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她死了……”錢芬哭著,死死抱著李潮陽,哭得厲害:“求你了,千萬不要對他做什麽,沈心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

好一句人死不能複生。

這半年多來,言星繁一直抱著尋找到沈心的心思存活著。

他甚至在想,如果找到沈心,又或者回過頭來才發現沈心一直都呆在許燕斐的身旁,那他該怎麽辦?

很多、很多的情景,他都想過,但就是沒有想過,沈心會死這一條。

他的身子微微踉蹌,退後半步,用刀指著錢芬:“你再給我說一遍!”

言楚見情勢不對,衝著言悅使了使眼色。

言悅立刻走到言星繁的身旁,奪走他的刀,冷聲:“好了,不要鬧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我們該怎麽來就怎麽來。”

李潮陽一聽到這話,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錢芬見此,便指著言星繁說:“你不要對我們做什麽,我們什麽東西都沒有拿,如果你真的敢動我們,沈心九泉之下,也不會饒了你的。”

言星繁怔怔的看著錢芬,滿腦子閃過的都是自己和沈心相處過的畫麵。

她衝他笑的樣子,她衝他發脾氣的樣子。

她的開心、難過、憂愁。

一幕一幕,全部展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如果沈心死了,他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第一次這麽猝不及防的竄入自己的腦海。

“沈心死了……她死了……”言星繁呢喃著,踉蹌的後退。

言悅扶著言星繁,衝著錢芬大喊:“閉嘴!”

“哥……”言星繁慌張的抓著言悅的手:“沈心沒死對不對?她沒死對不對?!”

他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沒有人能給他一個準確的回複。

沈心於心不忍,這樣的言星繁,都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的。

她走到他的身旁,想把一切全盤托出的時候。

李潮陽突然渾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錢芬嚇得大哭:“完了完了,老頭子要死了,我要告你們!告你們非法囚禁我們!”

“囚禁?非法?”沉默寡言的言楚走到他們的麵前,一腳揣在錢芬的身上,當下就把錢芬給踹翻在地:“跟我說非法,我還真敢給你假戲真做。”

言楚當年是混混,白頭起家。

他身上魚龍混雜的氣場十分強大。

年過五十,依舊有讓人害怕的戾氣。

錢芬顫抖的看著言:“我……我求你們送我老頭子去醫院吧,他真的會死的……”

言楚眼眸一轉,衝著言悅使了使眼色。

言悅一把揪起倒在地上的李潮陽,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誰知,剛才還昏厥到底的李潮陽猛地驚醒過來,大喊:“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心震驚無比的看著他們。

剛才李潮陽的樣子十分逼真,就像真的是**,而並非作假。

可言楚一眼就看破。

這是何等的眼力。

難怪自己整了容也能被言楚揭穿。

“好了……好了……”李潮陽跪在地上:“各位……我們錯了,要打要罵,悉聽尊便,我們不耍花招了。”

言星繁雙目空洞的望著他們,聲音冰冷:“我隻想知道,沈心到底怎麽了,她為什麽會死?”

其實他最想知道的是,沈心當初為什麽要從他的婚禮上逃跑。

真的是為了許燕斐嗎?

這半年多來,他無數次的去調查沈心的事,可是怎麽也調查不到。

一個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為什麽要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穿著婚紗來詢問我們關於她兒子的下落,僅此而已。”李潮陽真假話摻半,讓人看不透真相。

言星繁微微擰著眉頭,回憶起當天的事情。

“她不是為了許燕斐?為了她的孩子?”

“是啊。”李潮陽拚命的點頭:“怎麽你不知道她兒子死了嗎?”

言星繁愣了愣,看神色,明顯就不知道這件事。

詫異過後,便是滿臉的驚喜:“所以,她不是故意從我婚禮上逃跑的,她是為了她的兒子?”

“對啊,我也納悶呢,問完以後,她就失蹤了。”李潮陽附和著言星繁的話:“所以……能不能看到沈心的份上,饒了我們?”

言悅擰著眉頭,揪住了李潮陽的衣服:“別給我討價還價。”

說著,揪著他朝著門外走:“給我滾,以後別讓我看見你們!”

李潮陽和錢芬兩個人落荒而逃。

言星繁卻大喜,匆匆走到言悅的麵前,笑著問:“哥,你說,我還能不能找到沈心?”

言悅皺著眉頭,看著他身後的沈心,一臉複雜:“她有了孩子,這個孩子,是她和許燕斐的,你要什麽女人沒有,為什麽偏偏是她?”

這個問題,言星繁想過無數次。

為什麽會是她。

為什麽偏偏是她。

可是這些問題回過頭再想的時候,是沒有答案的。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喜歡她。

“哥,你有辦法幫我找到她,對不對。”

“是,我有辦法找到她。”言悅的目光越過言星繁看到身後的沈心,一字一句:“但是,如果我告訴你,她和許燕斐在一起呢?你是不是也要找她?”

言星繁的神色微微一動。

沈心握緊雙手,當斷則斷。

如果現在不再說明,這件事永遠沒有辦法了結。

言星繁怔了一下,咬著牙說:“她和誰在一起,我不管,我隻想聽她跟我說,當初和我結婚,是她願意的,就可以了,其實……我要的……真的不多……”

這句話,就像是綿綿的針,一根一根的紮進沈心的心裏。

他的背影此刻看上去,多麽像現在的她。

都在拚命勇敢的去追求愛情,可是到頭來卻是遍體鱗傷。

又有多少次,她也渴望別人能夠理解她。

“你別忘記,你是言家的四少爺。”言楚的聲音淡淡的從身後傳來:“你不是普通人,你也不可能過普通的日子,你將來會繼承言家所有的財產,這些在外人眼裏看來可能幾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你的身份,注定了你要娶的女人,不會是沈心。”

“為什麽?”

“因為跟你爭沈心的人,是許燕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