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還沒開始審訊,有人來報說:“報告族長,你嬸娘金春來來找你。”
族長康運來有點奇怪的說:“這嬸娘來幹嘛?把她帶到內屋裏讓我老婆接待她吧。你對她說我還得趕著辦案呢。”
話沒說完,金春來走進了公堂,隻見這個金春來,五十左右的年紀,比康運來還要年輕十幾歲,但卻是康運來的嬸娘。花白的發髻上隻插了一根銀簪子,一身半新舊的碎花棉襖棉褲,腳上穿著一對很舊的繡花鞋,左腳上的那隻繡花鞋還破了鞋頭,看來家境不太好。
金春來:“好你個運來,好大的架子,我這回也不是白來見你的,要是我來晚一步,你這輩子都得背上冤枉好人的罪名,到時候怕你後悔莫及!”接著又說:“運來,你讓你的手下出去一下,我有要事要單獨和你商量一下的。”
康運來看了金春來一眼,心想難道這嬸娘知道點什麽?說:“嬸娘,好吧,你有什麽事,趕快說一下,我還要趕著升堂審訊呢。”接著對手下說:“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叫你們你們才進來。”
金春來見辦差都出去了,從懷裏拿出一個沉甸甸的用一方紅絲綢包著的包裹,放在了康運來麵前的案台上,然後打開了那個包裹,裏邊的東西竟然就是:兩隻金鐲子、一隻金如意、一隻金鳳釵、十兩金子、五十兩銀子。接著金春來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康運來。
原來康運來的小族弟康有田和人家鬥雞輸光了銀子,就把自己老娘金春來的金簪也拿去賭了。把金春來氣得大病一場,康有田也害怕他老娘有什麽閃失,就動了去偷屠戶賈友棟的念頭。就在慕小安把載髒陷害牛子孺的髒銀藏進了牛家柴草堆裏的那天夜裏,康有田剛好溜到屠戶賈友棟家偷東西,順手把那髒銀給偷了回家。康有田用了十兩銀子把自己老娘的金簪給贖了回來,還給老娘請了大夫看病,完了還給老娘買了一套新衣服。她老娘見他還算孝順,心情一好,病就消了。就問兒子哪裏得來的錢。康有田哪裏敢告訴他老娘說錢是偷來的,就吹牛說是鬥雞贏回來的。昨天金春來趁兒子外出時給兒子收拾房間,這才發現了這包金銀。等到夜裏兒子回來,金春來關好大門,拿起家法拚命的揍了康有田。康有田這才說出這錢的來路。說到這裏,金春來說:“有田花了那十兩銀子,我給填上了,十兩銀子我還是有的,這是我平常省吃儉用藏了幾年想給有田娶老婆才用的。現在有田用了人家的錢,我來給填上這個窟窿。有田這小畜生該辦什麽罪,你這當哥的就看著辦吧。不過那包喜翠和牛子孺偷銀子的事,的確是被賈黛春給栽贓陷害的。”
康運來:“難得嬸娘如此寬宏大量,大義滅親,有田那小兔崽子還真不長進,現在他在哪裏?我說嬸娘,雖然他是我弟,但我也不能徇私枉法,包庇縱容他的。”
金春來馬上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有田他被我打得起不了床了,運來啊,我就這一個兒子,他從小被你叔給嬌慣壞了。雖然是不長進,但是這次他偷東西也是因為要給我治病,要是把這事給傳了出去,那往後誰還肯做他媳婦呢?你就高抬貴手一次,饒了他吧,看在你那死去的叔叔份上。哎,老公啊,你幹嘛走的那麽早啊,我的命可真苦啊!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康運來想了想,那天也沒人看見是有田給偷的,就說:“嬸娘,這事除了你和有田,還有誰知道沒有?”
金春來見康運來的口氣鬆了一點,趕緊擦了擦眼淚說:“這種事誰會敢跟別人說,就我們母子倆和你知道而已。”
康運來:“那行,看在嬸娘的份上,那就饒了有田這一次,下次再犯,絕不輕饒。你回去好好的看管他吧。我這裏有二十兩銀子,你拿去用吧。小心千萬別讓有田又拿去輸光了。你先到後堂坐坐,等我審結了包喜翠和牛子孺的案子就和你一同回去看看有田。”說完,從懷裏掏出二十兩銀子給了金春來。
金春來接過銀子,這才舒展眉頭去了後堂。
等金春去了後堂,康運來連忙叫辦差升堂審訊。辦差馬上把五花大綁的牛子孺、包喜翠、解啟俊、賈黛春、付進全部帶上公堂。這時公堂外邊早就站滿了看熱鬧的鄉裏鄉親們了。
康運來端坐在公案後邊一拍驚堂木,威嚴的大聲吩咐說:“來人,給包喜翠和牛子孺鬆綁。把解啟俊、賈黛春、付進拖下去每人重打五十大棍。”
解啟俊、賈黛春連忙抗議說:“族長,我們是原告,為什麽要打我們?”
康運來又一拍驚堂木,大聲嗬斥說:“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包喜翠到底是不是和人通奸。”
解啟俊、賈黛春、付進這才發現包喜翠的肚子已經恢複原樣了,驚得大眼瞪小眼,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賈黛春也明知到包喜翠是有病而不是懷孕,但還是硬著頭皮說:“耶,你這肚子是什麽回事?難道是打了胎了?我就說嘛,這種野種有何臉麵來到在這世界上丟人現眼呢?”
康運來:“你這害人不淺的潑婦,栽贓陷害,惹事生非,還要狡辯,識相的趕快招認罪行,免受皮肉之苦,否則不要怪我動大刑,老實告訴你,這大堂之上的刑具可不是好惹的!”
賈黛春高聲狡辯著說:“什麽栽贓陷害,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算你是族長也不能誣賴好人!”
康運來從桌麵上抓起那包髒銀扔到了賈黛春的麵前。說:“來人,把賈屠戶家的慕小安去給我抓來,當堂對質。”差人馬上去辦。不一會兒,慕小安就被抓了進來。慕小安見了地上的髒銀,再者自己和小竹被賈黛春痛打了一頓,關在柴房裏連飯和水都不給喝,自己是慕小勇堂哥找商富花求情才給放出來了,自己的心上人小竹還沒被放出來。身上的傷現在還是痛得要命。心想:載在賈黛春手裏也是死路一條,幹脆直接認罪了,讓族長把她給抓了,我和小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慕小安馬上供出實情說:“族長,你饒命啊,這都是我們家小姐賈黛春讓我故意栽贓陷害牛子孺大哥的。”接著就把那天晚上到牛家藏髒銀的事原原本本的供了出來。付進看著勢頭不對,趕緊也把收了解啟俊五十兩金子,到安超家和童川家偷聽他們的談話,毒死族長家的狼狗,火燒藏書閣的犯罪經過全供了出來。到了這裏,整個案件已經真相大白了,解啟俊和賈黛春也隻好招認了自己的罪行。這時,康運來的孫女康雙雙來到公堂,把應大夫的那張證明書交給了康運來。
康雙雙:“爺爺,我今早看書,發現書裏夾著這張證明,你看看有沒有用?”
康運來看了那張證明書,讓辦差當眾宣讀那張證明書的內容,然後把它遞給了解啟俊和賈黛春、付進、慕小安他們看。解啟俊一夥隻好認罪伏法。
康運來當場宣判,賈黛春是全部罪行的主謀,解啟俊、付進、慕小安是從犯。罰解啟俊和賈黛春白銀一千兩、金子三百兩,上交族庫,用來重建藏書閣。兩隻金鐲子、一隻金如意、一隻金鳳釵、十兩金子、五十兩銀子全部充公,付進罰一百兩黃金充公。賈黛春杖責一百,判刑入獄十五年。解啟俊杖責八十,入獄十三年,付進杖責一百,入獄十五年,慕小安杖責二十大板。辦差們馬上把解啟俊、賈黛春、付進、慕小安按在公堂之上,當眾舉起大棒“劈劈啪啪”的打了起來。打完了慕小安,由慕小勇領了回家。接著繼續打,打著打著,解啟俊殺豬似的嚎啕大哭起來。那賈黛春倒是有些骨氣,死咬牙關的罵著說:“哭個鬼!不像男人!”
解啟俊轉過頭來對著她吼:“該死的**,一天到晚都怨你!等明天我就休了你!”說著,又大聲哭喊起來。隻有那付進強忍著劇痛吭都不吭一聲。打到七十棍,那解啟俊就斷氣了。辦差大聲稟告康運來:“報告族長,犯人解啟俊斷氣了。”
康運來:“死了活該!是他罪有應得,其他人繼續給我打!”
解啟俊一旁的賈黛春見自己丈夫沒了。哀叫一聲:“啟俊!我的夫啊!”一咬牙,咬舌自盡了。辦差又報告說:“報告族長,犯人賈黛春咬舌自盡了。”
族長歎了口氣說:“哎!這麽歹毒的毒婦,害死了自己丈夫,哪裏還有臉見人,吩咐家人收屍吧!”
還剩下那付進,看著自己徒弟兩夫妻都沒了,心想:哎!要坐那麽久的牢,還不如早死早超生!一咬牙對著地上猛的一頭撞了下去,霎時間腦漿迸裂,也跟著嗚呼哀哉了!
康運來當堂宣布,包喜翠、牛子孺無罪釋放,各領五十兩銀子回家。接著康運來吩咐手下從庫銀裏劃撥二百兩銀子給應大夫家眷做安家費。曾俊然破案有功,賞白銀五十兩。
一時間曾俊然成了整個紫霞村家喻戶曉的新聞人物,街頭巷尾都在交口稱讚他及時洗刷了包喜翠和牛子孺的冤情。康力清也漸漸的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