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回 你不重要
“喬蕎嫁的這麽好,也覺得後悔了呀?”鄭夢琪笑笑說。
胡雅芳的臉拉了下來,就是開玩笑也得有個分寸,男女同事之間談笑幾句都能被慣個名頭?這還是現代社會呢。
喬蕎懶得搭潰夢琪,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你隻需要當她是空氣就好了。
胡雅芳和喬蕎提前一步離開,雅芳冷笑:“這人是抽了吧?”
喬蕎笑起來:“隨她吧。”
鄭夢琪刺完喬蕎就後悔了,一個單位誰願意把事情做的這樣難堪,還不是因為那點嫉妒心鬧的,灰頭土臉的回到樓上。
將近十一點主任叫喬蕎開車,兩個人去了哪裏,自然不用跟下麵的人報告,鄭夢琪難得抽點時間來想想自己的問題,越是想越是一頭亂麻,自己運氣如果能有二喬一點,她現在也不是這個樣子。
鄭夢琪自認自己比不上胡雅芳,要是胡雅芳嫁得好,自己絕對不嘰歪一句。
中午陸卿又來接,推著車門,喬蕎上去,胡雅芳沒有跟著,這點分寸她有,鄭夢琪是站在樓上看見的。
“我說二喬這丈夫人品可真是不錯。”自己生女兒的那時候,公婆連帶著丈夫都有點嘰歪,是他的孩子,他也沒得嫌棄但是嘴裏還是嘟囔,完了公婆就追生二胎,真是有意思,生二胎他們要是都給報銷了也行,隻會放空話。
鄭夢琪輕輕歎口氣,壓低聲音:“我前幾天看電視,說是早產的孩子原本就和別樣的孩子不一樣,二喬那時候懷孕進醫院一直待到生產,這孩子身體能好嗎?那麽大點的孩子,想要和正常孩子相比,恐怕是有點難。”
這個真不是她瞎掰,而是有真實論據的,專家都是這樣說的,身子骨肯定就是不同的,要麽就身體弱,要麽就是個子長得不高,將來要是隻有一米五怎麽辦?
同事沉聲道:“這樣的話你以後少說吧……”
都是一個辦公室的,你說叫喬蕎聽見這成什麽了?到時候肯定會撓鄭夢琪的,你說大人無所謂,那麽大點的孩子,這有點缺德。
鄭夢琪點點頭:“這滿月也沒辦,我不想欠她人情。”
同事直言不諱地說破了事實:“人家家裏也不指望這點錢,辦不辦也許我們還不夠格去呢,請我們吃頓飯然後在倒搭一點錢,何必呢。”
鄭夢琪覺得心裏不舒服。
陸卿和喬蕎吃過飯又送的喬蕎回來,他不馬上回家,下午要出去放鬆放鬆。
“下班我來接你?”陸卿探著半個身體,臉朝著喬蕎。
“我自己開回去就行,你幾點回家?”喬蕎問出口。
“可能要晚一點,今天有人約,你別等我。”
喬蕎給帶上車門,自己對著裏麵的人擺擺手,陸卿揚揚手就開車走人了,晚上喬蕎自己開車回家,才進門,就連孩子都沒來得及稀罕一口呢,結果蔣方舟帶著陸天娜就風風火火的來家裏了,蔣方舟氣的夠嗆,陸天娜臉色也不是很好。
“陸卿呢?”
“說是晚上有個約會,可能會晚點回來。”
蔣方舟垂下眼睛:“果而睡了?”
喬蕎搖頭:“醒著呢,保姆帶著玩呢。”
大部分果而小童鞋非常喜歡自己的手指頭,那上麵也許出生就帶著二兩的蜂蜜,越是裹越是覺得有味道,吃的津津有味兒的,你不讓她吃也不行。
蔣方舟今天實在是沒有心情先看孫女兒一眼,被陸天娜都要氣死了。
“你哥現在不在家,天娜媽就問你一句話,你嫂子給你介紹個對象行不行?”
喬蕎覺得頭疼,這樣硬逼著,恐怕不會起什麽好作用。
陸天娜默然半響,才開口道:“媽,我現在在這個家裏,覺得自己很尷尬……”天娜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她也不怕媽媽挑理了,事實上她每一天都過的很為難,有些話平時直接就說了出來,但是現在不敢,因為她不是陸家的女兒,她過去可以對著嫂子冷淡,工作忙可以不來探望嫂子,那是親嫂子,她當小姑子的做的再差,嫂子不會挑理,現在呢?她是誰的小姑子?天娜一邊流淚一邊解釋,她不是說喬蕎人品不好,隻是一旦有了這種想法,她麵對誰的時候都覺得有壓力,現在擺在她們麵前的這個陸天娜並不是最真實的她,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是虛偽,叫人厭惡。
蔣方舟擰著眉頭,聽著天娜的話很不是味兒。
她把天娜養到這麽大,是把天娜當成親女兒對待的,鬧不鬧開她從來沒認為她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沒有人這樣去想過她,為什麽天娜的心就要這樣的細呢?
“我不敢跟他們走的過近,我怕媽認為我是因為血緣的關係,我感覺不到血緣的神奇,媽……”
陸天娜說的斷斷續續的,她對親生父母真的沒有任何的感覺,什麽心痛心疼通通都沒有過,但是她卻怕蔣方舟會那樣去想,她變得像是個假人,做的事情通通都是自己以前不屑做的,陸天娜有時候甚至都在心裏反問自己,她是不是因為陸家有錢,所以才對親生父母那樣很絕的?
“媽,你就成全我吧,我過的好不好都是我自己選的,我將來不會埋怨任何人的……”
父母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孩子真的一條道走到黑,父母不見得有能力去扭轉孩子的想法。
陸天娜結婚了,和秦峰,和一個年級就比自己父親小那麽兩歲的老男人結婚了。
蔣方舟再不情願到底還是去參加婚禮了,陸必成沒有出現,陸卿也沒有出現,陸卿和秦峰的朋友有很多都是認識的,他堅持不肯去,隻能喬蕎做代表,送著小姑子出嫁,幸不幸福這個東西也隻能看個人了,別人都說不好,天娜認為好那就是好吧。
*
“果而,咱們不啃手好不好?”喬蕎把女兒從**抱起來,和女兒有商有量的,麵對著她的時候有無窮的耐性,當然這種耐性是從哪裏生出的,喬蕎不知道。
果而明顯是覺得這個提議不是很好,不過她眼下有更好玩的,陸喬果而同學現在就是光頭少女一枚,她那個坑女神爹把果而同學變成了光頭,當然剃發的原因不是因為頭發稀疏或者發量很少,通通都不是,醫生建議剃掉的。
小手照著喬蕎的頭發就奔勁兒過去了,你看她瘦小,可力氣不小,特別是拽她媽頭發的時候力氣更加不小。
喬蕎一吃痛,她早晚得被女兒給拽光頭發,難道果而是為了報仇大人把她剃光了頭發?那也應該去找她爸爸才對呀。
“鬆開……”虎著臉威脅女兒。
果而撇嘴馬上就要哭,喬蕎立馬就弱了,扯掉兩根頭發算是什麽,都扯光了她還能買發套呢。
“扯吧扯吧……”
她對著果而其實沒什麽原則可講。
陸卿進屋子裏,才釣魚回來,看著果而手裏攥著喬蕎的頭發,也沒有個由頭直接訓了兩聲,黑著臉:“把手給我鬆開,誰慣的你這個樣子?”
陸卿對付他女兒綽綽有餘,就一句話的事兒,小孩兒就知道怕。
“你就讓她拽吧,早晚把你拽成光頭。”陸卿說。
孩子體重最近漲得緩慢,都要愁死喬蕎了,看看人家那胖孩子,都不愁張,一個個胖嘟嘟的,看著一個都頂好幾個果而,可惜果而就是不行啊,是長肉,漲的過於緩慢,比人減肥還費勁兒。
喬蕎就是因為女兒小,每次看著女兒,覺得自己虧欠女兒的,人家媽媽都能把孩子生得壯壯的,你看看自己把這孩子給生的,有這種心理在,她舍不得刻薄女兒。
保姆敲門。
“進來。”喬蕎把孩子放到**,保姆探進半個身體:“現在要給果而洗澡嘛?”
陸卿瞅了喬蕎一眼:“叫她給洗。”
喬蕎給自己女兒洗澡肯定是沒有怨言的,不過小孩子一洗澡就哭,一哭哭的喬蕎肝腸寸斷的,她對自己都能狠下心,就是聽不得女兒的哭聲,你說這丫頭,才開始脫衣服都還沒脫光呢,還剩最後一步,裹著尿戒子,看著喬蕎的樣子,小嘴一撇似乎就在等待著看,是不是又要輪到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了,結果喬蕎抱著這光屁股的小孩兒,小孩兒就徹底發大河了。
眼淚給你流的一對一雙的,你說怕水吧也得有個由頭,果而在醫院的時候就是每天洗澡,不洗澡不行,她吃的那個奶粉必須洗澡,以前喬蕎是去醫院看,後來就變成了回家給洗,從來都沒敢讓孩子的眼睛接觸到過別的東西,這點上她特別小心,當然一個人給孩子洗不了。
“好寶寶你聽媽媽的話,把眼睛閉上……”
你讓她閉上眼睛,她就給你哭,掙得眼睛大大的,陸卿開玩笑就說,自己女兒這對眼睛長得忒漂亮,不知道將來長大怎麽樣,反正現在看是很好看。
果而在喬蕎的懷裏鬧騰,手腳一起撲騰,那整個人都在動,喬蕎根本是顧不過來的,喊陸卿。
“你幹什麽呢,進來幫忙。”
陸卿挽著袖子,帶上門進來,得一個抱著一個給洗,一直哭哭個不聽,不洗完估計不會消停。
“我小時候可愛洗澡了,也不知道像誰了。”
陸卿沒好氣的說著:“像我了,我不講衛生。”
喬蕎嬉了嬉了笑了出來,洗幹淨了幹淨拿著毛巾給擦一下,陸卿拿著毯子給孩子牢牢的裹住。
陸卿提著孩子的小腿兒,你說這小骨架就這麽一點,陸卿總覺得自己稍稍用點力氣,也許女兒的身體就散架子了,你看生命其實也挺神奇的,那麽大點長到現在這麽大,多健康,多好。
在女兒的屁股上親了一口。
“臭丫頭。”
果而的哭聲漸漸小了,洗完澡幾乎就不怎麽哭了,陸卿負責侍候孩子穿衣服,喬蕎就慘多了,蹲在浴室的地上開始收拾水,給她女兒洗一次澡,喬蕎能掉個幾兩肉的,滿地都是水,各種折騰,你就看毛巾,被子還有洗發水亂七八糟的扔了一地。
等她哈著老腰從裏麵出來,人父女倆玩的可高興了,都在笑呢。
“你媽幹活太慢,得在教育。”
果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她爸爸的話了,自己繼續玩著手指,就對自己的手指情有獨鍾,陸卿拿著奶瓶子往女兒的嘴裏塞,已經試過溫度了,小丫頭伸著小手,你看指甲就那麽一點點,小手指頭那麽細,顯得那樣的弱小,雙手得扶著奶瓶去吃奶,不讓扶就吃不消停,小腳亂提著。
手小,腳也小。
喬蕎私下和陸卿就說,人家不都說腳大將來就能漲高個兒,腳小也許個子就矮,按到遺傳學來說,好像是說父母差不多一般高的,孩子更容易長高個兒,父母相差的比較多孩子也許反倒是長不了太高,喬蕎的身高和陸卿是差了一大截,不過好在這是女兒,隻要過了一米六,喬蕎也就不擔心了,那就不矮了。
孩子骨架在這裏,出生的時候又這麽小,你還能指望她長得多高?
喬蕎親親女兒的小腳,果而覺得有人對自己的腳進行了騷擾,踢啊踢的,不得勁兒,人家願意自己玩,現在不樂意和媽媽玩了。
“你姐夫花點錢能出來。”陸卿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提上這一茬了。
喬蕎沒有好氣,好好的提他做什麽?
陸卿不是覺得虧欠青霞的嘛,欠人家人情不是他的習慣,如果就是這件事兒他倒是能幫上忙,不用他其實錢花到位找到對路子的人,很快就能放出來了。
“不管。”
陸卿用手指逗弄著孩子的臉,你以為他願意管這些破事兒?
“不管就不管吧,將來陳放上學,使點勁兒就得了。”
這個人情陸卿遲早肯定是要償還的。
兩個人正說著陳元慶呢,陳元慶他媽又開始鬧騰上了,和陳元慶一起進去的,人家都出來了,現在就剩自己兒子在裏麵待著呢,老太太掛念兒子,青霞是覺得陳元慶當初被判的時候他就是主謀,人家放出來了不見得他也能放出來。
“有人說能幫我辦,就是需要花點錢。”陳元慶他媽之前是信誓旦旦的說過自己要拿這個錢,可惜手裏的不夠,對方肯定是要賺她一票子,她也明知道就是這樣的事實,不賺她錢,她反倒是不敢上前了。
青霞瞅了婆婆一眼,一副猶猶豫豫的表情。
“你有話就說,別總苦著一張臉,有好運氣都被你苦沒了。”
“媽,你說現在家裏這情況,哪裏有其餘的錢?我一個月上班就掙這麽一點錢,又是油費又是陳放補習費的……”
青霞覺得自己恨不得一個人當成兩個人用了,可惜沒用啊,她能掙的錢也是有限的。
陳元慶他媽的臉上沉得能滴出來水。
“我去你家,和你爸媽打個借條……”
別以為陳元慶他媽幹不出來這樣的事情,真的就上門去找喬建國和張麗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成了一個淚人兒,還特別的低氣,說話都捧著喬家來。
“我家元慶不惜福啊,娶這麽好的老婆,就是不肯珍惜,成天的鬧作啊,青霞是個好樣的,一個人掙錢養家,我看在眼裏不是不心疼,可我一個老太太一個月退休就這麽一點錢,我什麽也做不了,我想好了,我過幾天就出去打工,能賺多少錢將來都是青霞和元慶的,元慶工作打了,我也知道你們都怨恨他,他不爭氣啊……”
人家把話都說盡了,各種罵陳元慶,弄的喬建國現在反倒是說不出來什麽了。
張麗敏嘲諷了兩句,對方沒有回嘴,張麗敏你看她嘴有時候特別刻薄,其實她心腸最軟,就見不得這樣的事兒,那你說誰願意叫元慶在裏麵蹲著啊?有辦法自然就要想辦法把人給弄出來的,有希望的話,就大家一起使使勁,陳元慶出來了,青霞不也是輕鬆了嘛。
喬建國歎口氣、;“親家啊,不是我說元慶,真的太作了,不是我向著自己女兒說話,我家三個孩子,青霞最能幹,你說我家老三在搭把手,這日子怎麽就不好?結果現在弄的和我家老三還僵了……”
喬建國做不到要求喬蕎去做什麽,喬蕎有喬蕎的難,陸卿現在看見張麗敏還不吭聲呢,別說這些事兒輪不到喬蕎去管,就真的家裏有事兒,也不能去求喬蕎,在離一次婚,那就沒以前那麽容易和好了。
喬建國原本指望姐三個你看和和氣氣的,誰家條件好就幫襯不好的一點忙,結果老二這樣,老大和老三之間吧,他也說不好。
陳元慶他媽惶恐的低著頭:“親家,我都覺得對不起你們,我是真的不願意來你家啊,你說我養出來這樣敗類的兒子,我還有什麽資格來求?那元慶再不好也是我肚皮裏生出來的,青霞和元慶還有個兒子,沒孩子就算是青霞想要過,我也會攔著不讓他們過的,我沒這樣的兒子,將來我都和青霞一起養陳放……”
喬建國知道對方現在是有求於自己,所以才弄的這樣的低氣,可說實話,他也不願意叫青霞離婚,老一輩的想法嘛,能過還是繼續往下過,你原諒他給他一次機會,他現在工作都沒了,他以後還能勾搭誰?是個女人也不要他啊。
“這樣親家,你先回去,我和我家老三商量商量……”
喬建國用喬蕎來頂缸,先這樣說,掏錢還是不掏錢,他得和張麗敏商量商量。
等人一走,張麗敏風風火火的看著喬建國:“要不給老三打個電話?”
喬建國大聲的打斷張麗敏的話,吃過虧還一小心不肯有?你家老三不是許願樹,你許願就要什麽有什麽,叫陸卿和她婆婆怎麽看?
“放屁,你要是告訴老三,你就給我滾回你娘家去。”
張麗敏陪著笑:“我又沒說什麽,看看你這樣,那你說怎麽辦?剛剛也是你提的小三,我以為你是想找小三商量……”
話也是他說的,結果他翻臉就不認人,不找就不找被,你好好的說,幹嘛張嘴就罵人啊?
“張麗敏我發現你就是豬腦子,你找老三,她認識誰?你當你女兒誰都認識,說句話就能管上這件事兒?她去求陸卿?”
張麗敏有些心慌,實在是陸卿太不給她麵子了,見到隻當沒看見,要麽就是張麗敏去家裏,陸卿後腳立馬就走了,強壓著不安,笑笑:“我是他嶽母,我不大鬧好說好商量,元慶這事兒真是,你聽親家說,她一個誰都不認識的,要是被人騙了錢,那些錢不也是青霞的嘛……”
“你也好意思說你是他嶽母?陸卿喊過你一聲媽?和喬蕎回家裏來過?因為你這條臭魚腥了一鍋湯,連帶著我也成罪人了。”喬建國打斷張麗敏的話。
張麗敏語塞,陸卿十分不耐煩她,這是世人皆知的。
“那我生的女兒,我外孫女我就不看了?我就因為他喜歡不喜歡?”
喬建國的臉都要氣歪了,氣死他了。
“蠢貨……”指著張麗敏的臉罵道:“我們家有什麽能跟人家比的?你哪裏來的信心?你女兒是給人家生兒子了,還是生了好幾個孩子?你當你女兒無數人搶著要呢?蔣晨耍了你一次還沒被耍夠是不是?你給蔣晨打電話啊,叫蔣晨和你喬蕎複婚啊……”
喬建國徹底來了脾氣,也不管喬蕎是不是自己女兒,現在他就是要打消張麗敏這種高人一等的念頭。
“你女兒那身體,生個孩子生不出來,這果而生出來這麽小那是婆家有錢,不然就她手裏的錢,怎麽永遠花不完?養個孩子還雇個保姆……”
張麗敏有心想要替喬蕎解釋一句。
“那她上班,她怎麽回家帶孩子?”
“那別的女人都是怎麽帶孩子的?你可憐你女兒,我要是陸卿他媽我就連月子都不給做,她有什麽突出的?她是能賺錢了,還是她善解人意了?花錢她一個頂倆,不想過馬上就和陸卿談離婚,你守著你女兒過一輩子吧……”最後一句說得聲色俱厲。
張麗敏不吭聲了,誰是這意思啊?
就他想的多,說了一堆,把自己女兒給埋汰成這樣,說老三好的時候不也是他說的?結果老三現在就這樣不值錢了。
“你敢去鬧騰陸卿,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我不鬧,我又不傻。”張麗敏喊了出來,為什麽就認定她一定會去鬧陸卿呢?
喬建國的脾氣穩定了下來,胸口起伏也變得小了很多。
“那婆婆對著老三再好,那是婆婆不是親媽。”
張麗敏附和:“喬蕎那婆婆我看著就是個老奸巨猾的,什麽好話好事兒都被她給做了,從她身上就一點缺點找不到,你說這世界上哪裏有這樣的婆婆?說不定在背後怎麽挑唆呢。”
喬建國歎口氣,這樣認為也好,隻要別去找喬蕎的麻煩就行了。
“這錢我們倆掏吧……”
張麗敏心疼,這是多少錢啊?喬建國的腿雖然賠錢了,可你說這些錢遲早有用完的時候,以前花錢大那是女兒給的多,現在誰給他們錢?按照張麗敏的意思,這錢最好別人出。
*
“陸卿來坐呀。”曹可凡看著陸卿進門,熱情的起身,簇擁著陸卿往裏麵去。
“一凡調到這邊工作,心裏不會還記恨吧?”曹可凡半真半假的問著。
陸卿聽著曹可凡的話,不由得一笑。
“早就過去了,我來之前沒人通知我你來上中了,不然我也得好好的請你吃一頓。”
陸卿的話未免有些口不應心,如果早早的知道這飯局上會出現曹可凡兄妹,恐怕陸卿今天根本不會來。
曹一凡大大方方的站起身,伸著手,探著半個身子:“不會不歡迎我吧,我都來了,你要是把我給攆出去,我這臉估計就要不得了……”
桌子上的幾個人勉強笑著,不笑不行啊,誰知道陸卿心裏是什麽想法,誰都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陸卿伸出手虛應了一下,這麽多人麵前,他不會給誰難看,隻是臉上的笑意有點淡,你說叫他怎麽和曹一凡握手言和吧?
一開始威脅自己,用天娜的身世來威脅自己,最後曹一凡還不是做了?做的很是徹底,她估計也覺得滿足了,陸卿現在看著這張臉就覺得倒胃口,你可以不甘心,你可以高傲,但是你不能害人,過去天娜跟你關係那麽好,孩子沒的時候,還有天娜一個人願意替曹一凡說好話,最後就換得她這樣的對待?感覺對她好,還不如對一條狗好呢。
曹一凡麵上很是高興,在桌子上倒是沒有過多的和陸卿交流,甚至眼神都很少放在陸卿的身上。
“最近怎麽樣?”可凡看著陸卿問。
“才得了一個女兒,打算休息幾年,小孩子一轉眼就長大了,我怕我忙著工作,將來孩子叫我叔叔……”
幾個人這回真的笑了出來了,陸卿有女兒他們幾個都清楚,今天配合曹可凡瞞著陸卿也並非是想要重新撮合曹一凡和陸卿,隻是覺得畢竟夫妻一場,也別鬧的太不愉快了,加上一凡不是也有對象了嘛。
曹可凡的臉色沉了沉,陸卿得兒子的時候也沒說打算休息兩年,怎麽那時候就不覺得孩子一轉眼就長大了?
倒是曹一凡臉上根本尋不到一絲的表情,好像對陸卿沒有多大的意思,陸卿原本想著,如果她做的過分,就別怪自己把話頭挑出來,結果人家老老實實的吃飯,要是自己提起來,好像他很小肚雞腸似的。
陸卿吃的胃疼,說實話他一點都不喜歡吃虧,偏偏現在曹一凡叫他不僅吃了虧,他心裏明明也是膈應的,卻說不出來,陸卿很鬱悶。
“照片呢?”
陸卿拿著手機,給大家看照片,他手機裏都是果而的照片,陸卿現在研究攝影,就是為了女兒,小時候能留下來的也就這麽一點了,將來長大她回頭來看看,覺得小時候我還這樣過,不是挺有意思的。
“這孩子有點小,身體是不是不大好?”
陸卿看了一眼曹可凡,沒有心情應付他,不會說話帶嘴出來做什麽?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陸卿就覺得曹可凡幹不上去一點都不委屈,有父親打前陣,明明有機會高升的,結果幹到現在,愣是還在原位置上轉悠,這樣的人,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
陸卿最聽不得的是什麽?果而身體瘦弱這是事實,陸卿不能對著事實說謊,可他就偏偏討厭這個事實,一張嘴就問人家女兒是不是身體不好,這話什麽意思?
“果而生出來小,可抵抗力可比大孩子還強呢……”
朋友見場麵有些尷尬,立馬圓了一句,其實做父母的都是這樣的,說自己孩子不好的話都不願意聽,好話走到哪裏都不會過時的。加上他也是真知道果而抵抗力不錯,當時不是說還有一個孕婦生了一對雙胞胎嘛,可那對雙胞胎身體就不行,比不過小果兒,那體重還比果而重呢。
“叫果兒,陸果兒?”
朋友聽到這裏就笑了出來,當初陸卿這孩子說叫什麽名的時候給他們聽的覺得太稀奇了,你說給孩子取個名也繞這麽多的彎,這絕對不會有重名的,借著酒杯裏的**寫在桌子上給曹可凡看。
“陸喬果而。”
曹可凡還要說什麽,桌子下麵被人狠狠踢了一腳,倒是住嘴不說了,曹一凡漫不經心地吃著菜。
“一凡什麽時候結婚?”
一凡搖搖頭:“總得處一處的,自己覺得有點不滿意,畢竟前夫這麽優秀。”曹一凡俏皮的吐吐舌頭,倒是不會令人覺得討厭,相反的有點小可愛:“先看看吧,人挺好的。”
陸卿拿著酒杯,他不喝酒,叫服務員。
“給我來杯白開水。”
服務員說好,正好上菜順路,大家開玩笑,非要慣陸卿,換別的場合陸卿真的會給麵子喝的。
“不行,我回家還得給我女兒洗澡呢,這不喝酒都哭呢,我要是一嘴的酒味兒就更加嫌棄我了,我這姑娘啊,跟她媽一個樣,都小性兒……”
正說話呢,陸卿手機響。
陸卿也沒有避開,當場就接了起來,是家裏打的電話。
“忙不忙?忙我就掛了,我沒有什麽正經事兒。”喬蕎說著。
姑娘剛剛洗完澡哭了一場,現在喝完奶眼睛有點迷糊,想要睡覺了,困了吧還找陸卿,沒看見陸卿就不想睡,強忍著,那小哈氣給你打的,小嘴都要變成句號了。
陸卿覺得心頭一熱。
有時候一些話吧,真的代表著一些男人的心裏寫照,老婆孩子熱炕頭。“你說,我這頭也沒有正事兒,幾個朋友在一起喝酒,可凡和一凡也過來了,你要過來嘛、”
喬蕎一愣,曹一凡?
不是陸卿前妻?
這還有見麵呢?
其實離婚的夫妻,又不是以前有合作,想要再見麵並不是很容易,這樣就說明是有人在中間給創造機會了?
她要是過去了,陸卿的麵子不就都掉光了。
“果而離不開人,我就不去了,就是想和你說她等著你回來呢,既然吃飯那就吃得高興點,我掛了,少喝點酒。”喬蕎不是不擔心,不能說出口,這樣豈不是就懷疑陸卿的人品,陸卿這款兒的最討厭的就是別人侮辱他的智商,有時候吵鬧真的會把男人給推遠的,喬蕎又不想陸卿留在哪裏喝酒,自己又不想過去,果而等著爸爸呢,這是事實,回不回來這就看陸卿本人了。
陸卿的眉眼挑了挑,輕輕歎口氣,服務員端了一杯涼白開進來,陸卿喝了一口,手指摩挲著杯壁,吃了幾口菜,又聊了能有十分鍾左右,起身準備回家。
“陸卿妻管嚴是不是?你老婆才打完電話你就回家報道,能不能活的有出息一點。”
曹一凡看著大家難為陸卿,站出來替陸卿解圍。
“叫他走吧,家裏還有女兒呢。”說著眼睛裏閃過一抹悲傷。
陸卿笑笑:“我這女兒啊,有點磨人,天天晚上睡覺我都得哄,看不見我就硬撐著,眼皮子耷拉著等,不然就拽她媽的頭發,我要是再不回去,我老婆就變成禿頭了。”
大家一笑,想攔人也攔不住了。
曹一凡給陸卿解圍肯定不是為了放陸卿走的,結果滿屋子就沒有一個人留陸卿,曹一凡心裏罵著,一群蠢豬,既然麵子自己都做了出來,索性就擺出來一個大度的姿態。
“我送送陸卿……”
曹一凡和陸卿一前一後的離開包廂,陸卿走在前麵,曹一凡跟在後麵,不過陸卿似乎好像根本就沒有跟別人一同走的姿態,自己的腳步特別的快,根本就不管後麵的人,他個高兒步子也大,曹一凡得趕緊的追。
“陸卿,我們倆談兩句。”
曹一凡心裏還沒有想好,到底還是開口了,其實要談什麽,她心裏也沒有數,就是不想陸卿現在馬上回家。
陸卿真的停住腳步了,她要是不送自己下來,自己這話反倒是沒有機會開口說了。
緩緩轉過身,兩道眉深深擰了起來,眼中泛著寒光。
“我和你之前還有什麽好說的?一凡你一直都很聰明,但是你的聰明就不肯用在正路上,你之前用短信來威脅我,不就是想捅破天娜的身世嘛,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你的目地達到了,她依舊還是我妹妹,你以為呢?你以為會發生什麽?”
曹一凡一臉苦笑。
“我不會否認我沒做過,我不缺心眼,陸卿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證據才會這麽說,做完我就後悔了,我心裏不平衡你也知道是因為什麽,我一直試圖在那段婚姻裏走出來,實在是因為你太過於優秀,我這人可能是有點貪得無厭吧,或者不知足,我以前總拿著別人和你來比,我現在終於想清楚了,你女兒也有了,難道我們倆還能複合?過去的事情我欠你一句道歉,我很過意不去,那時候我的腦子並不清醒,我用自殺威脅你,我以為你會來醫院看我,結果卻沒有。”
曹一凡眼睛看著遠方,一臉的無奈外加苦笑。
“我曾經想象過,我們倆會複合,隻要你肯來醫院你心裏就是有我的,你沒有來我當時恨不得殺了你,我覺得你太冷血了,我們夫妻一場,我還為你生過一個兒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曹一凡一邊說一邊流淚,身體微微發抖著,此刻她講的心情當然全部都是真的,並且在好久之前,曹一凡就認真的想過,自己見到了陸卿,這話要怎麽去說,完全的內心她當然不會講給陸卿聽,現在陸卿聽到的,自然就是加了料的,修改版本。
“絕望過,甚至想報複,可人活著總得現實一點,想開了也就好了,其實天底下也不光是你陸卿一個男人,我們倆的婚姻存在了很多的問題,我很對不起你,好在我現在想開了,如果見到天娜,替我和她說一聲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天娜的事情我做錯了,我也受到懲罰了,誠如你所說,其實我傷害不到任何人,我沒有自己想象當中的強大。”
曹一凡的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一直試著努力翹著唇角。
“我說這些話呢,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哥那人你也知道他這輩子也就這麽大點的出息了,如果不是我爸媽根本就不會有他的今天,他和你不一樣,他是靠家裏的,他不過就是聽著你誇你女兒,覺得有點傷心,說到底我救了我侄子……”曹一凡苦苦的調侃著自己。
陸卿緊緊抿著唇,看著曹一凡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曹一凡也不著急在解釋,任由他看著。
陸卿沉默片刻。
“我分不清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一凡你清楚的,我也算是了解你,你想讓別人給你同情為你加分,你是辦得到的,你媽對我是這樣的態度,我們幾年的婚姻裏,如果不是你在周旋,我們倆早就離婚了,可見你的本事,我現在的這個老婆呢,又迷糊頭腦也有點不好使,家裏亂事兒更是一堆,不過就一點好,肯聽我的,她生這個孩子呢,是玩了自己的命,我不能對不起她,你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