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悠的心裏滿是悲傷,她不清楚,自己該何去何從。有的時候,明明告訴自己要狠下心腸,卻發現,感情這種事情,並不是能夠由她掌控的。想愛容易,想不愛,卻是困難的。

乘坐飛機回到B市,並沒有回去找米爸爸。如今米爸爸,應該在老家裏吧。況且如今她這情況,也不想要讓米爸爸擔心。

獨自一人來到墓園中,按著米爸爸所說的方位,不停地尋找著。這裏是米媽媽沉睡的地方,隨著不停地靠近,米悠的心弦緊緊地繃著。無論如何,米媽媽會離開,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手中的康乃馨緊緊地捧著,米悠的低垂著頭,一個個墓碑地走過去。終於抵達米媽媽的墳墓前,米悠停住腳步。注視著墓碑裏笑容溫和的女人,眼眶不禁濕潤著。

蹲下身,緩緩地將花束放在墓碑前。還未開口,淚水便已經決堤。輕撫著墓碑,米悠哽咽地說道:“媽媽,我來看你了。對不起,遲了這麽多天。在天堂,你還好嗎?”

墓園裏十分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音,自然不會有人能夠回答她的問題。淚眼婆娑地望著照片裏的身影,米悠抱歉地說道:“媽媽,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一直躺在這裏。你會怪我嗎?”

一直以來,米悠的心中布滿愧疚。直到現在,她依然不知道,害死米媽媽的凶手是誰。而南宮皓齊,同樣也不清楚。想到他,米悠垂下眼眸。她忽然不知道,南宮皓齊是真不知道,還是沒有去調查。

想起昨夜的情景,米悠坐在地麵上,腦袋靠在墓碑上,難過地說道:“媽媽,我看到皓齊和葉紫韻在一起。我明明應該去質問他,生氣地將他們分開,可是我卻沒有那樣做。可能,因為我太懦弱了吧。”

由於遲遲不能懷孕,米悠的心裏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猛然想起昨天南宮媽媽所說的代孕生子,難道他們已經想好代孕的人選,就是葉紫韻?想到這,米悠的心裏一陣慌亂。

不停地與米媽媽說著心裏話,將一直藏在心裏的煩惱,一股腦兒全都告訴她。隨著講述,心裏舒坦了許多。“媽媽,你說,我應該離開他嗎?知道他可能背叛我,我好生氣。可是一想到要離開,我舍不得。”

如果沒有再次展開的這段婚姻,或許她能夠走得瀟灑一些。可是現在,想要自然地抽身,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捂著胸口,那裏隱隱作痛。

不知不覺中,天色越來越暗。看著包包裏安靜躺著的手機,米悠的臉上帶著自我諷刺。整整一天,他都沒有打來電話。看來在他的心裏,她一點都不重要。要不然,怎麽會一個解釋也沒有。

一滴淚水從她的眼眶落下,指尖落在照片上,米悠低聲地說道:“看來,我確實應該離開。”

N市裏,南宮皓齊站在落地窗戶前,注視著窗外的天空。看著外頭豔陽高照,他的心裏確實一片烏雲。想起昨夜的事情,他的眉心不由蹙起。直到現在,他依然沒有想清楚。

敲門聲響起,南宮皓齊冷淡地開口:“進來。”

臉上帶著笑容,葉紫韻端著還冒著熱氣的咖啡進來,笑盈盈地說道:“皓齊,工作累吧,來,喝點咖啡提提神。”

聞言,南宮皓齊神情冷漠,麵無表情地開口:“放下,出去。”

瞧著他冷漠的模樣,葉紫韻的臉上浮現出難過的情緒。來到他的麵前,楚楚可憐地看著他:“皓齊,為什麽你要對我這麽冷漠?昨晚我們……”

“閉嘴。”南宮皓齊冷冷地打斷,“昨晚的事,我會調查清楚。”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葉紫韻傷心地說道:“事實都已經擺在麵前,還需要調查什麽?皓齊,我知道你不想承認,但我們倆畢竟已經……”

目光如冰地注視著她,南宮皓齊陰沉著臉,冷峻地說道:“十秒內滾,要不然後果自負。”

看著他的神情,葉紫韻知道,強硬的結果對自己不利。無奈地看著他,隻好轉身離開。走到門口,葉紫韻輕聲地說道:“皓齊,無論如何,我都很感謝昨晚的一切。”

南宮皓齊緊握著拳頭,沉默不語。瞧了眼時間,南宮皓齊想著,也是時候給她一個電話。撥通電話,一遍遍地響著,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眉心蹙起,南宮皓齊的眼中閃過擔憂,立即撥通家裏的座機。“喂,這裏是南宮家。”保姆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握著手機,南宮皓齊冷淡地開口:“米悠呢?”

“夫人今天一直都沒回來。”保姆恭敬地回答。

隨著這句話落下,南宮皓齊的瞳孔不由放大。想起早上她離開時的神情,心弦一緊。來不及多想,南宮皓齊快步地往外走去。

看著落日來臨,米悠隻覺得身上早已冰冷。墓園的黃昏,顯得格外冷清。嘴唇幹澀,米悠雙眼空洞地說道:“媽媽,你說我該去哪裏呢?這麽大的地方,卻沒有我能去的地方。”

不停地說著,直到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墓園裏,顯得十分清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南宮皓齊健步如飛地朝著她走來。

看到他,米悠的眼裏閃過什麽。別過頭,不願去看向他。南宮皓齊來到她的麵前,蹲下身,聲音溫柔地說道:“米悠,我終於找到你。”

聽著他的話,米悠嘲弄地說道:“找到我?嗬嗬,你不是對我漠不關心嗎?”

抬起手,想要撫摸她的臉,卻被米悠冷冷地躲開。看到這情景,南宮皓齊無奈地說道:“米悠,你就是因為昨晚我沒回去而生氣嗎?”

唇邊帶著嗤笑,米悠冷冷地說道:“直到現在,你還是不肯告訴我,還要繼續隱瞞著我,對嗎?南宮皓齊,在你眼中,我就是那麽愚蠢嗎?愚蠢得,被你玩弄。”

見她給自己扣了這麽大一頂帽子,南宮皓齊不禁地說道:“我沒有玩弄你。”

“那你告訴我,昨晚你是不是和葉紫韻一直在一起。你們倆,是不是一起去了酒店。”米悠質問地說道。

驚訝地睜開眼睛,南宮皓齊的眼裏快速地閃過什麽。顯然,他並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快知道。拉著她的手,南宮皓齊張了張口:“我……”

“還想解釋嗎?我都親眼看見,你還想瞞著我嗎?南宮皓齊,你可真是可惡!”米悠生氣地說道。

沉默了幾秒鍾,南宮皓齊注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是,昨晚我是和她在一起。我確實在應酬,隻是後來喝多,等我清醒的時候,已經在酒店裏。”

對於他給出的理由,米悠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直直地盯著他,米悠平靜地說道:“那過程呢?你們倆之間,發生了什麽?”

酒店裏能發生什麽事情,米悠的心裏清楚,卻還是逼著自己問出口。有些事情,她想要親耳聽到。

憶起清晨醒來的情景,南宮皓齊眉頭深鎖。自己全身未著寸縷地躺在**,他的身邊躺著葉紫韻。而她的身上,則布滿大大小小的吻痕。看到那畫麵,他自然知道昨夜經曆過什麽。

見他沉默不語,米悠嘲笑地說道:“說不出話來了嗎?南宮皓齊,你現在連編個謊話都不想了嗎?”

抓著她的手,南宮皓齊輕歎著,說道:“我知道你不願相信,但昨夜發生過什麽,我自己也不清楚。昨晚我喝得太多,腦子也都斷片。”

掙脫掉他的手,米悠冷淡地說道:“不用解釋了,我不想聽。我和你,都應該靜靜。”

立刻用力地抱住她,強大的力道,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南宮皓齊快速地說道:“不要,米悠,這件事我會仔細調查清楚。但給我時間,好嗎?”

無論她如何掙紮,南宮皓齊始終固執地抱著她。掙紮無果,米悠始終保持沉默。見狀,南宮皓齊輕聲地說道:“媽媽在這看著,你想讓他為我們擔心嗎?”

看著墓碑上麵帶笑容的米媽媽,米悠輕歎一聲,最終妥協,說道:“走吧。”

走出墓園,米悠便直接被南宮皓齊按在副駕駛座上。開著車子一路朝著山下而去,米悠的視線注視著窗外。直到機場,米悠始終沒有出聲。

等待安檢的時候,南宮皓齊忽然說道:“米悠,你怎麽知道我和他在酒店裏的事情?”這件事,按理說,沒什麽人知道才對。而米悠,卻能在早早地發現,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冷冷一笑,米悠不屑地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南宮皓齊蹙眉,沒有說話,隻是注視著她看。被他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然,米悠終於說道:“想要我和你分開的人不少,還記得之前那個匿名電話嗎?”

聞言,南宮皓齊若有所思地看著某處。他發現,那個人對他的行為了若指掌,仿佛就在他的身邊。如果說,真要隨時了解他的情況,那也隻有一種可能……

想到會是他,南宮皓齊的眼睛微微地眯起。無論是誰,他都不允許破壞他與米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