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果果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提起裙擺那樣優雅地走進他。
看似望向別處的那個男人其實早就注意到了走近的她,有些忍俊不禁。剛剛的她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方才不經意注意到她的時候,臉上明明寫滿了無趣和不滿,現在這會兒倒是笑的挺優雅。
可愛的小女生。逗逗她或許也不錯。
“先生,你願意陪我跳支舞嗎?”果果發出邀請。
男人晃動著手中的酒杯,許久才抿唇一笑,道:“好啊。”
兩個人走到大廳中間,瞬間就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郎才女貌,說的不就是這樣。
他的手輕輕攬住她的腰肢,兩個人十指相扣。近距離看她,還是那樣美麗無暇。她穿上高跟鞋,也隻是到他的肩膀而已呢。
果果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觀察那麽多,她帶動著那個男人一點點的靠近陸明煦,每次經過陸明煦和方苒身邊的時候,她都故意貼在那個男人的耳邊,陸明煦一走開,她就馬上遠離。如此反複,他也明白了這個中緣由,頓時對這個小女生更感興趣了,他倒是想看看這個看似單純的小可愛,會做出怎樣的事來。
“明煦,你看,果果和那個男人還真是般配呢。”方苒在她耳邊輕輕說著。
他又如何看不出來他們兩個之間的登對,可是他就是克製不住自己心裏的怒氣,每次看到果果刻意靠近那個男人的時候,他就想將那個男人抓過來狠狠揍他一頓。可是他不能,他現在擁著的人是方苒,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她,他們之間的阻礙,他是知道的,更何況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嗎,看完日出以後,他就不能再對她存有另一種感情,就算有,也要牢牢藏在心底。
現在,那些揪心的痛苦就讓他一個人承受吧。
“方苒,我有些累了,歇一會兒吧。”陸明煦找了個借口遠離。他怕再看下去,他真的會忍不住。
方苒自然是同意的,對於她來說,隻要和陸明煦在一起,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好,我有些悶,不如我們去花園散散步吧。”方苒說出她的想法。
陸明煦想了想,點頭答應:“也好,走吧。”
方苒乖巧地挽著他的手臂往外走去,緊貼著他的肩膀,那樣地滿足。
果果看著兩個人漸漸消失的背影,心裏有些著急,狠狠將那個男人推開,卻被他用力禁錮。他倒想看看這個小丫頭能拿他怎麽樣。
果果沒想到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竟然會不讓她離開,怒氣衝衝地瞪著他,迎來的卻依舊是他的笑容。
果果情急之下隻能用鞋跟狠狠踩了他一腳,他倒吸一口涼氣,終於鬆開了手。得到自由的果果提起裙擺就去追趕,也不知道能不能追的上。
看著那抹消失的倩影,笑容不經意地就爬上了麵龐。
這個小女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當果果趕到花園的時候,方苒正靠在陸明煦的肩頭,陸明煦的外套穿在方苒的身上,兩個人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看著月色,美好的不像話。
果果沒有走近,找了個合適的位置,也不管裙子會不會弄髒,直接坐在地上,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夜晚的風還是帶著涼意的,蚊子也是多的嚇人,果果在那裏坐了不一會兒,腿上手上就被咬出了幾個大包。
“怎麽樣,喂蚊子的感覺好受嗎?”果果耳邊傳來一陣富有磁性的聲音。
她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站著的赫然是剛剛陪她跳舞的那個男人。
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你幹嘛跟著我!”果果壓抑著怒氣,生怕驚醒了不遠處的那兩個人。
那個男人蹲下身來,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插在口袋裏,依然那樣好看,果果差點就被他那妖孽的模樣所蠱惑。
“你說錯了,我可沒有跟著你,我不過是來花園散散步恰巧碰見你而已,雖然這是你家,我散步不算犯法吧?嗯?”他故意靠近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
“你難道不知道隨便在別人家裏走來走去是不禮貌的嗎?”果果咬牙切齒地說著。
“是嗎,既然你父親邀請我來,那我就是陸家的客人,你理當帶我參觀,可是你卻踩了我一腳剛剛的事情,我想你應該沒忘吧?”他壞笑著,提醒她方才發生的一切。是否也在暗示著她,他已經洞穿了一切?
“你在威脅我?”果果挑著眉頭,語氣中帶著不悅。
“你也可以這麽認為。”
“你是誰,竟然敢這樣對我,你就不怕我讓我爸收拾你嗎?”果果搬出陸瑾年這座靠山威脅他。
“陸家小姐,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他冷冷地笑著,伸手拉住她的掌,硬生生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裙擺被花枝上的刺劃出一道口子,“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躲在這裏多累。”
“喂,你放開我!”果果一隻手提著裙擺,凹凸不平的草坪讓她好幾次都差點摔倒,“你放開我,混蛋。”
他絲毫不理會她的叫喊,一直拉著她走到陸明煦和方苒麵前才罷休。
方苒沒想到會突然有陌生人出現,心下一驚,緊緊抓住陸明煦的胳膊。相比之下陸明煦倒是淡定的多,拍拍方苒的手以示安撫,眉頭卻是緊皺的。果果知道,陸明煦生氣了。每次她做錯事惹他生氣的時候,他就是這副神情,眉頭緊鎖,看向她的眼神冰冷陌生。
隻是此刻他的氣憤,是因為她和這個陌生男人在一起,還是因為他們打擾了他和方苒的約會?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好不讓人羨慕。
“陸先生,我說在大廳怎麽找不到你,原來是帶著每人賞月來了,真是打擾了。”他的眉眼帶笑,明明是故意的,卻說的那樣無辜。
陸明煦壓抑住心中的不悅,開口與他周旋著,果果總覺得他們的言語之間,都帶著火藥味,刀光劍影,那樣凶狠。
“宋先生哪裏的話,你是大哥請來的客人,是我怠慢了。”
“倒也無妨,”那個姓宋的男人挑挑眉頭,看向果果的眼神帶著笑意,“陸先生沒空,換陸小姐也不錯。”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沒安什麽好心。自己不過是踩了他一腳,他就那樣記仇,牢牢抓住她不放。
“姓宋的,你別太過分了。”果果咬牙切齒地說著。
“陸先生,我這個要求過分嗎?”
“當然沒有,隻是小妹年紀小,我怕她衝撞了你就不好了,這樣吧,就由我帶你四處走走怎麽樣?果果,還不快去陪你爸爸。”陸明煦提出這個建議想要將果果支開。
她當然是樂得能夠逃離這個男人,連忙點頭答應就轉身離開,宋清染卻沒有那麽容易放她走,拽住她的小臂任她如何也無法逃脫。
“宋清染!”陸明煦咬牙切齒地說著。
這一刻,他是真的怒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向他挑釁。
“陸明煦,好好陪你的美人吧,你這個小妹妹,我帶走了。”
也不管陸明煦和果果同不同意,宋清染就將她帶離了陸家。陸明煦轉身去追,卻被方苒拉住,她說:“明煦,你別急,宋清染這個人我是知道的,他不會傷害果果的,放心吧。”
放心?他怎麽能夠放心,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發誓要保護一輩子的人被另一個男人帶走,他的承諾,已經不複完整。
“你別說了,我必須把她找回來。”陸明煦說的那樣堅決。
方苒不明白她們之間的那種感情,卻也無能為力,隻能讓他離開,可是為什麽她竟覺得他這一離別,兩個人之間就不複當初了?
隻願她和陸明煦之間不會有事才好。
果果坐在副駕駛座上探頭看著後邊空無一人的小道,內心無比地失落。
說好要保護她一輩子的呢,現在她被陌生男人帶走了,他為什麽不追出來,是不是有了方苒,他的所有承諾都留給她了。
察覺到果果的失落,宋清染啟動車子,隻留下一縷縷煙塵在空中飛揚。
那是他的驕傲。
隻是她不知道,此刻陸明煦的車子就在後麵飛馳著,拚了命的往前趕。那是他要保護一輩子的人,怎麽能輕易被別人帶走。
“陸涵菓,想哭就哭出來吧。”宋清染淡淡地開口說道。
被看穿了心事的果果有些尷尬,可還是暗自逞強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和他鬥起嘴來。
“誰說我要哭了,宋清染你個王八蛋,快送我回家。”
“不。”宋清染簡簡單單地吐出這一個字,那樣幹脆利落,堅定不移。
他可是得罪了陸明煦才將她帶出來的,不過看那情形,自己倒是幫了那個小丫頭一把,失策啊。原本隻是想逗逗她的,卻沒想到無意間知道了這樣多。
“你喜歡陸明煦。”不是詢問,是肯定。
“我愛他,有什麽不可以。”果果毫不猶豫地回答。
“陸涵菓,看來你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果果滿頭霧水,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以後你自然就明白了。”
想必陸明煦也是把她當孩子,才會那樣做。既然他自己心中已有打算,自己也就別摻和進去比較好。
“不行,你必須說明白。”果果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之勢。
“到了,下車。”宋清染沒有回答她的話,丟下這麽一句就下了車。
果果有些莫名其妙,可還是跟著他下了車,入目的是一棟棟白牆紅頂的獨棟別墅,緊緊挨在一起,就像通話裏的城堡。而宋清染,則是這城堡中的王。
果果不禁有些驚歎。陸瑾年總帶著她和江南四處旅遊,各種各樣的建築物她都見過,唯有這一次,讓她驚歎,久久不能平複驚訝的心情。
宋清染笑笑,徑直走了進去,便慵懶地在真皮沙發上坐下。
手指無意地放在唇邊,她甚至能夠看清楚他手上的脈絡和骨骼。原來他的側臉,是那樣的好看。
果果不禁看的有些呆了。
“找件衣服給她換了。”宋清染壞笑的看著她,吩咐一個傭人帶她去換衣服。
低頭看著自己已經毀壞的裙子,果果不禁有些心疼。那時她最喜歡的裙子。
果果拿著傭人給她找來的衣服上樓進了臥室,那一瞬間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醫院,整個房間除了白色再沒有其他的顏色,單調又寒冷。
“這風格真是和他的性格一模一樣。”果果自言自語著。
雖然知道隨便翻別人的東西是不好的,可她還是沒忍住打開了宋清染的衣櫥,裏麵是清一色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
這個男人真是比她老爸還要一成不變,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