的是,充分結合了曆史。這種虛實相生的故事,最好看了!”
“那肯定!你也不看我偶像是誰!”
“誰?”
倪虹想了想,喬薇最愛看狗血言情,不過最近好像口味變了。
“那必須是馬親王!”喬薇慢悠悠品茶,“看過吧?是不是很牛?”
“看過!確實!”倪虹點頭,又認真瞄了喬薇一眼。這妞妞精神挺好,一點也不像剛經曆情感創傷的人,甚至還能在失戀狀態下寫故事……
匪夷所思啊!
倪虹試探著問:“有沒有反派?”
“有,人設還沒做呢。那幾個被殺的太監,不都是反派?”
“取個啥名?”
“隨便吧。”
“確定不把某人名字用進去?”倪虹抿嘴笑。
這是個常規做法了。很多作者都喜歡把自己憎惡的人作為原型,寫進故事裏。也不是小肚雞腸,畢竟藝術來源於生活。再說了,宣泄之法利於健康,憋著忍著才會出問題呢!
“嘁!就他?他也配?”喬薇撇撇嘴,“我心裏都沒有他了,還寫他?”
“真沒有啦?”
“當然。改變自己,從我做起!”喬薇笑,“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我上一個男友,也是個花蝴蝶!這說明啥?”
“說明啥?”
“我大概是有吸渣體質!”
“呃……也許吧……”
倪虹覺得,這很難評。喬薇長得好,才藝也好,看不上尋常男生。所以,好幾年下來,也隻談過兩個男友,這倆都是模樣身材出挑的帥哥,又無一例外地劈腿了。
“所以,我要擦亮眼睛,跟過去的自己告別。”
“不談戀愛,水泥封心了?”
“不,要談也跟長得醜的談戀愛。”
“啊,這……”
正說著話,一個剛進門的人探了腦袋過來:“誰和醜人談戀愛?”
咦?是歐陽慎。
此時此刻,他穿著球服,汗珠晶瑩地點綴著小麥色的肌膚,一副荷爾蒙爆棚的樣子。
喬薇笑眯眯:“你啊!”
“我?我單身好吧,你還不知道我?”歐陽慎偷瞄了倪虹一眼,意有所指。
倪虹笑了笑:“打球晚點了吧,還沒吃飯?一起吃啊!”
歐陽慎求之不得,一邊坐下一邊吆喝:“老板,老板,這裏加菜!”
轉而對兩位女士說:“一會兒別跟我搶單啊!”
喬薇捂嘴笑:“其實我們可以組……”
倪虹忙在桌下輕輕踢她一腳,喬薇忙換了句話:“那就謝謝了,改天我請你。”
本來,她想說的是,“其實我們可以組成三人飯搭子”。
可是,倪虹的快速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想和歐陽慎有過多接觸。
老實說,喬薇覺得這種陽光大男孩蠻好的,她也很想撮合他倆,但是感情這種事,“襄王有夢,神女無心”,那就決計成不了。
嗐!同事之誼固然重要,但小姐妹的想法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