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步?

這麽遠!

薑平有點懷疑,真要遇上危險,五十步的距離她來的急嗎?

“五步之內吧,我還不想死。”

認識姒蒹葭的人極少,薑平就賭刺客不知道她,以為她就是一個漂亮的美人。

能夠隨便拿捏。

“真正的高手……算了!”姒蒹葭想說,如果對方真是一個高手,從她身上的氣就可以判斷出她的大概實力。

也許就不會再出手了。

但是計劃失敗總比讓他犯險好啊,就當陪她出去玩一個遊戲。

如此便敲定了下來。

不過並沒有立即施行,刺客才動了手,肯定受驚了,不會這麽著急再來。

薑平先緩他一下,和往常一樣,宮中待幾天,沒事就去酒樓一趟。

調戲葉紅蓮的同時,也從青鸞哪裏了解一下外麵消息。

他開這個酒樓,就是給他們一個說話的地方,他們應該會明白。

不過大多都是套近乎或者想賄賂他的,甚至還投其所好,送來了美女。

青鸞幫他拒絕了,隻留下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說。

潘家和堯家起過爭執,正是在潘昆消失之後。

“這個人留意一下,讓他留下官職,隻要他給的消息夠帶勁,我保證他好處大大的有。”薑平吩咐道。

“諾!”青鸞點頭便記下了。

她似乎還有話要說。

“怎麽了?”薑平主動問道。

“帝君,這月我們隻賺了兩千多兩,扣除成本後,隻有不到八百兩,酒樓更是隻占了其中百分之十。”青鸞有些自責的說道。

自從新法啟用後,生意不像以前那麽好做了,不管是菜還是酒都被限價。

就連服務費都被降價了。

八百兩可以說是一筆巨款,然而過去一個月最少都是好幾萬進賬。

突然降這麽多,心裏有些難以接受。

青鸞更多的是怕薑平怪她經營不善。

薑平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梁,溫和笑道:“你個小財迷,八百兩還滿足不了你啊。”

青鸞確定薑平不怪她,心中有些暗喜,同時被他這親昵的舉動,弄的不知所措。

帝君再好色,也不會好色到她們頭上,因為她們隻是宮女,甚至都不認為自己配的上。

君子如玉,婢為下賤。

不可謔呼!

薑平也不太敢和她們開玩笑,上次就隨口誇了紅袖一回,說她胸前沉甸甸的。

結果她都快羞哭了,第二天就勒的緊緊的,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這就是封建社會的等級思想。

很難改變。

甚至可以說不可能改變。

“小青,要是你什麽時候覺得累了,就跟我回宮,照顧我起居。”薑平溫和的說道。

怎麽說,青鸞都陪他時間最長的人,薑平從沒把她當一般的侍女。

“嗯嗯!”青鸞重重的點頭,忽然覺得就這樣服侍他一輩子,也心滿意足了。

薑平摸了摸她的頭,起身準備回宮,剛到門外,就撞見了蘇武。

“蘇大哥,怎麽不進來,咱們喝酒縱歌!”薑平熱情的拉攏道。

蘇武眉頭一黑,還叫他哥,一點規矩都沒有。

正經了一下神色。

“我來找你就一件事,我準備去北方,你不許吹枕邊風!”蘇武為了讓他聽清楚,說的極為莊嚴。

什麽枕邊風?

薑平是一頭的霧水,沒等他問清楚,蘇武已經騎著馬向北而去了。

莫名其妙。

薑平來到養心殿,正好是南宮婉兒值班,她顯然心不在焉,似乎在聽裏麵說的話。

進去一看。

殿中央擺放了一座沙盤,除了女帝,還有項翦,郭如晦,顧沫,何健,李承誌,衛央這些可靠的人。

“這麽快?”

薑平微微有些驚訝,趙軍聯合金軍,匈奴必敗,但沒想到敗這麽快。

這才不到一個月吧。

“胡族和氐族如何?”薑平問完低頭一看沙盤上的旗幟,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

“匈奴本是和北戎一家,隻是分屬不同的部落而已。”項翦解釋道。

他是這裏唯一和戎狄交過手的,對於關外的事畢竟了解。

胡族和氐族投靠匈奴,他一點不感覺驚訝。

薑平現在才知道,自己大意了,早想到應該是這個結果,現在不管是中原,還是塞外,都在打仗。

尤其是趙國和金國,趙國聯金是為了趨匈奴,這任誰都看的出來。

然而都忽略了金國,金國麵對這樣的優勢,難道不想一鼓作氣,統一關外草原?

由於金軍的逼迫之下,本來匈奴因為無路可走,注定要和胡族和氐族狗咬狗。

現在直接聯合抗金了,不止是聯合了這兩族,還有其餘的小勢力。

幾乎是西域除了吐魯番所有的部落。

如此一來,匈奴現在勢力真不可小覷。

難怪蘇武要去北麵。

看來他也收到消息了。

“你們商議出了什麽結果?”薑平先行問道。

“朕決定守。”姬箐箐說道。

眼看就是隆冬了,現在行軍,萬一遇上暴風雪,沒遇上匈奴就可能先敗給了天氣。

薑平也是這麽想的,現在肯定不適合打仗,匈奴也不會冒著風雪去打天山關。

除非他覺得他頭是鐵打的。

然而,一冬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等到明年開春之際,該打的仗還是得打。

姬箐箐就是把大家召集起來商量這個。

一,怎麽度過這個冬天。

二,明年怎麽打。

“顧沫,軍械裝備全軍需要多少時間?藍田大營按照二十萬人算。”薑平先要了解這一點。

“最快要到明年年底。”顧沫這個回答已經給自己很大壓力,這是差不多四十萬人換裝。

還要算上損耗,她要在一年之內,生產最少超過六十萬人的裝備。

才能保證全軍的需要。

“李承誌,何健,絲綢之路斷了後,北晉有沒有飯吃?有沒有衣服穿?”薑平再向兩位尚書問道。

“夠吃肯定是夠吃了,可是一旦發動戰爭,那就不夠吃了。”李承誌回道。

兩百裏之內作戰,一夫養一兵,五百裏作戰,三夫養一兵,八百裏作戰,最少是五夫養一兵。

十萬人去打仗,最少要動員二十萬人搞後勤,後勤跟不上,前麵十萬人都得死!

那就是三十萬人吃軍糧。

戰爭的損耗能嚇死人。

“冬衣和帳篷在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工部這邊沒問題。”何健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這邊能在開春之前,訓練出十五萬帶甲軍士。”項翦也給自己下了一個任務。

“國庫經過這幾個月的進賬,足以應付一次大戰,但變法之後,收入少了不少,最多隻能撐半年。”郭如晦匯報道。

衛央就沒有什麽要說的,一旦戰起,肯定會形成民眾的恐慌,他就負責內部協調就行了。

綜合所有人匯報的情況,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不能打!

明年開春後都不能打,最多隻能打防禦戰,不然這種損耗,會把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浪費。

“廉牧老將軍的身體如何?”薑平最關心就是這個,單論打仗,尤其是防守戰。

廉牧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隻要他不倒,天山關就永遠不會倒。

“廉老將軍八十二了!”姬箐箐忽然有些感歎,這位老將軍承載了太多。

至今他們都沒有釋懷。

薑平沒想到廉牧這麽老,真不知道他老的牙口如何?

眾人合計了一下。

最終一致同意,打防守戰,依靠天山關守到明年夏天,北晉方有出關作戰的可能性。

隻是這樣一來,憋屈了許多。

散了會議後。

薑平故意站在門口透氣。

終於,南宮婉兒實在忍不住了。

“要打,現在就打,趁著他們立足未穩,打痛他們,匈奴見識到我們的實力後,明年開春定然不敢南下,而是轉頭去打容易攻打的吐魯番。”

薑平一笑,置之不理,南宮婉兒估計以為隻有她一個人想到了,別人都是傻子。

實際上。

薑平問出廉牧老將軍的身體狀況,就是在談論這件事,在場所有人都明白。

得知廉牧八十二歲,那就不得不放棄了。

萬一廉牧出了一點事,誰來守天山關?

就算守得住,誰有廉牧了解天山地形,了解關外氣候,以及統領天山邊軍。

這種賭不敢賭,這賭的是國運!

南宮婉兒見他不聽,發出了一聲冷哼,繼續手執矛戈站崗。

等到薑平走了。

“陛下,臣有要事稟告!”南宮婉兒直接把想法告訴了姬箐箐。

便從姬箐箐那裏了解到了真相,還被臭罵了一頓,一個殿衛也敢議論國家大事。

被罰了一班站崗,從白天站到深夜,連衣服都不能換,凍得的她直哆嗦。

第二天。

薑平帶著姒蒹葭出宮,完全是遊山玩水,還故意打發掉了魚幼。

就看魚兒上不上勾了。

此刻。

蘇武到了天山關。

廉牧得知他來,命令要塞擊鼓吹號,千馬相迎!

“論防禦戰,汝不如我,論進攻戰,我不如汝,論塞北作戰,蘇武將軍舉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