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當老大就得護短

“老趙,你幫著給尋摸下,看有沒有合適的門麵出租,我想讓家裏人開個店,做‘石家老鴨’。”

於根順心想,既然這個身份掙不到錢,總得想個辦法吧。反正家裏養著一大群鴨子,而且石尕子的廚藝還不錯,可以來開這個店。

“門麵多的,包在老趙身上了!”趙趕驢夾了口金錢肉,“你說什麽?做‘石家老鴨’?”

“嗯,我奶奶就是‘石家老鴨’傳人,我有祖傳秘方。”於根順喝了一杯。奇熱小說】

“哦!‘石家老鴨’可是百年老店了,和我這‘趙記’齊名的。”趙趕驢也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其實“石家老鴨”比“趙記”驢肉火燒早了好幾代,“不過,鎮上已經有一家‘石家老鴨’了。”

“嗯?”於根順有點奇怪,不是說玉奴的娘家人都下南洋了嗎?

“是黃建國他興子開的。黃建國他老婆也姓石,但和‘石家老鴨’毛的關係都沒有!哦,也不能說沒關係,可能是‘石家老鴨’的佃戶吧。”趙趕驢的語氣裏,似乎對黃建國這個人很不感冒。 ”奇熱小說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黃建國就是黃鎮長,他愛人叫石翠花,明天早上你可能會碰見她。她每天早上都要到站裏收菜的。”王思平終於插上嘴了。

石翠花就是在農技站占編不上班的人,也不能說石翠花對農技站沒有貢獻,整個後院都是她種的菜嘛!王思平對此人是敢怒不敢言,還得小意地伺候著。任誰手下有個隻收菜不幹活的人都不會太爽吧?所以同學們不要老想著偷菜,要對得起老板給開的工資不是?

“他開他的,我開我的好了。”於根順倒是很大度,心說反正我這裏也不是正宗,也不好說人家更不正宗吧?

“就是他怕不這麽想……”趙趕驢這麽說,也不知道他是好心提醒還是故意點火。

“那就等他來找事好了。”於根順不以為然地喝了杯酒,心說鎮長很大嗎?比九斤四兩如何?照滅!

“門麵就這兩天的事!”趙趕驢拍了拍自己油乎乎的胸脯。

趙趕驢對鎮上的事兒門清。鎮上一共就那麽五六家餐館,情況都差不多,除了經營特色食品外,也賣炒菜開酒席的。黃鎮長的興子橫行霸道且不說,最可惡的是他把鎮上的招待全拉他那兒去了。於根順如果能給他找點麻煩也是好事,他給於根順找麻煩的話,又幹別人什麽事?

“工作要緊!”王思平幾杯酒下去,膽氣就比平常壯些。他心說你當我這站長是貼牆的啊?當著我的麵說開店,這不是不務正業嗎?

“你不就是怕挨揍嗎?明天我就給你解決這事。”於根順果然沒忘了領導。

“呃……”王思平老臉一紅,你小子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直接……不過,這倒也是事實。我是個有容人之量的領導。

第二天,於根順還沒去解決問題,問題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於根順清晨即起,匆匆上山,露水也不曾打濕他的褲腳。

他先到玉奴墳前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來到大刀堂遺址。旭日初升時,正好趺坐吐納。這身體的根骨還不錯,功夫恢複起來也是日見其進。但要完全恢複到往日狀態甚至更進一步,尚需假以時日。從根本上說,他這其實是重修,不過心法的底子都在,不會出岔子。

半個時辰以後,太陽褪去羞紅爬過山坡,於根順臉上有些暖意。他收了功,飛身下山。路過良山村時,看見於貴來已經在招呼鴨子了。老人才剛六十歲,腿腳卻不太利索,不過心情好像還不錯。瞎子老娘坐在門口曬太陽,聽著老伴的聲音。

於根順想過去跟他們說兩句話,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就歎了口氣,悄然下山去了。

回到農技站,遠遠卻見圍了一大群人,正在“劈裏啪啦”地砸門,好不熱鬧。有個小子已經搭人梯爬上了牆頭,大概是要翻牆進去開門拴吧。偷個菜而已,需要這麽大陣仗?

昨晚睡覺前,是王思平親自拴的大門,還頂上了兩根杠子。於根順不小心多看了他一眼,王思平就帶著酒意說,“院子裏有菜呢,這山裏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而於根順清晨離開時,懶得去開那門,直接就跳到了牆外。莫要讓人把菜偷了不是?王思平睡得跟豬一樣……

“大膽狂徒!活得不耐煩了麽!”於根順大喝一聲,一個提縱飛上牆頭,劈手抓住了剛爬上來的那小子,另一隻手已經順道扇了兩個耳光。他心說敢到爺的地頭上撒野,了得啊!

圍牆外麵的人尚未反應過來,王思平的宿舍卻打開了。

王思平穿著個背心短褲走出來,腿腳直顫,衝著於根順就喊上了,“順子啊!你大清早的出去幹什麽?再不回來,可就要了親命了……”

於根順沒好氣,心說你還是叫我小於比較好,於根順也行。不就是賣人家點假種子嗎,哪能沒命了,又不是殺了人家爹娘搶了人家妻——啊?!

於根順登時愣住了,隻見王思平身後真的跟出來一個婦人!這婦人長得又黑又壯,腰身水桶一般,看上去至少有四十歲!出門時她還探頭探腦的,分明是驚慌過度,或者是做賊心虛……

這是怎麽回事?大清早的,合著這些人不是來要種子錢的,更不是來偷菜的,而是來捉奸的?!

問題是這婦人——王思平這廝的胃口也未免太好了一點吧?這婦人是什麽時候鑽到王思平的**去的?

一時間,於根順不知道怎麽辦好了。他心說人家來捉奸的,王思平這廝又是我的領導,我這是幫還是不幫呢?早知道的話,我多吐納一會兒好了,或者先去吃早餐……

“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牆外的一個壯漢大喊起來。

於根順往下一看,說話的是瓦屋村的村主任五魁。得,也不知道這婦人是五魁的老婆,還是五魁幫別人出頭。捉奸的陣勢還真是不小啊,足有上百人了。

於根順朝五魁點了點頭,順手把拎著的那小子扔下去了。這圍牆一人多高,那小子被摔了個腚墩,但沒受傷。

“尼瑪誰啊?知道不知道好歹?幹嘛打人?”

人群中另一個壯漢叫了起來。剛才於根順的動作太快,大多數人甚至都沒看見,還以為他是從院裏爬上來突然襲擊的。

於根順還真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的拳頭雖然比較大,但通常也講以德服人的。不管怎麽說,偷人家老婆理虧不是?王思平這是惹了些什麽破事!再說了,於根順也沒打人,他要是想摔那小子,早就給他摔出一地大糞來了……

於根順沒說話,五魁卻是不幹了,衝著那人喊道:“劉栓柱你給我閉嘴!敢對我大哥呲牙,信不信我打得你媽都不認識你!”

那個叫劉栓柱的壯漢先是一愣,接著就怒了,“張五魁你什麽意思?當我臥龍村是好欺負的嗎?”

旁邊另一個壯漢也開口了,“五魁你怎麽回事,你們瓦屋村要反水嗎?”於根順一看,這個人也認識,枯桃村主任丁來福的兒子丁山。

“這是我大哥!我大哥的事,就是我張五魁的事!”五魁揚了揚手中的鐵鍬,斬釘截鐵地說道,“誰敢罵我大哥,我這鐵鍬不答應!”

“我們的鐵鍬就是吃素的嗎?”

剛才還是親密無間的戰友,現在卻要捉對廝殺了。

圍牆外的山民迅速地分散開來,卻是三方勢力。不過枯桃村和臥龍村的人匯到了一起,有六七十人,好像要結盟對敵。五魁的瓦屋村隻有三十多人,明顯處於下風。

於根順心說,人再多又怎麽樣?五魁這個不講理的勁頭,我喜歡!反正人又不是我偷的,連自己老婆都看不住,還有理了你!於根順跳下牆頭,踢開頂門杠,拉開門拴,大模大樣地坐在了門檻上。

血性漢子,可不就是打出來的嗎?

當人家老大,可不得護著點短嗎?呃,雖然這廝是我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