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走出巷子以後,突然才發現,這個世界真的是圓的。

想當初許燕斐在監獄裏出生,沒有享受過一天父母的寵愛,就被送到了孤兒院。

他明明有父有母,卻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最後,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慘死在自己的麵前。

而殺死母親的凶手,就是自己的父親和奶奶。

這樣重大的打擊,無論對誰而言,都是難以承受的。

許燕斐堅持了幾十年,他一直都在等待一個報複的機會。

之所以考警校、興許是為了能夠回到許家,隻有回到許家,他才能夠展開他一係列的報複計劃。

那麽大的一個企業。

就這樣,說沒就沒了。

沈心突然覺得有些冷,不禁裹緊了自己的身體。

突然,他聽到身後有人喊她:“沈心。”

她下意識的回頭,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緊跟著,當頭一棒,便不省人事。

“這人,應該怎麽處理?”

“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有經驗嗎?再說了,你不是一直都愛慕她嗎?聽她的話,那就做下去。”

“你就不怕……事情敗露,許燕斐可不像我們想的那麽簡單,他一直都在隱藏實力。”

“我知道,他缺個證據,但是他這輩子都別想得到這個證據。”

“那……我先卸掉沈心一條胳膊,發信息給許燕斐,讓他看著。”

“一條胳膊……手指吧,反正她一直也砍過,那根手指,活動不靈敏,別太著急,小心適得其反。”

暈暈沉沉中,沈心隻覺得指尖一陣疼痛,緊跟著,便什麽感受也沒有了。

夜禾一早就收到消息,趕到酒吧的時候,許燕斐還在樓上沉睡。

“出大事了。”夜禾匆匆的推醒許燕斐:“我收到了消息了,沈心被卸了一隻手指,信息的來源不明確。”

許燕斐微微睜開雙眼,聲音淡然:“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下午應該能出來。”

夜禾詫異的看著許燕斐:“這麽說來,你早就知道?”

“狐狸尾巴,始終要出來的。”許燕斐站起身來,穿好衣服:“他處心積慮的幫沈心改頭換麵,其實不是想折磨她,而是想折磨我,但是很不湊巧,他選擇和那個人合作。”

夜禾怎麽都沒想到,許燕斐從那晚沈心畫畫中就知曉了她的身份。

甚至連沈灃窩藏的地點他都知道。

他一直不肯說,甚至放任沈心和言星繁回國,就是想知道,他們背後究竟想做什麽。

夜禾擰著眉頭,怯生生的說:“三爺,我覺得……您是不是有點殘忍?我剛知道消息,都覺得……一個女人,被折磨成這樣……會不會有點……”

“我知道。”許燕斐微微垂下眼眸:“但是很多事情,本身就是無奈的,從一開始,她接近我的時候,我就警告過她,別離我太近。”

沈心為了尋求一個真相,當了小姐那麽久。

在她接近‘三爺’的時候,他曾無數次給過她機會,告訴她,他很危險,別靠近。

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

現在,一腳踏進他黑暗的生活,也就別想著出去了。

“難道,您不打算給他們一點厲害嚐嚐嗎?”

許燕斐望著窗外,點燃香煙:“還不到時候,最重要的,我想讓她看清楚,這個世界有多殘酷。”

……

沈心昏迷了很久。

暈暈沉沉的醒過來時,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黑暗的地方。

手指在初遇許燕斐的時候,被自己給砍過。

雖然後來去接起來了,但始終沒辦法活動靈敏。

按照醫生說的話,這根手指,有跟沒有,並沒有什麽區別。

所以沈心隻看到自己當初被砍掉的手指,再次割斷,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疼痛,並不是主要的。

緊跟著,她看見了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站在她的麵前。

他帶著黑色鴨舌帽,看不清他的麵容。

並且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

“視頻,我已經發給許燕斐了,至於他會不會來救你,或者說,對於他而言,究竟是你更重要,還是那個女人更重要。”

沈心頭疼得厲害,撐起所有的力氣,無聲的反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你不是很想知道許燕斐到底愛不愛你嗎?我今天就可以給你答案。”

男人居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並且還知道她和許燕斐之間的糾葛。

他到底是誰……

為什麽會這麽仇恨她和許燕斐。

沈心一時想不到,隻覺得頭昏沉,沒過多久,又沉睡了過去。

耳邊時不時傳來‘叮叮’的聲音,她微微睜開雙眼,隻看見男人背對著她,在玩刀。

沒過多久,他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電話,冷嘲熱諷:“終於接電話了,怎麽,不管她了是嗎?”

男人停頓了一下,不知道許燕斐和他說了什麽,他情緒有些激動:“沒事,咱們好好玩一輪,當年你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死,現在,我也可以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沈心死!”

男人說著,激動的站了起來:“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放棄你現在所有的東西,單人赴會,隻要你來,我就放過她,不然,我每天都會切掉她一根手指!”

說完,男人掛斷了電話,走到沈心的麵前,拿著手機諷刺:“看看,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他不肯放棄他所有的東西,就連來看你都不願意,他明明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卻放任你不管,看你受苦,瞧瞧你這張臉。”

男人的刀刃,冰冷的貼在她的臉上:“換了一張臉,受了不少苦吧?你知不知道,你這張臉,很像一個人?嗯?”

沈心渾身顫抖。

許燕斐知道所有的真相?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沈心?

而且也知道她受過多少苦?

看著沈心露出痛苦的神色,男人大笑:“對了,你這張臉,是我給你的,我要讓你像她,像她一樣,永遠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男人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就像是瘋了一樣,居然在屋子裏跳起舞來,似乎在為了某一件事情的到來而狂歡。

那樣可怕的模樣,令人心驚膽戰。

他是一個瘋子。

徹頭徹尾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