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駱濱抗爭的公司,以前有姚瘋子的喬氏和陳子雄的雄起,不過這兩家現在都一身爛事兒,最有實力競爭的就剩下你的東環大世界啦,別的都是嘍囉,不足以去搶駱濱的生意,再加上保安隊長的指認,我敢說……”
“那你就查吧,找到證據就抓我,不用和我說這些。”
“你呀!還是沒聽明白怎麽回事,我要想抓你,今天就不和你說這些了。”
“那你想怎樣,就直說吧!”
“我可以不破這案子,也可以不當這個隊長,但我還要生活,還要養活妻兒老小,我需要錢……”
“嗬嗬,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你有的是錢,當然說的這麽輕鬆,我不一樣,拚了半輩子,什麽也沒攢下。”
“那你認為多少錢能換來你這個隊長呢?”
“一千萬!讓我提前退休都可以。”
“你不查,別人就不查了?”
“這些天我一直單跑,沒人知道這些,別人也沒人會往你身上懷疑。”
“嗬嗬,看來就你是最關心我的人啦!”
“沒辦法,當了這麽多年的刑警,直覺都比一般人敏感。怎麽樣,成交嗎?”
“……”
“你可以考慮一下。”
“……”
“我等你回音,但不要太久。”
邢宇峰半天不說話,心裏在盤算著對策。如果穀成把矛頭對準他,破案真的是早晚的事兒,給他一千萬,真的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要不我先走了,你在這兒想想。”穀成見他不說話,站了起來。
“不用想,你要是真的需要錢,我可以給你,多少都不是問題,咱們是兄弟嘛!”邢宇峰做事很謹慎,即使答應了穀成,他也沒承認駱濱的死和自己有關。
“好,咱們以後還是好兄弟!”穀成有點興奮,這個計劃他想了好幾天了,沒想到邢宇峰會答應的這麽痛快。一千萬!他做一輩子警察也賺不來這麽多錢呀!
兩個人不再提這件事,繼續喝酒,直到把一箱啤酒都喝完,邢宇峰露出了醉態,穀成也有些暈了,但他顯然比邢宇峰要清醒一些,於是買了單,扶著邢宇峰走出了酒店。穀成去取車,回來時見邢宇峰在酒店門口吐了,就笑著說:“兄弟,你平時可比我能喝,今天怎麽這麽孬呀?”
邢宇峰搖搖手,說:“不行了,真多了,車是開不了了,你送我吧!”
“行,沒問題,再喝兩瓶我都照樣開車。”說著,過來往車上扶邢宇峰,邢宇峰臨上車時又抬眼瞄了一下酒店門口上方,閃著紅燈的監控探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時已經是後半夜了,街上的車已經很少了,昏暗的路燈下,一輛警車緩緩地駛上了大街。穀成也有些醉了,手腳有些笨拙,但頭腦還清醒,所以盡量把車開得慢一些。
邢宇峰突然笑起來,把穀成嚇了一跳:“你笑啥?”
“哈哈,還說自己沒事兒,看你這車開得像牛車一樣,啥時候能到家呀?”
“小心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咱是警察還酒駕,這是知法犯法,要是出點事兒,還不罪加一等呀!”
“你還怕知法犯法?啊?”
“哈哈哈……”倆人相對都笑了。
這時邢宇峰好像清醒多了,過了一個路口,車子進了東四胡同,這條路有點黑,街燈很少,路麵也不平,穀成開得更慢了。
“你停一下,我下車方便一下。”邢宇峰說。
倆人都下來了,站到路邊樹叢旁解了個手。再要上車時,邢宇峰就堅持要自己開車。
穀成說:“你不是多了麽,還是我開吧。”
“好多了,在酒店門口一吐就清醒多了,現在一見風就醒酒了。”
“切,你醒酒還真快。”
“那當然,要不咱倆找個地方再喝點兒?”
“不喝了,明天還上班呢。”
“你都想提前退休了,上不上班有什麽關係。走,我知道一地方,挺有特色的,整宿營業,包你滿意,這次我買單。”
“什麽地方?”
“水寒宮,聽說過沒?在濱河那邊。”
“沒聽過,剛開的吧?”
“嗯,裏邊啥服務都有,我帶你去,咱倆今兒一定要喝痛快,從今以後咱就是生死弟兄!”
“行!今兒哥哥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倆人說著又上了車,這回邢宇峰開車,直奔濱河區。要到濱河區就要過東平大橋,這條路是郊區,這時候路上連一輛車也難遇上。邢宇峰把車開得飛快,而且他現在一點醉態都沒有了。穀成看看黑咕隆咚的車外,心裏莫名的有點緊張,不由伸手摸了摸腰裏的手槍,這東西是最壯膽的東西。
車子快要上橋的時候,邢宇峰忽然一打舵,改了方向,直接衝上河堤輔路。
穀成驚問道:“宇峰,你往哪開呀?”
邢宇峰獰笑一聲:“不是告訴你了麽,水寒宮呀!”說話間車子飛出路麵,直接紮向河裏,邢宇峰在車子入水的瞬間,打開車門跳到了河裏。而穀成長大了嘴巴,瞪著眼睛,驚呆了。
伊通河因為水流急,這個時候還沒完全結冰,隻是兩側結了冰,河中間還是流動的水麵。車子落在水麵上,沒有立刻沉下去,隻是慢慢地向下沉。穀成推不開自己這邊的車門,連忙爬到另一邊邢宇峰打開的車門這邊,在車子還沒完全入水時爬了出來。雖然爬出車子,但他是個旱鴨子,前一段兒和邢宇峰在體育館學了幾天遊泳,也沒學明白就不學了,這時落到這湍急的河水中早就忘了那幾下狗刨了,隻是扯著嗓子叫救命。
剛叫了一聲,邢宇峰還真就過來了,不過不是救他的,而是薅著他的衣領把他的頭按入水中。穀成完全明白了邢宇峰的用意了,在掙紮著又露出水麵的一刻,他大叫起來:“宇峰,我什麽都不要了,你放過我吧……”但這句話並沒喊完,就被冰涼徹骨的河水灌了回去。
邢宇峰的水性是在大海中練出來的,還是在大連上警官學校的時候,經常和夥伴們去海邊冬泳,那時還是冬泳協會的會員呢。雖然這幾年沒有再練,但在這河水中顯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