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被楊斐頂醒了，一睜眼，正看見豁牙子拿著什麽東西往自己臉上蒙來，他趕緊一躲，“撲棱”一下坐了起來，喝到：“你要幹什麽？”

豁牙子急了，拿抹布硬往小林子臉上捂過來，被小林子一腳就蹬到了地上，豁牙子丟下抹布，從腰裏摸出一把匕首撲上來，小林子畢竟是剛從睡夢中醒過來，反應慢了些，被豁牙子一刀紮進了胸口，不過小林子拚命抓住了豁牙子的手，搶下了匕首，但是身子一歪，倒在了嘎魯身上起不來了，看樣子是不行了。

楊斐趕緊起來，雙腳齊出，又把豁牙子蹬到了地上，豁牙子這時是真拚了命了，一骨碌就爬起來，抓了個凳子就砸在楊斐腦袋上了，楊斐被砸的眼冒金星，倒在了炕上，眼看著豁牙子把綁著手的哈斯高娃拽了起來，不等她叫，用抹布又把她迷昏了。

豁牙子看看瞪著眼又無力掙紮的楊斐，獰笑著說：“臭小子，今天大爺就讓你看著我玩你的女人！”

楊斐看著豁牙子逞凶，無奈手足被綁動彈不得，可是也不能看著他禍害哈斯高娃，急得張嘴就喊：“快來人呀，殺人啦！”

豁牙子被他的大嗓門嚇了一跳，罵道：“你他媽還有點別的能耐沒有。”看看閉著眼睛的莫日根和嘎魯，真怕被他吵醒過來，要他再殺人卻也沒有這個膽量了。他拿起一床大被捂在了楊斐頭上，然後把哈斯高娃往肩頭一扛，轉身就走。

楊斐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被窩裏鑽出來，一看哈斯高娃不見了，心急如焚。掙紮著用腳去蹬嘎魯，連蹬帶召喚，結果把他蹬到了地上他也沒有醒。

楊斐心說：完了，哈斯高娃這孩子天真爛漫，沒想到一認識自己就又變悲劇了，自己可真是掃把星一個！”

楊斐忽然看見小林子手裏的匕首，心中一亮，反轉身子，用手去抓匕首，又費了好大的勁兒，總算把匕首從死人手裏拿了過來，調轉刀刃來割斷了手腕上的繩子，接著一刀挑開腳上的繩子，一躍下地，踩得嘎魯“哼哧”一聲。

這時就聽門外有個粗嗓門喊道：“莫日根他們是住這間房麽？”

楊斐知道是莫日根的同夥到了，不知對方多少人，不敢硬闖，推開窗子跳了出去，回手掩上窗子，從窗外向裏看去。屋門一開，一個人一個跟頭摔了進來，接著又有人進來，掏出火柴，點亮了油燈。

楊斐借燈光一看，不由又驚又喜，來人是一個壯漢，滿臉的青胡茬子子，肩上扛著一個少女，正是哈斯高娃。哈斯高娃還在昏睡，但是衣物整齊，顯然沒有受到侵犯。摔進來的那一個人是豁牙子，嚇得瑟瑟發抖。

壯漢一看屋裏的情景不由大驚，把哈斯高娃放到炕上，用腳踢了嘎魯兩腳，嘎魯翻了個身並沒有醒，壯漢拿起屋角的一盆洗腳水，嘩的一下澆在嘎魯臉上，嘎魯一激靈，翻身爬起，大叫到：“何方神聖？”

一看壯漢，裂開嘴笑道：“原來是呼其圖老兄，怎麽這麽晚才過來，當家的來了麽？”

呼其圖怒道：“你這笨豬，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

嘎魯回頭一看倒在血泊裏的小林子，也是吃驚非小，伸手探了一下小林子鼻息，不由又傷心又憤怒，喝道：“這是怎麽了，誰幹的？”呼其圖說：“我哪裏知道，當家的讓我進村子來找你們，在鎮子外邊看見這個家夥鬼鬼祟祟的抱著一個女娃子，就順便把他拿下，這家夥一害怕就說他有兄弟在鎮子裏，我一問，他說是莫日根和嘎魯，我就帶著他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和你們是好兄弟。”

呼其圖又用涼水澆醒莫日根，嘎魯這時已經把癱在地上的豁牙子拎了起來，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豁牙子說：“我睡到半夜聽見聲音，原來那個小丫頭要跑，我就起身去追她，一直追到了鎮子外邊才追上，我把她打暈了正準備把她抱回來，結果就遇上了這位老兄，二話不說就打了我一頓。”

莫日根揉揉眼睛，說：“怎麽我什麽也沒聽見，頭暈暈的，好像是喝醉了一樣。”

嘎魯說：“我也是，連小林子被殺死了都沒聽見，這不對頭呀！”

莫日根問：“那個叫楊斐的小子哪裏去啦？”

豁牙子急忙說：“我追出去的時候他還在，小林子也沒有事，是不是這小子殺了小林子？唉，都怪我一時魯莽，自認為對付一個小姑娘不會有事，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嘎魯和呼其圖看看豁牙子，半信半疑，莫日根說：“把這個小姑娘弄醒，問問她怎麽說，這小姑娘很天真，不會說謊的。”

豁牙子心裏忐忑，不知哈斯高娃醒過來會說些什麽。楊斐在窗外早就氣得不行了，但是也不能進去對證。

嘎魯把哈斯高娃用涼水弄醒了，問道：“小姑娘，說說為什麽逃跑？”

哈斯高娃一頭霧水，指著豁牙子說：“我沒逃走，是他用手帕把我憋昏了。”

一句話莫日根就明白了，回頭看向豁牙子，豁牙子“嗖”地一聲就往屋外跑，但是沒有嘎魯快，嘎魯一腳將他踢倒，拔出腰刀，手起刀落，豁牙子一顆醜陋的人頭隨之滾落，連叫一聲都沒來得及。莫日根剛想阻止，一看來不及了也就收了聲音，說：“一路上他就心懷不軌，這也是他罪有應得。”

楊斐在窗外看的心驚膽戰，他雖然打架凶猛的像隻小老虎似的，但是和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嘎魯比起來，自愧不如他凶狠。

哈斯高娃更是嚇得尖聲大叫，莫日根喝止了哈斯高娃，問呼其圖：“當家的過來了麽？”

呼其圖說：“我們連夜趕路，也是才到，當家的不願意進村子，讓我進來找你們，大家都在後山坡上呢。”

莫日根說：“那走吧，去見當家的，可惜讓那個小子跑了，他應該知道一些秘密。我們在路上看見幻影，和當年的傳說一樣，當兵的在蓋一間房子，看樣子那房子和逃走的那個楊斐住的房子很相像。”

楊斐心說：原來這個莫日根也看出了門道。

過來問莫日根：“小林子和這個豁牙子的屍體咋辦？”

呼其圖說：“給回回兒點錢，讓他處理吧。”

莫日根點頭：“嘎魯你去和他說吧。”然後把哈斯高娃拉起來，幾個人一起出了門。

楊斐翻過圍牆，來到大門口，躲在角落，看著他們一行四人牽著馬出了門。楊斐心說他們要到後山，應該是不遠，我要是騎馬一定會被發現的，就步行跟著他們吧，看看有沒有機會救哈斯高娃出來。

莫日根他們一直出了村子才上馬，騎得也不快，奔村子後一座山丘而去，楊斐遠遠跟著，好在雪地上一眼望出好遠，也不怕跟不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