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文索性也就攤開了開始賣慘，並表明了自己的真實來意。
“張導，我今天這趟來找您，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聽說您跟華影還有魔都電影集團那邊的高層，關係挺不錯的……”
後續的話，江文沒有說完，畢竟話說的太透，那就太赤果果了，過猶不及。
張南聞言之後，裝作陷入了需要思考中的沉默。
江文說的沒錯，華影和魔都電影集團那邊的高層，跟他的關係的確不錯。
畢竟寒三品和朱廣，做夢都想要將華影或者魔都電影集團的影視業，給往北美那邊發展發展。
因為一旦成功，那可就是一個大大的成績啊！
為了這個目標，兩人就差把張南當祖宗給供起來了。
就江文這個五年內禁止導演的小事情。
哪怕張南隻是找找寒三品和朱廣，八九不離十的都能給辦下來。
更別說張南如今的咖位，那是已經開始直接跟更上麵的大佬直接對話了。
可問題是——張南為啥要幫江文呢？
人情耗費了，張南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江文在張南這裏，連未來多少成就，都是可以預見的。
目前是真沒有什麽能被張南看上的。
也就八、九年以後的一部【讓子彈飛】，稍微能入張南的眼。
所以……張南答案隻能是拒絕。
但張南卻不會太直接的拒絕，那局麵和氣氛就有點不好看了。
於是張南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有具體的文件下發嗎？”
張南這話說的很有藝術性，也為自己後續的幫不了做了鋪墊，讓自己後續的拒絕幫忙，顯的不那麽生硬。
畢竟張南這不是直接拒絕，而是問了問情況，有沒有具體的文件下發？
有的話。
你這是屬於情況特殊，才幫不了的。
啥？
你說若是江文回答講沒有具體文件下發怎麽辦？
要不說張南的這個話很有藝術性呢。
沒有具體的文件下發，那也好辦，多走一遍流程唄。
張南去華影和魔都電影集團那邊問一遍。
以張南如今的咖位，和江文現在的地位，以及這個事情的檔次的確不高。
別說江文被禁止導演這事是真的。
哪怕是假的，本來沒有的具體文件，隨著張南的過問之後，也會按照張南的意思馬上變成有，並且開始火速下發。
而張南也隻需要再把具體文件已經下發，幫不了的過程再表演一遍，就行了。
不過實際上，並不需要張南再去繞這麽一大圈，因為江文已經將具體下發的處分通知，拿了出來。
張南接過那張通知，低頭認真的看了兩眼，然後又抬頭看向江文，道：“老江啊，不是我不幫你忙，實在是覆水難收、木已成舟。”
撣了撣通知，張南歎了口氣道：“白字黑字的，我就是想幫也幫不了啊！”
張南的這番舉動和言辭，讓江文徹底蔫吧了。
而看著江文這樣，張南突然靈機一動，開口問道：“老江，你是真的喜歡當導演，拍出自己想要的作品，還是隻把導演當成維持生計的一個職業？
如果是後者的話，當不成就當不成了唄！
反正也就是五年的時間，你又是演員出身，這五年找點戲拍，熬熬也就過去了。
你要怕沒有戲約，我可以給你安排，我想以我張南擱內地影視圈的麵子，幫你找點片約，還是不難的。”
江文是個多麽聰明的人啊，一聽張南這個話，馬上就知道張南話裏有轉彎，蔫吧的狀態突然就支棱起來了，湊到張南跟前，道：“那……我要是前者呢？”
張南抬眼看了一眼江文，問道：“真喜歡當導演拍電影？”
江文連忙點了點頭。
對於江文的這個肯定回答，張南是半信半疑的。
因為以原時空江文的經曆來看，如今這個時期的江文，應該的確是喜歡當導演拍戲。
畢竟【陽光燦爛的日子】、【霓虹來了】、【太陽照常升起】這三部電影。
先拋開內容和質量不談。
稍微看過一點片段的人，都能看出導演是個對電影的製作有追求和熱愛的，態度起碼是嚴謹的。
但這種對電影的追求和嚴謹，在【讓子彈飛】達到了最高峰。
也許是【讓子彈飛】的過於成功，讓江文飄了。
也許是之前多年的失敗，讓其對電影的追求與熱愛被消磨殆盡了。
反正其後續拍的【一步之遙】、【邪不壓正】，電影風格就開始浮誇、浮躁的飄起來了。
不過無論是【讓子彈飛】之前，拍電影充滿了熱愛、嚴謹、有追求的江文，還是【讓子彈飛】之後，拍電影充滿了浮誇、浮躁、自我陶醉的江文。
張南都不太欣賞。
因為兩種狀態的江文——拍電影都不掙錢。
“真要是喜歡拍電影，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張南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表情。
但江文聞言先是開心，然後一愣，道：“張導，您剛剛還說沒辦法？”
“廢話，你這白字黑字的通知都下來了，直接讓我給你翻案，明著硬來，影響太大了，那肯定是沒辦法。”張南拍了拍桌子上，江文的處罰通知，沒好氣的反駁道。
江文聽了之後，一副受教了然的表情，然後繼續問道：“那您的意思是？”
“明著硬來，肯定是不行的，但你既然是真的喜歡當導演、拍電影，那麽隻要作品出來了，掛誰的名字，你是無所謂的吧！”張南開始支招了。
江文聞言有點為難，畢竟出名他也想啊，但想到自己目前被限製了，也就微微點了點頭。
“把自己想要拍的項目給弄好，然後自己當主演，再拉來一個想要出名、且家裏擱影視圈又有點底蘊的，就像十來年前，老陳（陳無極）那樣的菜鳥導演。劇組搭起來了，電影怎麽拍，還不是你說了算，你別跟我說，都混這麽多年了，擱劇組裏連個菜鳥導演，你都壓不住吧！”
張南給江文出的這招，就是後來江文自己，琢磨出來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套路。
甚至連受害人張南都沒打算換。
因為內地這麽多導演裏，張南最受不了的，就是陸三了。
人家老陳雖然人菜、癮大、口氣不小、還破壞景點，但怎麽說基本實力還是有的。
【霸王別姬】不知道是不是他拍的。
但【道士下山】絕對是他自己拍的。
整部【道士下山】雖然劇情也有點別扭，但還處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比起一坨屎，號稱十年內無人看得懂，而實際上都快二十年了，依舊沒多少能看懂的【無極】，那是要好太多了，可見老陳這麽些年，還是有進步的。
但是陸三呢？
【尋槍】是原時空江文幫著拍的，【可可西裏】抄襲紀錄片的【我和藏羚羊】，【南京南京】屁股直接歪到霓虹那邊去了，還有【王的盛宴】、【九層妖塔】，那是一部比一部爛，隻有退步，沒有進步。
縱觀陸三的導演生涯，真真是除了在為內地爛片事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外，就在惡心觀眾的路上，登峰造極了。
上輩子張南是沒有機會，這輩子有機會了，張南哪裏會放過。
所以張南直接就把原時空，江文後來才琢磨出來的套路，提前透露給江文了。
為的就是加大江文在【尋槍】裏折磨陸三的力度。
光是被欺負哭了那怎麽夠？
一點也不過癮啊！
對於張南的這個提議，江文聽了後，感覺這主意出到了他的心坎裏。
不過想了一下張南給出的建議，有一點江文不太理解，於是開口問道：“張導，為啥要找個想要出名、且家裏擱影視圈又有點底蘊的，就像十來年前，老陳（陳無極）那樣的菜鳥導演，您可能不知道，我特煩陳無極了。”
張南瞥了一眼江文，“【霓虹來了】的結果你忘了？”
江文被張南這話給噎住了。
“找個有點子底蘊的，片子出來了，哪怕是拍的內容有點過分了，打著人家的旗號，靠著人家的關係，也好過審查嘛。”張南給出了合理的解釋。
而江文一聽張南這個解釋，整個人眼睛都是一亮。
因為他之前拍【霓虹來了】、【陽光燦爛的日子】，那都是收著手拍的。
如今一聽張南這話，江文心裏有點蠢蠢欲動了，之前那因為不掛名而產生些許不爽，也已然煙消雲散，反而開始有點喜歡這個不掛名的條件了。
因為現在的江文，已經打算要自己放開手腳的搞一部‘禁片’出來。
這要是掛著他的名字，恐怕就不光是五年的禁製導演的懲罰了，估計會變成終身的了。
“找誰呢？”江文有點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張南擺了擺手道：“你先去準備項目，拉好投資，人選方麵嘛……”
假裝遲疑了一下，張南繼續道：“我這兩天跟華影的寒總，還有魔都電影集團的朱董，估計會碰個麵。到時候我讓這兩位擱內地影視圈混了多年的大佬，幫著給參謀參謀，有結果了我通知你。”
“那太謝謝您了。”
江文聽了之後，那是感激非常，也很識趣的沒有開口從張南這裏拉投資，畢竟張南都幫了他這麽大一個忙了，而且他還準備用這個項目，玩手大的，估計成本不太好回收。
而臨走的時候，江文還不太放心的叮囑張南道：“張導，您一定得給我推薦個底蘊深的，我這次想搞個大的。”
張南：“……”
原時空的陸三，還隻是被江文給欺負哭了。
這個時空的陸三，張南看江文這個勁頭，怕是會直接被江文給玩壞啊——職業生涯徹底葬送的那種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