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白發
新的一周到來，鄭武準時來到報亭前。
“《武俠世界》到了！”
老板的話剛說完，鄭武已經拿到一本到了手裏。
隨手扔出五塊錢，其他人還在爭相購買的時候，鄭武已經飄然離去。
這一期《武俠世界》的封麵，鄭武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封麵上練霓裳白發飄揚，手持利劍，眼神睥睨，正是秦思雨的那張“白發傾城”。
“終於要白發了……”
鄭武翻開雜誌，心情有些複雜。
《白發魔女傳》已經寫了大半了，鄭武已經徹底喜歡上這部小說，也喜歡上英姿颯爽，率性而為的練霓裳。
他想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能讓這個桀驁不馴，睥睨天下的練霓裳白頭。
“劍闖名山，紅顏覓知己；霞輝幽穀，白發換青絲。”
看到這個章節標題，鄭武心中一沉。
去尋覓知己，本來就是一件很美好很快樂的事，為什麽練霓裳會青絲變白發？！
之前對於練霓裳白發，鄭武想了很多猜測，但是想不到竟然是發生在尋覓愛郎的時候。
“此時練霓裳武功近似天下第一，武當派老老小小一群人捆在一起，也未必打? 得過練霓裳。可是武當山上到底發什麽了？為什麽練霓裳會白頭？”
鄭武凝神看起小說。
這一日正逢武當派已逝掌門紫陽道長的五周年祭，練霓裳滿心歡喜地來到武當山。
雖然一開始，就遇到兩個武當長老存心阻礙，練霓裳也沒有在意，隻是施展出絕秒輕功，飄然而走。
終於看到卓一航。
“你好——”
練霓裳聲音哽咽，萬語千言，竟不知從何說起。
“這都是你寫的？”
練霓裳看到了石台上一個個蒼勁有力的小字，一段段情意無限的短詩。
這些都是卓一航對她的思念，對她的情義。
她沒有來錯！
看著千裏趕來的練霓裳，卓一航已經癡了。
許久之後，卓一航深情說道：“練姐姐，是我錯了！我已打定主意，今後願隨姐姐浪跡天涯。”
“真的？”
練霓裳驚喜莫名，這一刻隻覺得周圍繁花盛開，彩蝶追逐，白雲輕浮，天地都在為她而喜悅。
夠了！
刻骨相思，苦苦等待，千裏尋覓……
隻要能換一句“願隨姐姐浪跡天涯”，也就足夠了。
隻要有他相伴，她再別無他求！
練霓裳的心越來越高興，鄭武的心卻越來越沉。
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鄭武卻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嘩！
這一頁紙似乎重如千鈞，但是鄭武最終還是翻了過去。
“此後地老天荒，再也不分離了！等稟告眾位師叔，拜祭師父後，我便與你走！”
卓一航的聲音斬釘截鐵。
“什麽事都有我，我來處理。”
“好，聽你的。”
剛烈如練霓裳，也首次學會了委曲求全。
他待我真心實意，我便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是啊，為了愛，受些委屈又何妨？
武當長老來了，武當眾長老帶著武當眾門徒來了。
“妖女——”
“妖女——”
“天下多少男人，你為何偏要纏他？”
“真未曾見過這麽下賤的女人，居然跑到我們武當山來要丈夫。”
……
練霓裳想不通天下有那麽多正經事情需要做，這些人卻偏偏要管她和卓一航這閑事。
武當長老、眾弟子一個個舉著劍，紅著眼，視她如敵寇。
這已經不是委曲求全，就能了事。
鏘！
寶劍最後還是出鞘了。
一個武當長老不敵，那就來三個，三個不敵，那就四個全上。
四大長老還是不敵，四大弟子再一起上。
劍氣縱橫，光芒耀眼，劍花朵朵，猶如黑夜繁星，千點萬點，遍空飛灑。
武當八大高手又如何？
卓一航不忍心動手，那就我來！
看天下有誰能阻止我練霓裳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冤家宜解不宜結……不要打了……師叔住手……練霓裳停下……”
半空中劍氣縱橫，卓一航幾欲發瘋。
劍光閃動，鮮血灑下，卓一航已經昏厥過去。
“掌門師兄，你還不快救師叔？用暗青子殺她呀！”
暗器被塞到卓一航手中，斜斜地飛出，暗器沒有打中任何人，但是卻打傷了練霓裳的心！
無敵天下又如何？一顆癡心都給了你又如何？
練霓裳已經發狂了。
長劍揮動，武當四大長老，兩人斷劍，兩人重傷，四大弟子作鳥獸散。
就算可是劍風所指，群雄辟易，又如何？
身穿絕美霓裳而來，但卻是衣衫染血而走。
一心喜悅而來，一心傷痕而走。
幽穀中。
愛恨交織。
“難道都是假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愛有多深，心就有多痛。
“待我休息一夜，再去找他。”
她還是忘不了他，所以縱使身上心上傷痕累累，依然還是要去問一句：“你到底願不願跟我走？”
她，練霓裳，從來就沒有在意過其他人的看法，她隻求隨著自己的心，隻求自己無憾！
流水潺潺，幽穀空曠。
一個夢接著一個夢而來，卻都是噩夢。
夢中驚醒。
清晨朝陽耀眼，練霓裳無意一瞥，卻看到水中倒影中一個陌生的白發女人。
“這不是我，這絕不是我！”
水麵波光閃動，水流的聲音分明在說：“我就是你，我就是你……”
昨天還是青絲如墨，今朝已是白發滿頭！
練霓裳頹然倒下。
朝陽漫天，麗彩霞輝，耀眼生擷。
野花送香，林鳥爭鳴，鬆風生嘯，滿山都是生機蓬勃。
可是練霓裳的這顆心已經僵硬了。
如墨青絲變成滿頭白發。
練霓裳一聲淒笑，向著吹來的風，說道：“自此世界上再也沒有玉羅刹了，我要到我該去的地方。”
玉羅刹就是她的江湖稱號，就是她的過去，現在她已經把過去一劍斬斷。
練霓裳心灰意冷地走了。
武當山上鍾聲依舊，但是裏麵曾經最傑出的弟子，現在寄予重望的掌門人卓一航已經變得呆滯癡傻。
嘩！
合上雜誌，鄭武沉默了。
練霓裳聰明、美麗、武功高強，對愛至情至性、敢愛敢恨，不拘泥於世俗，瀟灑肆意。
最後，卻是一夜白頭，如墨青絲變成滿頭白發。
卓一航世家子弟，武林大派的接班人，年輕有為，誌向高遠。
最後，卻變得呆滯癡傻。
鄭武隻覺心中鬱結著一股憤懣之氣，不可抒發。
……
心中有憤懣之氣的，絕不止鄭武一個人。
事實上，看過《白發魔女傳》最新章節的，無不心中憤懣。
“天啟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卓一航人渣！卓一航要是不死，我以後再也不看天啟的書了！”
“練姐姐都白頭了，我感覺再也不會去愛了……”
“天啟，你到底想怎麽樣？”
一時之間，啟明小說網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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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候感謝書友【星卐冥】時候，頁麵“卐”貌似就出現了亂碼，不過剛才看了一下，已經恢複了，所以並不是月下弄錯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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