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地疼痛席卷而來,看著自己的身體順著樓梯慢慢地滾落,米悠隻覺得肚子疼得厲害。淒慘的聲音,不停地回響著。
終於落在平地上,米悠暗暗地鬆了口氣。手掌捂著肚子,臉色因為驚恐與疼痛,而蒼白如紙。葉紫韻同樣停止旋轉,身體側著。
南宮皓齊迅速地從樓上跑下來,飛奔到葉紫韻的身邊,快速地檢查著她的傷勢:“紫韻怎麽樣,傷到哪裏了嗎?”
淚水撲簌簌地落下,葉紫韻撲入南宮皓齊的懷中,哽咽地說道:“皓齊,皓齊,我好害怕……我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撫摸著她的後腦勺,南宮皓齊親吻著她的發,柔聲地安慰著:“乖,不哭,沒事了……”
看著他們倆親昵的畫麵,米悠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嘲弄。在他眼裏,永遠都隻有葉紫韻一人。剛準備依靠自己的力量爬起,米悠猛然間注意到,大腿間滿是殷紅。
猛然間想起什麽,米悠的麵容刷地蒼白。捂著肚子,聲音裏帶著顫抖:“孩子,我的孩子……”
聽到聲音,南宮皓齊側目,視線落在地麵上的那灘血漬,腦子嗡嗡作響。瞧著米悠那驚恐慌亂的,模樣,南宮皓齊立即放開葉紫韻,朝著米悠而去。
彎腰,打橫將她抱起,立即飛快地朝著外麵跑去。米悠始終瞪大眼睛,看著腿間的鮮紅不停地泛濫:“孩子,不要,不要……”
聽著汽笛聲響起,葉紫韻從容地站起身。望著他們的背影,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看著地麵上的血漬,葉紫韻雙手環胸,無辜地說道:“米悠,可別怪我,這是你自找的。”
手術室內,醫生快速地對米悠進行急救。手術室外,南宮皓齊筆直地站在那,神情冷漠,但是他的嘴唇卻不由自主地緊抿著。
半個小時後,病房內,米悠虛弱地躺在那,雙眼空洞地注視著天花板。醫生站在床尾,抱歉地說道:“很遺憾,胎兒沒能保住。病人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靜養。”
沒保住,沒保住……米悠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局麵。閉上眼睛,任由著無助的淚水,不停地在她的臉頰上流淌著。
南宮皓齊站在床側,感受著她的難過與悲傷,心裏隱隱地一陣難受。對那孩子他並沒有感情,但不知道為什麽,知道他沒了,卻還是會難過。
沉默不停地擴散著,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米悠緩緩地睜開眼睛,決絕地看著他:“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的神情不由影響著他的情緒,南宮皓齊的心裏一陣疼痛。明明想要安慰,說出的話卻是:“你不該動手推紫韻,要不然,孩子也不會沒有。”
聞言,米悠放肆地冷笑著。想起當時的情景,米悠的眼裏滿是恨意:“明明是她故意鬆手,害得我摔倒滾落。可是在你這,卻成了我動手推她。南宮皓齊,你還真是護短!”
“孩子沒了也好,我和你之間,也可以徹底了斷。”南宮皓齊無情地說道。
雙手緊緊地拽著被單,米悠咬著牙,嘴唇滲血。孩子,是她對他最後的眷戀。如今孩子沒了,她與他之間,也已經沒有任何關聯。如今,她恨不得立即與他結束!今生今世,不再有任何牽連!
斂起心神,注視著她的麵容,米悠神情冷漠,淡然地開口:“好,我同意離婚。”
聽到她同意,南宮皓齊應該高興才是。可是看著她寡淡的神色,心中卻有一絲不舍。不想探究那是為何,南宮皓齊轉身:“等你出院,立刻辦理離婚手續,我不想夜長夢多。”
見他要走,米悠諷刺地說道:“擔心我還舍不得放手,還會糾纏你?南宮皓齊,別把自己想得太重。一直以來,我不願離婚,隻是為了孩子。如今,我也不需要顧慮什麽。”
側目,拳頭緊握,南宮皓齊低沉地說道:“那樣最好,你好好休息。”留下這句,南宮皓齊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聽著房門關起的聲音,米悠仿佛間覺得,她的心門也被用力地關上。並未落淚,仰起頭,注視著天花板,米悠的嘴唇動了動:“現在,真的該解脫了。”
在與南宮皓齊的這段感情裏,米悠體驗過被疼愛嗬護的甜蜜,也體驗過被傷害得體無完膚的痛苦。而今,她隻想放下。
知道米悠生病,米爸爸與米媽媽連夜從家裏趕過來。心疼地撫摸著米悠的頭,米媽媽難過地說道:“小米,才一段時間不見,你就瘦成這樣。孩子沒了不要緊,身體最重要。”
米爸爸站在床側,歎了口氣,自責地說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和南宮皓齊的交往。要不然,也不會眼睜睜地看你受傷。”
本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情況,卻還是沒能瞞住。拉著他們的手,米悠淺笑著:“爸媽,這件事已經過去,我不想再提。現在,我隻想開始新的生活。”
眼眶中閃爍著淚水,米媽媽點頭:“好,好。等你們辦過手續,咱們就離開N市回家。小米,這裏已經沒什麽值得你留戀的。”
她也想要離開這裏,這裏對她而言,已經不值得留戀駐足。微笑地朝著他們點頭,米悠的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
談亦凡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溫熱的早餐。“叔叔阿姨,該吃早餐了。米兒,來,我給你買了熱粥。”談亦凡柔聲地說道。
米悠衝著他甜甜一笑,談亦凡將熱粥放在一旁,幫助她坐起,為她做墊上枕頭。端起熱粥,舀了一口,吹涼之後,送入她的口中:“會燙嗎?”
微笑著搖頭,米悠的臉上洋溢著真摯的笑容。這兩天來,談亦凡一直照顧著她,無微不至。麵對他的關心,她總是自然地接受。
米媽媽看到那友愛的一幕,與米爸爸相互看了一眼,便體貼地退了出去。“真希望,亦凡那孩子能喜歡上小米。”米爸爸感慨地說道,“亦凡可比那個南宮皓齊強太多。”
眼睛微微地眯起,米媽媽笑著說道:“我可覺得,亦凡一直都很喜歡咱們家小米。現在我到是希望,小米能忘記南宮皓齊,和亦凡重新開始。”
很快,一碗粥見底,拿起餐巾紙,談亦凡體貼地為她擦拭著嘴角。瞧著他的動作,米悠的臉頰上跳躍著紅暈:“亦凡哥哥,你對我真好。還好我不會誤會,要不然會以為你喜歡我呢。”
聞言,談亦凡停頓了幾秒,輕笑地說道:“其實,我到是希望你能誤會。”
嗯?米悠仰起頭,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著他。這話,什麽意思?
抬起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談亦凡的掌心帶著溫度:“米兒,其實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很喜歡你。我想要好好地嗬護你,照顧你……愛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使得米悠驚愕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呼吸變得急促,米悠怔怔地看著他。她似乎,幻聽了?
“亦凡哥哥,你不是一直把我當成妹妹嗎?”米悠傻傻地問道。
捏了下她的臉頰,談亦凡柔聲地說道:“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我怎麽會把你當成妹妹。其實我一直都愛著你,我在等你長大。我想著,等你長大,我會告訴你我愛你,然後永遠地和你在一起。”
他大她五歲,他擔心米悠會不喜歡年紀大那麽多的他。所以這些年,他隻是默默地嗬護著她。如果不是南宮皓齊將她辜負,或許這輩子,他也不會說出自己的感情。
米悠的奶子一片空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一切。談亦凡,竟然一直愛著她?“那你當初為什麽要拒絕我的表白?”米悠脫口而出地問道,說完,她的臉頰不由一紅。
疑惑地看著她,談亦凡的眼裏帶著不解:“拒絕你?”
瞧著他困惑的模樣,米悠使勁地點著頭,煞有其事地說道:“亦凡哥哥你忘記了嗎?有一次我送過一份情書給你,說我喜歡你,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相見……可是我在那等了很久,你都沒來……”
仔細地回想著,談亦凡驚訝地說道:“該不會是那次?可我收到的好像是你給一個暗戀你的人的拒絕信,不是什麽表白。”
聽到這話,米悠的嘴角抽搐著。認真地回響著,米悠猛然拍了下腦門:“啊,我想起來了,我寫給你情書的時候,確實拒絕另外個男孩。媽呀,我竟然送錯了。難怪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沒收到……”
回想過往,米悠懊惱不已。她還記得,那封情書之後,與談亦凡見麵,他依舊是平常那模樣。米悠以為,他是故意不去理會那封信,所以便把感情全都收起。那段暗戀,時間久了,也就不了了之。
談亦凡隻能感歎,造化弄人。他一直等著她長大,等到她在適合的年紀,能夠接受他為止。卻不曾想,她曾喜歡過他。
雙手捧著她的臉,凝望著她的眼眸,談亦凡深情款款地問道:“米兒,我愛你,早在很久之前。雖然那封信遲了,但我對你的感情卻沒遲到過。米兒,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回視著他的眼睛,米悠的心髒砰砰地跳動。她不知道,如今的她,是否還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他太過美好。更重要的是,她的心裏,此刻依舊有那個狠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