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幼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明亮的眼睛裏全然是驚慌。
薑平那永遠不著調的臉色,忽然也嚴肅了起來,沉聲道:“我答應和你雙修的條件,就是放她離開。”
曹紅衣一撇嘴,發出一聲冷笑,“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講條件?”
“當然有!”薑平很肯定回答她。
“第一,你來晉國,姒蒹葭是知道的。”
“第二,我來這裏,也有人知道,他正在去帝城。”
薑平指的這個人就是鄭渠,他並不知道鄭渠去給他搬救兵去了。
“第三,我是晉國唯一的帝君!”
有了這三個條件。
“本君若死,你曹家九族一個都別想活,全部給我陪葬,而你,下場或許比死還痛苦!”
“哪怕你們全族都躲在樂國武聖城,我晉國的鐵軍也遲早踏平你們!”
薑平冷冷的說道。
曹紅衣沒想到,剛剛他還一副任人宰割的慫包樣,現在突然變的這麽硬氣。
可是,他說的還真不無道理。
薑平死在這裏,不管有沒有證據,她曹紅衣肯定要遭受整個晉國的追殺!
對她而言,不劃算!
這和之前的江湖刺客百人團不同,那是一場謀劃,背後抗事的同樣是強國。
現在,她要一人承擔!
曹紅衣在精心打算的時候。
薑平繼續說了下去,一指魚幼,道:“如果你今天動了她一下,我若活著出去,將會挖空所有心思,終其一生,讓你生不如死!”
他還上癮了!
“怎麽一個生不如死?”曹紅衣饒有興致的問道。
薑平深冷一笑,道:“你聽說過人彘嗎?”
曹紅衣搖了搖頭,甚至撐起了下巴,玩味的看著他,繼續你的表演。
薑平便就給她解釋一下,“有一個朝代,子嗣爭東宮之位,最終皇後的兒子得勝。”
“為了報複鬥爭對象,皇後把便把先皇寵妃製作成人彘。”
“所謂人彘,就是斷其手腳,割其舌頭,熏瞎其耳,扔進豬圈裏,與豬同活。”
“痛不能吟,癢不得饒,還會有人時常來觀賞。”
曹紅衣漸漸不能淡定了,這種刑罰,哪是人可以想出來的,簡直就是滅絕人性。
前朝幽王,上代帝辛,古時桀,加一塊都沒這麽狠毒!
“還有一種,你見過竹筍吧,不管是多麽惡劣的環境,哪怕是石頭,都能破石而出。”
“如果把一個活人,放在未破土的竹筍上,將其固定。”
“竹筍會不會從人的背後長進,然後從人的胸前長出來?”
薑平給她細數曆代酷刑,都是有過真實故事,所以描敘起來,更加動人。
除了這兩樣之外,還有不少。
“還有一種,叫做木馬之刑,我覺得挺適合你的……”薑平的話說到一半,忽然中止了。
因為曹紅衣已經受不了,修長的大腿都起了疙瘩,控製不住自己,一劍就抵住了薑平的咽喉。
“再往下說一字,死!”曹紅衣冷聲說完,收回了劍,又看了魚幼一眼。
“她僅僅是你的一個侍衛,哪怕是你通房丫鬟,也不用這麽護著吧。”
說真的,她很不理解。
薑平說那些的時候,難道他就沒有想過,魚幼的安全性是提高了。
但是他自己猶如在刀尖上跳舞,隨時可能斃命!
“這個給你說了,你也不懂。”薑平都不想給她解釋,魚幼可不是普通的侍衛。
兩人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
曹紅衣也懶得懂,直接說道:“跟我雙修!”
“可我不會。”薑平攤手。
“我教你,不用她。”曹紅衣已經等不急了。
薑平嘴角確實勾起一個笑意,道:“通過剛剛的交流,我現在有八成的把握,你不會殺我。”
“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答應你的條件?”
她有恐懼的東西。
這就很好。
薑平手裏的籌碼又增加了,現在,兩人可以說,是均衡的談判。
“你當著以為我不敢殺你!”曹紅衣又舉起了劍,那魅惑的眼睛裏,充滿了殺意。
薑平表情很自然,道:“你要殺我,就不會把我引到這裏來,你要殺我,追上我的瞬間就動手了,不會把我再帶回來。”
“也不會跟我說那什麽雙修之法,更不會幾次舉起劍,又幾次放下。”
“這些都有可能是巧合,但是這麽多巧合加在一塊,那就不是巧合了。”
曹紅衣無奈的把劍放下,這家夥真是一個無賴,還真不是她不敢殺。
而是,除了雙修之外,還有別的用。
殺了他,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
竟然被他看穿了。
“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曹紅衣隻好另外想辦法,總之,不能這麽放過他,極品雙修材料。
薑平果斷的點頭,“可以,不過這之前,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這家夥死之前,給你說了什麽?”
指的是尋鼠。
“他說了一大堆,什麽要分我半座金山之類的,本來我是不想殺他的,但是他就是太囉嗦,我沒忍住,就把他殺了。”曹紅衣老實的回道。
說真的,尋鼠說的那些,她一扭頭就一個字都不記得了,因為和她要的東西無關。
薑平鬆了口氣,火藥配方沒有泄露出去就好。
現在可以談條件了。
薑平之所以願意和他談,其實還是為了拖延時間,那怕隻有幾分的可能。
把她激怒了,還真有可能殺人!
得想一個辦法,全身而退。
“這個交易很簡單,說實話,我追到這裏來,就是想告訴你這個,雙修是意外之喜。”
曹紅衣便開出了她的價碼,在這之前,卻說了一大堆,關於她和姒蒹葭那場戰鬥的事。
薑平聽完才知道,嶽玉山為什麽不能稱之男人了,媳婦還真是暴躁!
更離譜的是,曹紅衣掉落了一大段境界,竟然還這麽厲害。
那媳婦的武功到底多高?
簡直就是一個謎!
“你聽我說完這些,以你狡猾的腦子,難道你不會想到這裏麵有什麽不對嗎?”曹紅衣問道。
薑平一撇嘴,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麽了。
“你是想說,蒹葭被人稱之為仙子,大晉的前朝皇後,武功蓋世,人長的美,身材又好。”
“為什麽偏偏看上我這個癩蛤蟆?而且我還是女帝的男人,還這麽花心。”
曹紅衣愣住了,“你什麽都知道?”
說真的。
薑平很早之前就想過這種問題了,因為他和姒蒹葭的感情發展太快了。
幾乎可以說一見鍾情。
站在薑平的角度上來說,確實是一見鍾情,第一次在冷宮的小院裏。
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吸引,從此再也忘不了。
姒蒹葭卻不是,剛認識他的時候,甚至對他有幾分殺意,然後忽然就喜歡上了他。
要裏麵沒有問題,鬼都不信。
但是,薑平不在乎。
就如同對待姬箐箐,因為喜歡,所以他會傾盡所有,給予她們想要一切。
姬箐箐要政權,他就想辦法除掉奸臣,姬箐箐要強國,他就得罪天下士族,變法改革。
她要天下,那就給她打下一座天下!
姒蒹葭也是一樣,雖然不知道她想要什麽,但是不管是什麽,薑平都願意給她。
帶有目的又如何?
結婚不還得要彩禮?
世上哪有什麽一塵不染的東西。
薑平這種心態,非得說清楚,可以姑且稱之為舔狗。
但他願意當這個舔狗。
誰拿他有辦法?
曹紅衣都震驚了,本以為殺妻練君子劍的嶽玉山,已經是人間至賤。
見了薑平後,她才知道,人可以下賤到這個程度。
明知道姒蒹葭是抱有目的,他還是義無反顧,非得癩蛤蟆吃天鵝肉。
這麽一來,她的計劃就失敗了。
她其實也不知道姒蒹葭要什麽,但是肯定和薑平有關,本想告訴他這個真相。
來破壞姒蒹葭的劍道,讓她和自己一樣,永遠當一個凡夫俗子。
如今被薑平舔狗心態輕易化解。
沒得辦法。
隻剩下一條路。
“現在,我隻能殺了你,與你雙修,我也追不上她,隻有殺了你,才能把她留在人間!”
“哪怕我這一輩子,再也提不起劍,我也不會讓她達到無人知之境之上!”
曹紅衣緩緩的抬起了劍,眼色平淡如靜水,這才是真正想殺一個人的態度。
薑平心中直呼臥槽,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