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016 強製

與此同時,就在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環境清幽,最適合發展出什麽來的小溪邊,形勢一度劍拔弩張,一番較量下來,妖妖終因體力懸殊敗下陣來,不過蘇逸也沒占到便宜,英俊的麵容上多了一道醒目的抓痕。

汗濕衣襟,渾身黏糊糊的,蘇逸麵色更冷了幾分,看著兀自憋屈的一人,咬牙切齒:“你若是敢試圖離開我的視線一步,我就把你脫光了吊在樹上。”

他的表情不可不謂之凶狠,嚇得她猛地向後撤著身子,又想起剛剛的警告,不動聲色的一點一點挪回來。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蘇逸啞然失笑,這個時候的她笨是笨了些,不過很難讓人生出負麵情緒。

背對著她,開始解衣襟。

腳背蓋上一件深藍色男自外衫,妖妖才在、從怔忪中回神,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指著某人已經光裸的後背,口中失聲尖叫。

“啊,臭流氓”

她若是想起自己曾經幹過的事,絕對會為自己剛剛的話自慚形愧。

“閉嘴。”

叫喊聲戛然而止,透過指縫偷瞄了一眼,男人雖然上半身,下半身的褲子還是完好無損,為自己的大驚小怪暗嗤一聲,悻悻放下手掌,在軍營裏這種情形幾乎天天見,便是在天上也沒少偷看桑黎沐浴,這種程度,根本不足為懼。

不過在一個半身的陌生人麵前,基本的防備心還是有的。雙臂交叉抱肩,警惕的把他瞪著:“青天白日的,你幹嘛脫衣服?”

“你剛剛把眼淚和鼻涕全都抹在了我身上。”

“”就算是眼淚和鼻涕那也是仙子的,也是其他人肖想不到的。

不再理會,蘇逸慢慢向小溪中央走去,選了個位置坐在水中。閉目養神。

整個天地隻剩下溪水的潺潺聲和偶爾的鳥鳴,妖妖坐在岸邊的大石上,百無聊賴,視線不由自主被他吸引,越看眼底疑惑越深,他身上無疑不充斥著一種熟悉的氣息,而且那種莫名的親密感比她在桑黎身上感覺到的更甚。

這種感覺出現的十分突然,似乎是從某一極度封閉之處掙紮而出,一旦把握不住就可能再度消失無蹤。

流水衝刷著他的身軀,她看的入了迷。鬼使神差的將手掌伸進冰冷的溪水中。

霧氣漸漸在水麵上升騰而出,溫熱的濕氣打在臉上,蘇逸睜開眼睛。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睡了去。煙霧繚繞中,一道婀娜的身影若隱若現,她坐在岩石上,靜若處子,一對腳卻俏皮的在水中來回遊動。朦朧中優美的線條依稀可見。

水麵上突然不見了人影,妖妖伸長脖子仔細觀察一番,真的沒有人。再顧得水裏那些令人生畏的滑溜溜,一下子跳進去,雙腳剛在水底站穩,突然有個東西將她的腳踝全部包裹住。驚叫聲還未出口,便被突然湧進的溪水堵了回去。

溪水很淺,隻勉強沒過膝蓋。人倒下去無一例外會被底下的碎石硌到,她卻在那之前被擁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水裏看他,越發耀眼高貴,宛若天人,那種熟悉感再度襲來。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掙破束縛。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唇上多了道溫熱的觸感。某根眼看要連接在一起的線索再次中斷。

那一瞬間,妖妖差點兒沒被活生生氣死。天知道她有所討厭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將一片唇瓣吮進口中,狠狠一咬。

掙紮著從水裏出來,拽著胸口的衣襟咳的上氣不接下氣,溪水從耳口鼻中流出,模樣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這道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你有病啊。”

“有病的是你,而我恰恰就是那味藥。”

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明明就感覺到了什麽,否則既然如此厭惡我,適才為何要替我溫水。”

“我是怕凍著自己,你少自作多情。”

見她抵死不認,蘇逸也不強迫,繼續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

踉蹌著從溪中掙紮而出,清風一吹,渾身止不住寒顫,立即沒出息的回到溫水中。溪麵原本就不寬,便是在奪,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寥寥數米,透過薄薄的煙霧可以將彼此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想起水中的那一抹溫熱觸感,嫌棄的抹了把嘴唇。

“流氓,無賴,混蛋”

她能想到的所有負麵詞語都用了出來,就算全部加起來都不足以表達她此刻的憤懣。

一邊小聲嘟囔,一邊撒氣似的拍打著水麵,蘇逸看著她這番動作,心情突然有些好轉。

眼角掃到他愉悅上揚的嘴角,怒氣更盛,貓著腰從水底摸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朝著他麵前的水麵兒丟去,如果不是估計天規,她真想直接扔到那個流氓的頭上去。

“笑什麽笑,我問你,剛才為什麽那樣”

蘇逸半眯著眼睛,成心逗趣:“怎樣?”

“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剛剛為什麽拉我下水,還要誰準你親我的,你可知冒犯天仙該當何罪。”

“禮尚往來而已。不記得了?你以前,便是這樣對我的。”

“你放胡說。我跟你素未謀麵,又怎會做出這種事情,再信口雌黃毀我清譽,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真的氣著了,瞪著他的眼睛似乎下一刻就要噴出火來。

蘇逸絲毫不為所動。高高豎起的頭發在水中被她扯散,貼在清冷的麵孔與的肩上,竟生出幾分難言的邪魅之感,不過,他所做的事情也的確襯得上這兩個字。

“左邊臀部有一處不太明顯的褐色胎記,如果你也有的話,那我便沒認錯人。”

妖妖頓時僵在原地,反應過來下意識去護著他所說的那個地方,低頭查看身上的衣衫,雖然濕透緊貼身上,卻是一絲肉色不顯,更不可能看到那處隱晦之地。

她沒問他是如何得知的,他也沒有再提及這個話題。

上了岸,妖妖用法術將身上的衣裳烘幹,絲毫沒有順手幫忙的意思。

蘇逸並不勉強,拾柴點火,將濕衣服搭在一根長木棍上,動作優雅的慢、慢、烘。急的妖妖獨自在一旁磨牙,她大可以一走了之,可偏偏有個路癡的毛病,更何況是第一次出營,對周圍地勢一點兒都不熟悉,一個人回去純粹是找丟。

算你狠。

重重踏著步子,撩起他的濕衣服在半空中甩了幾下,頓時幹爽無比。

蘇逸淡淡道了聲謝,理所當然的穿在身上。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前一後,沒有半句交流。

遠遠可見大營蹤跡,三兩步越過一人一馬,加快步子往目的地衝,對於她來說,與這個流氓多相處一個眨眼的瞬間都是罪孽。

身前突然橫來一道身影,徑自跪在腳邊,擋住了去路。

早聽說兩國交界處因戰爭民不聊生,流浪乞討者不勝枚舉,沒想到真讓她碰到一個,不過,

“不好意思,我身上沒帶銀子,你可以在這裏等一等,後麵還有一個人,那可是個腰纏萬貫的家夥,不過素來小氣慣了,不過隻要你抱著他的腿死纏爛打一番相信他定會慷慨解囊。”

地上那人被她說的一怔一怔的,瞪著滿是淚水的眼睛:“代小姐在說什麽,我是紅柳啊,您不認識我了?是紅柳眼拙,之前一直沒認出小姐來。紅柳知道之前已經給小姐添了太多麻煩,可看在相識一場的份兒上,還請小姐一定要再幫我一次,否則紅柳隻能連同腹中的孩子一死了之了。”

說完,她自己嚶嚶哭泣起來,妖妖聽得雲裏霧裏,好在這種胡亂認親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多少有些適應。雖然不知道麵前的女子姓甚名誰,卻聽得出她似乎攤上了事,而且還是一屍兩命的大事。

“你先起來。”

“多謝小姐。”

紅柳緩緩起身,剛想回個笑臉,一抬頭卻對上不遠處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身子不自覺微微顫抖,腿一軟又跪了下來。

“蘇將軍饒命,將軍饒命,事出有因紅柳不是故意不聽將軍吩咐,求將軍寬恕。”

妖妖這才知道臭流氓已經追了上來,卻不知他做了什麽事,讓一個好生生的姑娘嚇成這樣。

俗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朋友。

頓時就覺得眼前這個身子如篩糠似的女子看起來順眼很多。親自彎腰去扶:“你不是還懷著孩子,怎麽動不動就跪。”

紅柳怯懦的看了眼蘇逸,順著她的力道猶豫的站起身子,卻再不敢抬頭。

腦中靈光一閃,盯著她尚且平坦的小腹瞧了會兒,又看看身後麵無表情的臭流氓。

她想自己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一個足以讓自己揚眉吐氣的秘密。

沒有征詢蘇逸的意見,便將那女子帶回了大營,體貼的陪著她候在孩子他爹的大帳中,已經派人去通知桑黎,她倒要看看,這件事情要怎麽處理。

女子有些緊張,攥著她的衣袖不放,明顯平日裏為權勢壓迫留下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