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陽在一邊發呆。說起床的問題,安辰陽在某種程度上是有潔癖的,雖然他的私生活極其混亂,但是從來不會帶她們回家,即使帶回家,也就是隨意收拾一下客房,將就著用用。這個臥室就像是保留心裏最純潔的那個自己,沒有任何女人可以進來玷汙這片淨土。

初夏……好像……

許醫生收起了檢查的東西。

“受寒了,估計是吹風或者淋雨了吧?”安辰陽點點頭。

“這個冰袋,給你兩個,每一個半小時換一個。用一個的時候另一個放冰櫃,用以前先拿出來問十分鍾,不能太冷。這個時間你自己掐算。”許醫生從藥箱裏拿了冰袋,“如果今天晚上退燒了,明天依舊會重感冒,這兩天都不能吹風不能洗澡不能吃辛辣,隻能吃清淡的。”

許醫生想了想,“如果今天晚上沒有退燒,明天再叫我來。不過應該不會有那種情況的,你放心。”

許醫生囑咐完就走了,留下安辰陽瞪著大眼看著手裏的冰袋。

先扔了一個進冰箱,把手裏的一個放在初夏的額頭上,又把買的退燒藥給她吃了。手忙腳亂的忙完,安辰陽坐在初夏床邊。

少爺他第一次照顧人,才知道照顧人這麽勞累。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安辰陽深深喘了口氣。定著鬧鍾給初夏換冰袋,看著初夏的小臉兒依舊紅撲撲的,不禁心生憐惜。

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一幅模樣?

也是,安辰逸那個陰險的家夥,從來都是專製任性的模樣,也從來不想別人的心情,初夏和他在一起應該沒少讓步吧。

安辰陽又是揚起微笑,貴公子式的溫暖模樣。

其實安辰陽第一次見初夏的時候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很奇怪,不像是偶然一次見麵的那種熟悉,而是深藏在記憶深處,帶著熟悉的氣質。猶見故人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鬧鍾叮鈴鈴的響起來,安辰陽一個激靈坐起來,連忙跑去樓下把冰箱裏的冰袋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第二個鬧鍾叮鈴鈴的又響起來,安辰陽拿了初夏頭上的冰袋。

床頭的小燈散發著昏黃的燈光,散在初夏白皙的臉上有種難以言喻的美好,特別靜謐的模樣,像極了童話故事裏安睡的睡公主。初夏的臉離開了冰袋,沒有冰袋的冰敷,大概一下子灼熱起來,初夏難受的皺起眉頭,脆弱的模樣讓安辰陽愣了一下。朦朧的,像是帶著極大的**力。

安辰陽手裏拿著兩個冰袋,慢慢的湊近那張小臉,粉嫩的唇因為發燒而有一絲絲幹澀。安辰陽越挨越近,鼻息之間全是初夏獨特的香氣。初夏櫻唇微起,輕輕的吐出一個名字,安辰逸……安辰逸……不要走……

安辰逸的名字像一道魔咒,啪的解開了**,安辰陽一下子清醒。拿了冰袋放在初夏的額頭上。拿著另一個走下樓放進冰箱裏,安辰陽靠在冰箱裏,莫名的不敢上去,心裏彌漫著尷尬的情緒。

用手捂住眼睛,剛剛……他到底在做什麽……

安辰逸守在警察局裏,等著顧警官搜車的過程,到底在哪兒呢?安辰逸熬了整整一個晚上,卻絲毫沒有困意,雙眼通紅通紅的,顧警官拿了罐裝咖啡進來。看見安辰逸這個樣子,歎了口氣。

“喝點這個吧。”顧警官寬慰道,“也別太著急,會找到的。”

顧警官雖然這麽說,但還真的不確定。

“你說他圖什麽呢?謀財的話應該打電話了啊。”安辰逸費解的看著監視的屏幕。

顧警官搖搖頭。這種富豪間的綁架對他們來說是很常見的,隻是這次有些奇怪,怎麽會一個晚上都沒有動靜呢?

叮鈴鈴。電話驀地響起來,安辰逸精神一下子緊繃起來。

顧警官看了看是內部號,對著安辰逸搖了搖頭,得到了失望的表情。看著顧警官對著電話點頭哈腰的,安辰逸漸漸出了神。

他現在寧願初夏是被綁架,起碼他知道她還在,還活著,還有辦法救她。然而現在,他什麽都不知道。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特別特別不好。初夏……安辰逸喃喃道。

“上麵知道這叫事了。”顧警官掛了電話。

“恩……”安辰逸有氣無力的應了聲,“讓他們多派點警力。”

“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她有事的。”顧警官拍了拍安辰逸的肩膀。

第一縷陽光灑進室內的時候,初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愣了半晌發現這不是自己家的房頂。胳膊上枕著一個沉重的腦袋,初夏微微動了動手臂,酥麻麻的。

那個毛茸茸的腦袋抬起來,初夏一臉的失望。不是安辰逸。

原來隻是夢啊,夢見安辰逸來接自己回家,原來隻是夢嗎?

安辰陽看見初夏一臉的失望,心裏一陣憤憤,照顧了你一晚上的人是我哎,感謝一下能怎麽樣?安辰陽一時心塞。拿了水給初夏喝,初夏感覺手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幾次重複以後,安辰陽沒了耐心,直接端到初夏嘴邊喂她。

初夏清了清嗓子。

“我怎麽在這?”

“你淋雨暈倒了,我把你帶回來的。”安辰陽看著初夏,白了她一眼。

“謝謝你啊。”初夏感激的說道。

說完就掙紮著起身。

“你幹嘛?”安辰陽輕輕的按著她繼續保持著原姿勢。

“我要回家啊,一晚上沒回去,安辰逸該擔心了。”初夏看著自己本來就起不來,還有個極大的阻力按著自己,焦急的說道。

“嗬,”安辰陽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立刻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以為他會找你?”

“你什麽意思?”初夏皺起眉頭。

安辰陽沒有說話,徑直出去外麵,從口袋拿出手機,開機,刪了通話記錄。

又走進去,拿給初夏。

上麵空白的,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安辰陽又關了機。

“你信了吧?”

初夏還是不願意相信,低下頭。

“隨便你,愛信不信。”安辰陽見初夏這麽一幅樣子,撇了撇嘴,走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