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路飛奔到醫院的小花園。是個僻靜的地方,初夏靠在涼亭的木欄杆上喘著氣,這種運動量對她來說太強了,腦袋因為缺氧而暈暈乎乎的。

初夏糾結的看著自己的臉,上麵不知不覺的早就已經淚流滿麵。

風一吹,整個臉上都涼絲絲的。

原本她以為曾經受到的困難已經很難讓人接受了,卻不曾想到如今的事情更讓人難過!

救了自己的人也是害了自己的人,本應該最愛自己的人卻是現在傷她傷的最深的人!

初夏把胳膊撐在木欄杆上,把臉靠在胳膊上,忍不住大哭出來。

這都是什麽事情,上天怎麽能這麽造物弄人。

夏玲在後麵追過來,傷口的疼痛絲毫沒有讓這個女人注意到。

夏玲的眼睛裏麵隻看得到初夏哭泣的樣子。

夏玲忍不住輕聲叫著,小心翼翼的靠近。

“初夏……”

初夏一扭頭,看見夏玲的模樣,皺起眉頭,想也不想的大聲喊道。

“你別過來!”

夏玲唰的駐足在原地。

“不要讓我看見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初夏崩潰的看著夏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眸子灰暗暗的一片,霧蒙蒙的沒有焦距。

夏玲看著初夏這個樣子,心一陣陣的疼痛著。

“初夏,我是你媽媽啊……”

聽見媽媽這個詞,初夏徹底崩潰了,叫起來。

“媽媽?夏夫人我可承受不起這麽個稱呼,你殺了我的孩子,企圖搶走我的丈夫,想要剝奪我的一切,我告訴你,媽媽這個詞你不配!你就是個殺人惡魔!”

初夏邊狠狠的說著邊向夏玲靠近過去。看著初夏的眸子裏染上瘋狂的神色,被一句句不配刺激的簡直怒了!

夏玲想也沒想的抬手扇了初夏一巴掌,手勁兒不大,但是啪的一下清脆的聲音讓兩個人都愣住了。

初夏不可思議的捂住自己被打的那半邊臉,眼睛睜的大大的盯著夏玲。瞳孔裏倒映出夏玲錯愕的麵孔。

“我……”

“夠了!你不用說了!”初夏的聲音尖刺的衝擊著夏玲的耳膜。

“告訴你!我今天不會放過你的!”

初夏崩潰的抬手掐住夏玲的脖子,夏玲驚慌的掙紮著,脖子上細長的手指幾乎掐出來指痕,身上的傷口一下子扯裂開來,鮮血一下子湧出來。

“初夏!”滯後的趕來的安辰逸看著眼前的畫麵,愣了一下,趕緊跑過去,用力的把初夏拽開。

“初夏,你冷靜一點!”安辰逸死死的抱著接近失控的初夏,大聲叫道。

夏玲脖子上麵的壓力一下子消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追過來的護士驚慌的看著夏玲。

“啊!夏玲女士!”護士指著自己的肚子。

“啊?”夏玲茫然的低頭,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鮮血已經洇了出來,藍色病號服上血紅的一片,格外的刺眼。

夏玲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身體麻麻的沒有了感覺。

“輪椅!快快快!”護士趕緊冷靜下來,大叫著找來人幫忙架著夏玲。

夏玲還一副呆愣的樣子,顯然還沒有從剛剛的驚愕中走出來。

夏玲因為傷口大麵積的撕裂,不得不又進了手術室進行重新的縫合,局部麻醉讓夏玲的大腦還能思考問題,眼睛愣愣的盯著天花板。腦子裏回想著剛剛一雙手緊緊掐著自己的畫麵,原來初夏已經恨自己恨到了這個地步麽!原來已經無法原諒到了這個地步麽!

夏玲忍不住哭出來,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耳邊是各種人說話的嘈雜聲音,整個人感覺崩潰到極點。

初夏被安辰逸抱在懷裏,哭成淚人兒似的。

初夏看見被架走的夏玲身子前麵的一片血,嚇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才反應過來。撲在安辰逸的懷裏繼續哭著。

“安夫人,夏玲女士失血過多了,現在血液庫裏沒有這種稀有血型了,我們在醫院的血庫裏麵查到您的血型和她一樣,能麻煩您……”

護士因為目睹了剛剛那場鬧劇,說起話來有些沒有底氣也隻是想要碰碰運氣。

初夏愣愣的看著護士一臉為難的模樣,失血過多?是因為自己嗎?初夏糾結的想著。

“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是請您慎重考慮一下。”

護士懇切的說著。

初夏一臉的猶豫,安辰逸從後麵抱住她,本來想安慰一下,但是初夏狠狠的跺了一腳,從安辰逸的懷裏掙脫出來。

“她救我一命,我也救她一命!從此以後我們就兩清了!”初夏瞪著護士說道,護士像是有些嚇到了,一臉無辜的說,“好……好的,您這邊兒請。”

初夏用力的踩著地麵,跟著護士走了,留下安辰逸一個人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初夏這是什麽情況?安辰逸歪了歪頭,滿是疑惑。

初夏真正坐在醫院裏,血管裏麵的血液從透明的線管裏麵出來,流進血袋裏,因為初夏也是病人,此刻的狀況也比較艱難,所以隻能少抽一點應急,並且旁邊隨時侯著兩個護士準備初夏一有事兒就衝出去。

初夏倒是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隻是在這兒真的安靜下來,看著自己的臉在對麵的鏡子裏逐漸變得蒼白。

初夏突然有點兒後悔自己剛剛所做的事情,把手掐在夏玲的脖子上,不是因為自己不恨了,而是覺得做出那樣動作的自己,其實和夏玲並沒有很大的分別。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一生都過去了似的,初夏被安辰逸叫醒。

“睡了好久了,該回病房了。”安辰逸心疼的看著看著初夏,幫初夏撥開了臉旁邊的亂發。

“哦,好。”初夏呆萌的樣子看著安辰逸,乖乖的抓著安辰逸的手順勢起身。

這間小的屋子裏已經沒有人了,護士什麽都不知道去了哪兒。初夏迷迷糊糊的環顧了一眼,就跟著安辰逸回了病房。

初夏真的窩回自己的病**的時候,卻絲毫沒有了睡意,直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完全一副不想說話,不想理人的低氣壓環繞在周身。

“怎麽了?在想什麽呢?”安辰逸小心的看著初夏問道。

“沒什麽。”初夏完全沒有想要說話的想法,還是兀自想著,自己怎麽會那麽天真,明明隻要和安辰逸說一下,那些計謀就統統不會生效。

但是她偏偏沒有!

結果被夏玲耍的團團轉還差點兒被弄死,想起來初夏就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