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回 所謂報應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大伯是想問清楚,孩子好好的,怎麽就會要不行了?

蔣芳倩順著牆往地上坐,誰拉都沒有用,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心裏熱的厲害,就是想坐在地上涼一涼。

陸必成蒼老著一張臉,哪怕就算是他動完手術的時候都沒有打到這種地步,老的很。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醫生最後的宣判,這一刻誰都逃避不了,陸達還是沒救活,說起來怪異的很,蔣芳倩領著孩子去遊泳館遊泳,也沒有去到很深的地方,幾乎就在不可能溺水的沿線孩子嗆水了。

“我兒子……”蔣芳倩嘶喊著,順著地上打滾,死活就是不起來,她不信,怎麽可能呢,她兒子剛剛還好好的,不會的,都是騙人的。

“必成啊……”

“哥……”

陸家人都圍著陸必成轉成了一圈,陸必成直接就倒下了,他對陸達抱著多大的希望,現在就有多大的重創,為了給小兒子一個名分,他把蔣方舟和陸卿都拋棄了,最後兒子竟然沒了?

陸卿和喬蕎還在路上,喬蕎負責開車,電話打進來,陸卿沒有接,喬蕎用耳機接的。

“喂……”

陸海萍問喬蕎人到哪裏了,有點想發火的架勢。

“你公公都倒下了,陸達這死了,總得有個人回來操辦吧?”

陸達死不死,陸海萍其實並不傷心,跟那孩子也沒有多少的感情,就是挺意外的,然後腦海裏漂浮著兩個字,那就是報應,不是報應是什麽?蔣芳倩領著孩子去遊泳,還是水不深的地方,說出來都能笑死人,就是給小孩子遊玩的池子,根本就不可能發生淹死人的情況,偏偏就發生在陸達的身上了,邪門的很,奇怪的很。

喬蕎瞅了陸卿一眼,她也覺得奇怪,她是有點可憐那孩子,她畢竟也是個母親,但是姓陸的有那麽多人,為什麽就偏要用和陸達關係尷尬至此的陸卿呢?叫陸卿給陸達辦喪事嗎?合適嗎?

陸海萍這根本就沒有問過任何人,她覺得陸卿怎麽說都是這個家的孩子,你爸現在都躺下了,你當兒子的不能拿錢的時候就排第一,遇到事情了之後你就退縮吧?現在輪到你站出來管這些事情了。

喬蕎本來想諷刺陸海萍一句,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們倆在路上呢。”

“怎麽不坐車回來?”

陸海萍還挑理了,覺得開車回來這就是耽誤時間。

陸卿一把搶過來電話,直接按掉,將電話扔到前麵,喬蕎想了想還是和陸卿說了,也瞞不住。

“說是陸達死了。”

陸卿的臉上你看不出來有任何的情緒,他是痛快還是不痛快的,猜不出來,很是高深莫測,哪怕就是喬蕎,真的一點都猜不透。

陸海萍在打電話過來,陸卿親自接的電話。

“我是陸卿……”

陸海萍不敢訓陸卿,隻能問陸卿什麽時候到,陸卿說話冷冰冰的,一點熱乎氣都沒有,在電話裏給自己老姑就訓了:“剛剛不是告訴你了,已經在高速上了,難道我還能長個翅膀飛回去?”

陸海萍被陸卿訓的服服帖帖的,之後一通電話就都沒了,也不敢在問什麽時候到。

陸家都亂套了,陸達這麽小就沒了,陸必成原本就是有病的身體,大家都圍著陸必成轉,怕陸必成上火,要是他死了,家裏不就少得了,怎麽樣也得保證陸必成能平安,關心陸達的人少的可憐,半路加入這個家中的,誰都沒有怎麽相處過,說那孩子聰明,問題聰明不能當飯吃啊,可能陸老太太知道了會哭一場,但誰敢告訴?這麽大年紀的人,真要是一命嗚呼了,誰負責?

蔣芳倩起不來,隻能躺著,除了哭就是哭。

大伯母不能離開,家裏也沒有個人,陸必成不讓告訴別人,就家裏人知道,就連關係走的不錯的親戚都不叫通知,他說話那就算數,沒人敢通知別人,家裏的小輩都齊上陣了,這就是表現的時候,畢竟都拿過陸必成的好處。

大伯母的兒媳婦就跟大伯母在廚房小聲的念叨著。

“媽,你覺得邪門嗎?那麽淺的水,你說有那麽多的孩子,怎麽就陸達死了?”

她想想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太過於邪門了,那根本就可能喪命的地方,可陸達死了,上哪裏說去?要是能解釋得通,那就是報應,孩子自己本身沒錯,可父母做的太過了,當然不是叫人流過眼淚嘛。

大伯母看了一眼外麵,沒有看見誰,自己壓低聲音,她不敢當著丈夫的麵說,不然丈夫非生氣不可。

“我就跟你說,人還是得心善一點的為好,你說當初陸卿他媽離婚的時候能沒有怨言嗎?大人是沒有承受到,都累積到孩子的身上了,孩子小啊,福氣薄,這才多大,這麽聰明那麽聰明的,枉死了……”

不可能淹死人的地方竟然就這麽死了,你說不是報應是什麽?

客廳裏蔣芳倩突然大聲的嘶吼著:“我兒子就是被詛咒死的……”

蔣芳倩深信,她搶了陸必成蔣方舟一定就會心裏有怨言的,對著她來,她怎麽樣都接受,為什麽要詛咒她兒子?她兒子才這麽大,她的達達死的好冤屈,她兒子還那麽小,到下麵誰去陪?

蔣芳倩跟個瘋婆子似的,掙紮著就要出去,大伯就攔著,皺了皺眉頭:“你就消停一點吧,必成現在情況都不好……”

醫生當初說,陸必成不能上火,得這個病最怕的就是上火,你說陸達死了,誰最傷心?

蔣芳倩自顧著自己哭,她的達達就是蔣方舟給害死的,蔣方舟一定在背後狠狠詛咒過她兒子。

“我得叫她賠命……”

大伯覺得厭煩,這樣的女人也不知道陸必成到底看上哪裏了,簡直一點道理都講不通,你領著你兒子去遊泳,把孩子給害死了,你現在說別人害死你兒子的?這樣的話,也虧得你能說出口,你既然怕,當時為什麽去搶你姐夫?

大伯不耐煩勸,他看見蔣芳倩就渾身來氣,讓老婆和兒媳婦把蔣芳倩給拉住了,出去丟人,丟的還是陸家的臉。

陸必成不讓大辦,甚至家裏都不讓出現畫圈一類的東西,他不想讓鄰居知道,那就等於說陸達會死的無聲無息的,輪痛的話,最痛的那個一定就是陸必成,但是蔣芳倩不能理解,她兒子這麽小就沒了,甚至就連一場葬禮都沒有?

大家都在勸陸必成,蔣芳倩不哭了,別人就以為她是消停了,結果等放鬆了,都進屋子裏去七嘴八舌的勸著陸必成,蔣芳倩光著腳就跑出去了,直接找陸老太太去了,這個家她相信,如果對達達還能有點感情的人就剩陸老太太了。

蔣芳倩現在腦子迷糊的很,她認定了,陸達就是蔣方舟和陸卿害死的,進門抱著陸老太太的腿就放聲痛哭,跟著跑回家的大伯母臉都氣藍了,老太太要是知道了,一下子跟著去了,誰負責?

“你先起來,別嚇到媽了……”

蔣芳倩推開大伯母:“媽,達達這麽大點就沒有了,他們都不肯給達達辦一場葬禮……”

陸老太太有些茫然問:“怎麽了?辦什麽葬禮?”

“媽,達達死了……”

陸老太太沒有暈,就是哭,可見她平時裝暈那是真的裝出來的,她身體一點都不差,這麽大的噩耗竟然隻是坐著哭,你問陸老太太傷心嗎?

怎麽說呢,都是孫子,她也喜歡孫子傷心多少是有點的,不過撕心裂肺?還真就沒有到那種程度,原本挺喜歡這孩子的,可因為蔣芳倩的關係,連帶著陸達她都有點不待見了,再來呢就是,陸必成生病動手術,這個所謂的媽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她自己肚子裏爬出來的孩子她都不心疼,你指望她去更加心疼一個孫子?

能哭上一哭,就算是不錯了。

蔣芳倩抱著陸老太太的大腿不肯鬆開,又是磕頭又是哭的,頭發亂糟糟的,樣子也挺狼狽,正在哭訴呢,陸必成來了,陸必成進門找準蔣芳倩的身影,一腳踹上去。

這一記窩心腳算是用了他百分百的力氣,陸必成現在就恨不得掐死蔣芳倩,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就是,怎麽死的人不是你?好好的你領著孩子去遊泳,現在好了,孩子的命沒了,你還有臉來哭?

拽著蔣芳倩的頭發往外拽,大伯母都傻眼了,因為陸必成不是個會動手的人,以前和蔣方舟做了那麽多年的妯娌,她從來就沒聽蔣方舟說過陸必成動手打過人,那是真的沒有,現在打蔣芳倩的這個勁兒,有點太狠毒了,簡直就想打死一樣。

蔣芳倩抱著陸老太太的腳,陸必成進來由始自終就沒有看過他媽一眼,把蔣芳倩給拉了出來,人怎麽推上車的不知道,反正等大伯母在回去的時候蔣芳倩就老實了,一句廢話沒有,眼神有點失焦。

大伯母覺得做人做到蔣芳倩這個份兒上,真是失敗極了,好不容易生出來一個不一樣的兒子,結果早早的就死了,丈夫現在拿你當罪人,說起來倒是有點像是陸卿原來的那個媳婦兒,孩子都是死在媽媽的手裏的。

這父子倆的命……

喬蕎停好車,看了陸卿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在閉著眼睛養神還是睡著了,她小聲的喊了一句:“陸卿……”

喬蕎也怕得罪陸卿,這時候的陸卿很危險,很有可能就隨時發飆牽連到她的身上,喬蕎原本就有點打怵陸卿,現在就更加是提著膽子。

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陸卿很想笑笑,他是惡魔嗎?

咳了一聲睜開眼睛:“你不用這樣和我說話,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能吃了你。”

喬蕎心裏吐糟,是啊,你是不能吃了我,但是你現在的表情告訴我,你好像有點很不爽。

兩個人前後進去,陸卿回來了,家裏人都挺熱乎的,畢竟大侄子回來了,家裏能做主的人來了,孩子也不容易,你說和蔣芳倩這樣的關係,他還是回來了,屋子裏的蔣芳倩聽見陸卿的名字,眼神動了動。

陸達和陸卿是兄弟,是同一個爸爸的孩子,為什麽陸達的命是這樣的?

蔣芳倩低垂著視線,蔣方舟讓她覺得痛了,她也一定會讓蔣方舟覺得痛的。

達達,媽媽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上路的。

喬蕎肯定就沒陸卿來的吸引人,她默默的跟在身後,陸必成在屋子裏躺著呢,一直就這樣,沒哭,也沒有和誰抱怨,就是不愛說話,除了把蔣芳倩從陸老太太家裏給硬拽了回來,看著蔣芳倩那樣就知道,她肯定是挨打了。

“陸卿啊,你勸勸你爸,畢竟陸達去了,以後別人也會知道的……”大伯也是想,瞞是瞞不住的,你陸必成也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別人也都知道你,與其叫別人在背後說,不如自己都說了算了。

陸卿看了一眼屋子裏。

陸海萍看著喬蕎就臉色不好,埋怨喬蕎:“知道家裏出事兒竟然還開車回來,有高鐵你不坐,你怕花錢嗎?”

這話說的有點誅心。

陸卿回頭喊喬蕎:“你過來……”

喬蕎往前去,這頭蔣芳倩手裏抓著花瓶,身上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她一直沒有吃飯,站都要站不住了,但是現在想要弄死陸卿,身上卻有力氣,而且力氣不小,場麵變化的太快,加上別人不會去拉,那東西要是砸在自己的身上,也是夠嗆的,潛意識誰對自己都是有保護的,隻是大伯反應慢了點,上手要去拉已經來不及了。

喬蕎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陸卿遇到危險了,她會不會衝上前,她覺得應該不會的吧。

畢竟生命很可貴的,要是她出事兒了,陸卿以後還是會娶老婆的,難道會守著她一輩子?不要太輕信男人的承諾了,什麽愛不愛的,在你活著的時候他肯定是愛你的,你要是死了,估計這份愛隨著你的死亡也就消失了。

真真發生的時候,腦子裏沒有閃過任何的東西,什麽像是韓劇裏,陸卿對她好的畫麵,一個都沒有,就是空白的,喬蕎想她一定不是自己主動上前的,就是當時零點零一秒腦子那麽一抽,她這個二百五就攔陸卿的前麵了,用手抱著陸卿的頭,整個花瓶都砸她的頭頂上了,嘩啦啦的碎片落在地麵上,腦子木木的疼,這一下子挨的那叫一個實誠,眼前也沒有冒金星,就是覺得疼,真他娘的疼啊。

陸卿是個無論別人怎麽對他,他都不會破壞自己本身形象的一種人,他對自己的保護色很是看重,所以對別人再有意見他也隻是心裏有一種看法,沒有表達出來過,更加不會讓人看出來。

狠狠一腳揣像蔣芳倩的腹部,他不管別人怎麽說,一腳都是輕的,他現在很想活剮了蔣芳倩。

“陸卿……”

“陸卿先送你老婆去醫院,先去醫院……”

大家都怕出事兒啊,蔣芳倩現在神經不正常,你陸卿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喬蕎覺得她真是倒黴,用手一摸,見到血了,眼前有點發暈,腦袋流血了?腦袋是個那麽重要的地方,流血了這可是一件大事兒,要是出問題怎麽辦?她女兒還小呢。

喬蕎腦子裏壓根就連陸卿的影子都沒漂過,隻有果而,想到的就是果而。

“陸卿,我要去醫院……”

喬蕎哭的這麽慘,實在那一手的很嚇人,她膽子原本就不大,然後吧,確實有點嬌氣,越是看越是覺得頭皮疼,頭頂被開了多大的口子啊?現在渾身都覺得不舒服了。

陸卿打橫把喬蕎抱走,喬蕎到醫院縫了好幾針,蔣芳倩得虧這是沒有力氣,她要是有力氣,喬蕎弄不好就得掛她手上,萬一點子不好呢,誰都不好說的事情。

誰說什麽埋怨的話,蔣芳倩就當沒有聽見,你們說你們的,我打她怎麽了?那是她犯賤,自己送上來的,她想打的是陸卿,別以為她心裏不知道,達達沒了,以後錢就都是陸卿的了,你別想。

陸必成也算是倒黴,前腳最疼的小兒子死了,他想哭都哭不出來,自己恨不得吃點耗子藥跟著兒子去了,好不容易大兒子回來要幫著處理處理家事,結果蔣芳倩直接把他兒媳婦給掛進醫院了,在他現在情緒特別不穩定,需要別人來安慰他的情況下,他來醫院探望兒媳婦。

陸卿已經訂了票,叫司機過來拿車,要帶喬蕎回去。

陸必成推門進來,目光看著喬蕎的頭,喬蕎沒有辦法去麵對公公,是,我這傷不是你打的,但是你說她心裏能沒有怨恨嘛?她好心好意的過來了,結果呢?給她開瓢了,簡單的來說,這事就不應該跟著攙和,不攙和就沒有錯。

陸卿的神色中含著一份的慍怒,陸卿沒有給陸必成好臉色。

陸必成說話嘴都有點發抖了:“陸卿啊,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不需要特意來看我們,我已經習慣了,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早就有所領教,家裏的事情我就不跟著攙和了,畢竟我名不正言不順的,這件事情我也不好插手,對我媽也不好交代。”陸卿淡淡地道。

大家點到即止。

陸必成想解釋都解釋不動,他這個年紀喪子,你知道這種打擊的,也不想求陸卿去原諒誰。

點點頭,回去就回去吧。

陸卿等著喬蕎做完檢查,就領著她回去,陸必成走出病房,他一個人肯定是來不了的,有人送過來的陸必成回到車上,上車的時候摔地上了,他覺得腿上沒有力氣,這一天已經要把他給折騰垮了,他再也受不住了。

海萍沒有跟車回去,而是上了樓,進門就開口道:“陸卿你得多不懂事?家裏出這樣的事情你要回上中?是,蔣芳倩她有病,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就是了,看在你爸的麵子上,你爸剛剛上車就摔了……”

海萍覺得如果這時候陸卿走人,那陸卿就太不是東西了,你爸對你沒有做過什麽錯的事情,和你媽離婚,對不起的人也是你媽,跟你無關,你長這麽大,花的錢都是誰的?別以為現在有點錢,當老板了,你不用靠誰了,你就得瑟上了。

陸海萍和她媽是走一個套路,不敢得罪陸卿,但是柿子撿軟的捏,喬蕎不是外人嗎,難道陸卿還能為了她老婆和自己這個親姑姑翻臉?

見自己說不動陸卿,就幹脆轉移話題,指著喬蕎簡直就是撒潑:“娶了你,你結婚之前都幹什麽事情了?同一家人你嫁兩家,你可真本事,現在被戳穿了竟然還有臉出現在我們家,你就這麽攛掇陸卿的?陸卿好好的人也被你給帶壞了,陸卿和一凡夫妻一場讓你個是非精在裏麵攪合,我看果而你也教不好,將來果而不著調你就知道了……”

喬蕎可以容忍別人說她,說她什麽都好,她是壞心腸了,她是毒婦,隨便說,說什麽她不需要往心裏去,但是說她女兒這不行,孩子還這麽大點,你當姑奶奶的你沒說盼著孩子出息,你為了一個曹一凡你現在要果而不著調嗎?

兩邊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喬蕎沒在陸家人麵前下過陸卿的麵子,她是媳婦兒,事兒忍了也就算了,但是今天她是苦主,腦袋被開瓢還得接受別人的漫罵連帶著女兒也被說,沒有這樣做人的。

“你算是誰的老姑?你既然那麽喜歡曹一凡,你幹什麽不讓李哲娶了曹一凡?陸卿想和誰在一起這不是你能做主的事情,你還就是一個親姑姑你管的比我婆婆都寬,尊敬你叫你一聲姑姑,不尊敬你,你算是什麽長輩?成天的隻會弄這些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打電話給我,我不是你的孩子,你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教好就更加沒有資格來教我,我好與不好我有親爸媽我有婆婆。”

“你放肆你……”

“老姑不要以為這是個什麽樣的大家族,下麵的人就不能反駁你們,你們做錯了事情錯誤讓我們來承擔嗎?我不幹,誰願意幹誰幹,我不當傻子,今天我把話挑明白了,我有錯我說了我有我爸媽管教,輪不到你……”

陸海萍要上手,那陸卿能讓嘛,給推一邊去了,陸海萍又不敢和陸卿來硬的,自己氣的半死。

“陸卿你就是這麽對你老姑的?”

陸卿隻有一句話:“你得有老姑的樣子,我才能叫你一聲老姑,拿著我家的錢吃著曹家的飯,曹家的這口飯可也不好吃,老姑你的飯碗得端住了,既然老姑覺得我們夫妻倆做的都不對,希望老姑有誌氣一毛錢都別拿我們家的。”

陸卿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強硬,態度就是,你少在我的麵前和我攀親帶故的,找你的曹一凡去,你指著我老婆鼻子罵,還指望我給你留麵子?以前是我忍了,現在決定不忍了。

這夫妻倆下半夜才到家,沒辦法,喬蕎那頭醫院這都沒敢放,是她堅持要出院,說回上中會去做檢查的。

人好好的走的,回來頭上纏著紗布,蔣方舟睡不著,她沒有打電話問陸達到底怎麽樣了,但是有一種很是不好的感覺,那種感覺怪怪的,說不上來,孩子沒有主動打電話,想來是應該事情很多。

“怎麽弄的?”

陸卿沒有說話,徑直就上樓了,喬蕎很是隨意的就說了一句。

“沒事兒,媽你也知道的,陸達沒了,她得找個出氣筒,想砸陸卿結果砸我頭上了。”

蔣方舟一愣,陸達沒了就要砸她兒子?

這是她沒有在眼前,不然她非撕了蔣芳倩不可,你搶我丈夫我都不會和你動手的,但是你敢碰我兒子,我弄死你。

“疼不疼?”

喬蕎說不疼了,還疼什麽啊?現在腦仁被陸海萍氣的都疼呢,簡直就是有病,有這樣的親戚,還不如沒有呢。

簡單的說了說,沒有詳細的說,但是蔣方舟冷笑著;“既然她那麽替她哥抱不平,叫她都給操辦了就是了,現在想起來我兒子了,我生兒子不是為了幫別人辦喪事的,你們不用回去了,誰要是找你們說道,叫他們來找我,我看看姓陸的誰有這個臉敢來……”

蔣方舟上來這個勁兒也是挺狠的,喬蕎看著婆婆的樣子,好像是要撕碎誰似的。

蔣方舟覺得對不起喬蕎,你看把兒媳婦給砸成這樣,讓喬蕎趕緊上樓睡覺去,喬蕎抬腳上樓,陸卿才洗漱出來,用毛巾擦著頭發,手機又關機了,這次是故意關的,愛誰管誰管,他就不管了,交代喬蕎一聲:“你就別洗了,不差這麽兩天,在碰到水。”

喬蕎答:“沒事兒,我進去衝一下就行,不動頭。”

她要是不衝,她敢抱果而嘛?她是從什麽樣的場合回來的?喬蕎是不信這些,但是她膈應,心裏會犯嘀咕,所以幹脆就衝一下,也累不死,不碰頭就是了。

在裏麵很快就衝好了,等從裏麵出來的時候,陸卿把果而抱回來了,一般喬蕎隻要在家,果而都是和她媽睡的,不跟保姆睡。

喬蕎伸手接了過來,把女兒打橫抱在懷裏,孩子原本睡的好好的,結果兩個大人這一通折騰,小眉頭就緊緊的擰著,很不爽,喬蕎拍著女兒,臉碰碰女兒的:“果而乖乖睡啊,不生氣……”

蔣方舟在樓下接到陸海萍告狀的電話的,陸海萍在電話又是哭又是喊的,喬蕎怎麽對她的,說了一些什麽過分的話,蔣方舟就慢慢的聽著,確定陸海萍都說完了,問了一句:“你說完了嗎?”

陸海萍點頭:“我說完了、”

蔣方舟的唇角掠過一絲嘲諷的冷笑:“既然你說完了,那現在輪到我說了,我覺得喬蕎做的一點錯都沒有,你沒搞清楚自己的位置,給你麵子叫你一聲老姑,不然你算是什麽?有誰家規定要把親姑姑看的比親媽還重?我娶的兒媳婦,我自己都沒舍得說上兩句,她被人打破頭沒聽見你一句安慰,你追到醫院去教訓她,曹一凡那麽好你就好好的護著她,這樣的貨色我家不要……”

提到曹一凡,蔣方舟就火氣飆升,這輩子她都解不開這個心結了,聽見曹一凡的名字就會失去理智,就會發瘋。

“陸海萍這些年我也忍夠你了,拿著你哥的錢,在背後和你媽聯合欺負我,我不是不知道,我隻是懶得和你們一般計較,多可笑,以為生活在古代呢?兒媳婦就得看你們的臉色,我現在不是陸家的兒媳婦,我依然嫁的很好,我丈夫對著我千依百順的,以為我離不開陸必成嗎?我就做給你們看看,你看我能不能離開,做人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李哲和李妍為什麽不愛和你待在一起?你就不用你那豬腦子去想想嗎?”

做媽媽做到這個地步,那就是你的失敗,做老婆做到這樣,那也同樣依舊是你的失敗,李元德有今天,都是你陸海萍害的。

陸海萍沒有料到蔣方舟竟然會撕破臉,想著蔣方舟解恨的嘴臉,忍不住青筋直迸:“我倒是今天才知道,你對我有什麽大的意見,我家的事情不用你來指手畫腳的……”

蔣方舟冷笑出聲:“那就閉上你的臭嘴,我家裏的事情同樣不需要你來管,你還不夠資格,你覺得自己比李元德強,看不上他,你比他哪裏強?隻是你攤上一個好哥哥,陸必成死了,我看誰來管你,陸卿是我兒子,他有錢也是給我這個當媽媽的花,我生了他養了他,我對得起他,他要是敢給你這個姑姑花一份錢,我就不要他這個兒子……”

陸海萍搞對象的時候就是沒看上李元德,覺得李元德就是一個臭工人,其實說白了她自己也是個臭工人而已,夫妻倆誰也沒比誰高級到哪裏去,誰也沒比誰低到哪裏去,她不過是覺得陸必成給她很多東西,她有的李元德通通沒有,那是靠你的雙手掙開的嗎?你瞧不起誰?

最應該被瞧不起的人就是你。

陸海萍被蔣方舟給氣哭了,在電話裏就哭上了,又是哭又是喊的,蔣方舟不耐聽,直接就把電話線給拔下來了,她現在怕誰?

怕陸必成翻臉?

他給的錢自己就給果而了,他敢殺了自己嗎?

有本事他就來,她不給別人養孩子,陸達死了是吧?那就是活該了。

叫她兒子疼了,她就要所有人都不痛快。

陸卿說去書房睡,喬蕎也沒攔著,把女兒放在自己身邊,就盯盯的看著這個小丫頭,她看著果而才會覺得內心平靜,才會覺得不疼,她在女兒的麵前就是大人,大人有什麽都得忍著,孩子才有權利哭。

果而的小腿踢著,睡覺也不老實,睡的一團和氣,喬蕎親親女兒的臉,結果把果而給弄醒了,臉上的表情糾結到一塊,要生氣的前兆,喬蕎拿著奶瓶送到果而的嘴裏,這是衝好的,半夜她現去衝牛奶,有時候來不及,孩子哭的很,現在就提前衝好然後用水溫著,用保姆的話說,就是懶,不懶的話,怎麽都能現給去衝好了。

果而抓著奶瓶子,喝到牛奶了,心裏那個急躁的勁兒就壓了下去,平穩了許多,臉上的糾結著的表情也慢慢舒展開了,繼續踢著自己的小腿,小手就抓東西,找喬蕎的手呢,喝牛奶也有些小毛病,媽媽躺在身邊,就要去抓媽媽的手,這樣喝牛奶比較安心。

喬蕎把手遞給女兒,女兒的小手勾著她的,咕嘟嘟咕嘟嘟的,都給喝了了,喬蕎給了女兒一個表揚。

“小乖乖可真了不得,都喝了,睡吧,乖孩子……”

拍著孩子,果而轉啊轉的,結果轉進了媽媽的懷裏,小臉貼著喬蕎的衣服,醒的快,入睡的更加快,說她好哄那是真好哄,不好哄的時候也是挺鬧心的。

早上三點多喬蕎就醒了,氣醒的。

做夢夢見陸海萍了,可能是昨天的印象太過於深刻了,在夢裏都給她氣哭了,起來的時候胸口還起伏著,果而在地上玩呢,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沒鬧著要喝牛奶,竟然自己玩上了,不過肯定就是一地的玩具。

喬蕎猛然坐了起來,還嚇了果而一跳,果而往**爬,動作有點不美觀,動作也有點不太協調,拽著床單往下掉,她是壓根就沒抓好東西,咚地一聲,掉地上了,摔了一個四抓朝天,自己還樂了。

喬蕎把孩子從地上撈起來。

“媽……”

喬蕎勉強笑笑,實在是笑不出來,做這樣的夢,沒起來就砸東西就不錯了,夢裏那陸海萍可能折騰了,一點不講道理。

喬蕎就懷疑這人有智商嘛?你侄子親還是幹女兒親,你分不清啊?

你有病吧你,你為曹一凡抱委屈,那你怎麽沒替曹一凡那孩子死了呢?

果而從喬蕎的懷裏掙脫,不愛和她媽一起玩,早上更加喜歡拽著被子拽著枕頭或者拿著玩具下樓去玩,但是她媽不給開門,她自己夠不到門的副手。

“要下……”

回頭和喬蕎說,就是讓喬蕎把門給打開。

喬蕎把門給打開,果而拽著地上的床單就往外拽,這不知道是什麽毛病,就總喜歡幹這樣的事情。

“你小心別摔下樓了,不許靠近樓梯邊聽見沒?”

小孩兒肯定就是沒什麽記性的,但是果而有記性,天生的記性?

真是誇獎她了,被喬蕎揍了好幾次,在挨打之中長的記性,她一靠近樓梯邊,她媽是真的打她,以至於她現在看見樓梯都離得遠遠的,樓梯就等於挨揍,拽著床單自己噠噠噠的在二樓跑來跑去,也不知道玩什麽呢,噠噠噠,你就看著她的小腿緊溜。

人小,腿短,自己和自己樂嗬,跑了一圈多,被單很長啊,絆住了腳,整個人照著地麵摔了一個大馬哈,咚地一聲。

陸卿正好從門裏出來,身上穿著睡袍,看樣子今天是不會早出去,看著地上趴著的女兒,陸卿是在想,果而會不會哭,哭的話,自己要不要去哄,實在哭的厲害,還是要哄的。

沒等她爹想明白了,孩子一股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跟沒事兒人似的,自己小手拍拍腿,自己給自己呼呼,這樣痛痛不就通通都跑掉了,不是因為果而懂事,不嬌氣所以不哭,隻是因為現在她很想玩床單,要是哭了就不能騰出來時間玩床單了,爬起來拽著床單噠噠噠的又跑上了。

陸卿無語,看著那小丫頭拽著被單也不知道在跑個什麽勁兒。

自己下了樓,蔣方舟聽見聲音了,問陸卿:“果而是不是摔了?”

陸卿啊了一聲:“不知道啊。”

如果孩子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麽,也沒哭,大人就別去哄了,你一哄就是在傳遞一種信號。

蔣方舟沒有好氣的翻著白眼:“就摔你麵前了,你知道啊,你知道什麽?”

陸卿聳聳肩。

“摔摔就過來了,皮實一點好。”

蔣方舟忙著做早飯呢,今天要回家,蔡大奎給扔家裏了,她也不放心,怕他自己懶得去做,就對付一口,既然陸必成那邊現在是這樣的態度,自己也犯不上去當聖母。

“小女孩兒和男孩兒不一樣,能寵還是寵著一點。”

蔣方舟就喜歡小女孩梳長頭發,帶著蝴蝶結,穿漂亮的小衣服小鞋子,反正怎麽好看怎麽打扮來,但是喬蕎不給果而留頭發,喬蕎美曰其名就說果而梳短發好看,是挺可愛的,那要是換一種發型也會好看的。

“她媽就夠寵著她了,孩子摔了,腿上破皮了,果而沒哭,她哭了……”

這點陸卿不能理解,孩子摔跤這是正常,你看喬蕎對著果而不表現,孩子生病,孩子好了她馬上就跟上步伐,而且肯定會比孩子病的嚴重,孩子摔了,她自己偷偷抹眼淚,要不是自己攔著,估計喬蕎早就成二十四孝老媽了。

喬蕎的心裏陸卿明白,孩子來的不易,生這麽個孩子命都拚了,家裏條件又好,肯定是要有什麽給什麽的,但是小女孩子更不容易養好,從小就嬌嬌氣氣的,長大怎麽辦?有人願意寵著你還行,沒人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