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接受一份新的感情,重新開始一段旅程。隻是這個過程,比她想象中要困難許多。優秀如他,她不敢奢求。
心中不停起伏,米悠沉默半晌。低垂著頭,米悠歉疚地說道:“亦凡哥哥,我不想欺騙你。我現在還放不下他,如果就這樣和你在一起,不公平。”
似乎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談亦凡的臉上帶著淺笑,撫摸著她的頭,柔聲地說道:“傻丫頭,我不會強迫你現在就接受我。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你回心轉意。”
張開雙手,米悠環抱著他的腰身。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米悠低聲地說道:“亦凡哥哥,謝謝你。”他總是那樣體貼,為她著想。
嘴唇親吻著她的發,談亦凡溫柔地說道:“我已經等你這麽多年,不介意再繼續等下去。”他的愛情裏,從來沒有時間的限定。
病房裏,兩人靜靜地相擁著。時間若能在這一刻停止,或許也是美好的結局。
經過一個星期的調養,米悠的臉色終於不再是那蒼白的模樣。站在窗戶前,注視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米悠的心中百感交集。
米媽媽來到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柔聲地說道:“小米,看開一點。或許是他不適合你,強扭的瓜是不甜的。”
米悠轉身,衝著她展顏一笑,淺笑地說道:“媽媽你不用擔心,經過這幾天的思考,我已經放下。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對我就沒有真情實意。既然這樣,我又何必為了他傷心,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可悲嗎?”
住院的這段期間,南宮皓齊不曾前來看望。甚至於,禮貌的電話問候,也不曾有過。仿佛對他而言,她不曾出現過。想想,便覺得寒心。
聽到米悠這樣說,米媽媽也算放心。撫摸著她的頭,米媽媽心疼地說道:“這一頁咱們就翻過去,亦凡是個好孩子,爸媽都喜歡他。要是你們倆能成,爸媽都為你高興。”
米悠抱著米媽媽,使勁地蹭了蹭她的肩膀,笑著說道:“媽媽,謝謝你,我愛你。”
拍著她的背,米媽媽慈愛地說道:“傻丫頭,媽媽也愛你。”
家裏的生意畢竟需要照顧,出院之後,米悠便讓談亦凡將米爸媽送到機場。猶豫過後,米悠打過電話給南宮皓齊。如今,也是時候做個徹底的了斷。
再次來到這個家裏,米悠的心情已經恢複平靜。看到她,傭人的臉上閃過驚詫:“夫人,你回來啦。”
沒有考慮她臉上的神情,米悠淡笑地開口:“我是來收拾東西的,事先已經和南宮皓齊說過。”
傭人恭敬地讓開,米悠淡然地往裏走去。來到樓梯口,視線落在地板上,米悠的神情有片刻的呆滯。如今地板已經清洗幹淨,她卻仿佛依舊能夠看到那一灘的血漬。
斂起所有心神,米悠從容地朝著樓上而去。回到自己呆的臥室,瞧著放在房間角落裏的行李箱,米悠的抿了抿嘴唇,拉起行李,往樓下而去。
走到客廳,還未走出,便瞧著南宮皓齊從屋外進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米悠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見她的臉色恢複許多,南宮皓齊的心裏有絲毫起伏,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南宮皓齊淡淡地說道。
淡淡地嗯了一句,米悠簡單地掃了他一眼:“不需要收拾什麽,直接可以拎走。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見。”
說完,米悠步履平穩地朝著大門而去。擦身而過的時候,南宮皓齊忽然開口:“米悠,你會怪我心狠嗎?”
停住腳步,唇邊揚起譏諷,米悠嘲笑地說道:“你對我的心狠,說明對葉紫韻的情深意重。我不怪你,隻怪自己眼瞎。現在好了,終於看清楚這個事實。”
不去考慮他的表情,米悠打開大門,邁步離開。這個家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拖著行李走著,看著前麵的路,米悠的心弦始終緊繃著。
一輛車子在身邊停下,南宮皓齊搖下車窗,側目看著她:“上車,我送你。”
在原地駐足,米悠並沒有上車的打算:“不用,我可以打的。”留下這句,米悠繼續往前走去。
雙手握著方向盤,南宮皓齊的眉頭蹙起。顯然,他並不喜歡這樣冷漠的她。打開車門,粗魯地搶過她的行李箱,直接放入後備箱中。
米悠麵露不悅,看著他霸道的舉動,眉心緊蹙。沉默半晌,米悠這才妥協,在副駕駛座上坐下。見她上車,南宮皓齊滿意地彎起淺笑,發動引擎離開。
一路上,兩人始終保持沉默。米悠的視線始終投向窗外,仿佛將他當成空氣。而南宮皓齊,則專心地開著車。
車子抵達公寓樓下,米悠解開安全帶,平靜地說道:“謝謝。”
剛要走下車,卻被南宮皓齊拉住手腕。“米悠,我還是欠你一聲對不起。”南宮皓齊低沉地說道。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對米悠而言,便是一種傷害。
終於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米悠沉默不語。一分鍾後,甩開他的手,麵無表情地開口:“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麽。南宮皓齊,收起你的道歉,我不需要。”
就算是被拋棄,米悠也希望自己有點尊嚴。在他麵前,不想再讓自己表現得狼狽。傷害,已經夠了。從後備箱取出行李,米悠頭也不回地離開。
目視著她的身影漸漸地變遠,南宮皓齊的心頭湧現出說不出的情緒。尤其是回想著那張冷漠的麵龐,心裏更是隱隱有些難受。
手機震動傳來,打斷他的思考。看著手機顯示屏,南宮皓齊不經意地蹙眉,卻還是按下通話鍵,聲音輕柔:“紫韻,有事嗎?”
結束通話,南宮皓齊抬起頭,看著她所在的方向。雙手握著方向盤,久久沒有離開。他不懂,心裏在不舍著什麽。
回到家中,疲憊地躺在沙發上,米悠垂下眼簾。注視著地板,想起這段時間來發生的點點滴滴,米悠覺得,這一切就像一場夢境。
轉身窩在沙發裏,雙手放在前麵。眼前浮現出那日南宮皓齊決然冷峻的模樣。唇邊輕笑,米悠喃喃自語:“或許,我真該想個辦法,忘記這裏的一切。”
第二天,米悠早早地起床。化了個淡淡的妝,穿上漂亮的小洋裙,緩緩地朝著民政局而去。既然要離婚,她也要自己光彩體麵一點。
抵達民政局,遠遠地便瞧見他已經單手插在褲袋裏,安靜地等待著。而他的身邊,一名粉色的身影正挽著他的臂彎,甜蜜地依靠在他的身邊。
從容鎮定地走上前,米悠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還真是急不可耐地想要離婚,葉小姐,你是想著我和南宮皓齊離婚之後,你們在順道領證嗎?”
葉紫韻的神情有片刻的尷尬,她恰好猜中她的想法。呼吸調整了下,淺笑地說道:“我和皓齊想領證隨時都可以,我們倆已經錯過四年,不想再錯過。”
聞言,米悠輕笑地說道:“喔,原來是這樣。但不知道的人恐怕會以為,是葉小姐破壞別人的家庭,導致那倆夫妻離婚,再自己光明正大地上位。這,恐怕對葉小姐的聲譽不太好吧?”
顯然,葉紫韻並沒有想到這層麵的問題,神情有片刻的呆滯。南宮皓齊蹙眉,說道:“紫韻,領證的事情過段時間再來。你放心,這輩子我隻會愛你一個。”
有他的保證,葉紫韻終於放心,笑盈盈地說道:“皓齊,我信你。”
見他們倆在那墨跡著,米悠不悅地提醒:“不是要辦離婚證嗎?再拖下去,就不擔心我反悔?”
話音未落,葉紫韻連忙催促地說道:“皓齊,你先進去吧,我在這等你出來。”米悠好不容易答應,她可不想再出任何紕漏。
南宮皓齊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隨後看向米悠:“走吧。”
看著他們倆並肩進入民政局,葉紫韻的唇邊揚起笑意。她相信,南宮皓齊始終都是她一個人的。
南宮皓齊事先已經通知過,所有的手續顯得十分簡單。簽下自己的大名,看著工作人員在那折騰著,米悠始終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瞧著手中的綠色本本,米悠有片刻的晃神。從結婚到離婚,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嘴角旁帶著諷刺,米悠冷笑:“恭喜你解脫,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今生再也不見。”
望著她的麵容,握著手中的離婚證,南宮皓齊的心裏湧現出莫名的情緒。“是,以後不再會有交集。”南宮皓齊說出的話,永遠是那樣絕情。
將離婚證放入包包裏,米悠轉身,什麽話都沒說,直接朝著大門而去。就在她剛要走出去的時候,忽然停住腳步:“南宮皓齊,如果我說,那天是她推了我,你信嗎?”
無關其他,她隻是想知道這個答案。轉頭看向他,他的神情顯得平靜。見此,米悠輕蔑一笑,決然地離開。
當米悠走出民政局時,談亦凡已經在那等待著。瞧見她,談亦凡走上前,牽著她的手:“都辦好了嗎?”
點頭,唇邊揚起燦爛的笑靨:“都結束了,我們走吧。”談亦凡牽著她的手,朝著不遠處停靠的車子而去。
南宮皓齊走出民政局,看著那相攜遠去的身影,眉心幾不可聞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