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許燕斐接過電話,麵無表情:“不如你們回想一下以前,再來說殘忍這個詞。”

許燕斐故意不斷電話,似乎想讓許意聽著外麵尖銳的慘叫聲。

夜禾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指著那女人說:“那不是老吳的老婆嗎?”

說完,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難怪你之前讓我去牽線呢,原來你故意讓許歡媛去勾老吳,然後又把消息透露給老吳的老婆。”

老吳是許歡媛的‘客人’。

有意思的是,老吳曾經是許家的合作夥伴。

在許家最落魄的時候,老吳上門了,指名道姓要許歡媛作陪。

許歡媛第一次下海,也都是因為老吳。

在得到一筆豐潤的金錢後,許歡媛才算是徹徹底底的進入這一行。

可以說,老吳是牽頭人。

但誰都沒想到,後麵牽頭引線的人,其實是許燕斐。

他故意讓老吳去勾搭許歡媛,引她下海後,讓許氏的高尚門風徹底落魄。

“吳家在商界的勢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他老婆是媒體界的一把手,也不知道會把許歡媛寫成什麽樣。”

掛斷電話後,許燕斐冷漠的望著遠處:“會不會寫成現代潘金蓮?”

夜禾渾身一抖,看著許燕斐:“你這玩的真狠,你說老客戶,真的就變成了‘老客戶’,這多尷尬。”

許燕斐隻是笑笑,沒有言語。

眼看著老吳的老婆揪著許歡媛打了好幾巴掌,許歡媛掙脫開了,竟直衝衝的朝著許燕斐這邊跑來。

近了,她才發現,坐在車上的人,是許燕斐。

她的眼裏露出了震驚、詫異、驚喜,她瘋狂的朝著這邊跑來,一邊跑,一邊喊:“救我,燕斐!救我!”

許燕斐隻是衝她笑笑,然後冷漠的突出兩個字:“沒門。”

沈心就坐在許燕斐的身旁。

她能看見許歡媛眼裏的絕望。

對於許歡媛而說,這扇車門,就是生門,而外麵,是地獄。

沈心第一次那麽真誠的感覺到,為什麽所有人都說許燕斐可怕。

他的報複還有他的隱忍,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

沈心隻覺得自己的手掌一陣一陣的發涼。

如果許燕斐一開始就決定要犧牲她,或者說在許燕斐的心裏,她毫無地位,那她今時今日的下場,會不會也跟許歡媛一樣?

一想到這個,沈心的後背一陣冷汗。

許歡媛跑到了車前,死死抓著許燕斐的衣服,苦苦哀求:“燕斐,救救我,我好歹是你的親人,我求你了,你跟爸爸的事情,其實我也很惋惜的,真的,我求你了,這件事不關我的事,你不能把仇恨加在我的身上,救救我吧。”

許歡媛被打的滿頭是血,四周圍觀的人很多,也有人報警。

但是,警察來的速度太慢,而對方帶的人手太多,前來支援的警察也被攔住。

看著許歡媛眼裏的絕望,就好像看到多年以前自己的母親,也是這麽絕望的看著。

許燕斐的笑,很冰冷,他一點一點的推開許歡媛,笑著說:“我這個人,睚眥必報,而且很瘋狂、不理智,最大的特點就是連著所有人一起對付。”

許歡媛震驚的看著許燕斐。

她突然才發現,自己不認識他。

真的不認識。

“你這條走狗,許家養了你多少年,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心血,許氏……許氏都是留給你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我是你的親人!”

興許是見識到了許燕斐的真實麵目,許歡媛的心態蹦了,指著許燕斐破口大罵。

許燕斐隻是淡淡的說:“開車,綠燈。”

夜禾‘哦’了一句,直接踩下了油門。

沈心皺著眉頭,看著車窗外的許歡媛,略有擔憂:“真的……沒事嗎?她會死的。”

“大姐,這裏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喏……警車都到了,她頂多就是被狠揍一頓,馬上就沒事,而且還會有賠償哦。”

夜禾說的很輕鬆。

沈心卻有些說不出的情緒在心頭湧動:“可是……她跟長輩的事情,真的沒有關係,這樣對她,會不會不太好?”

恰好,路口以後,又是一個紅燈。

夜禾停下車,長歎一聲:“哎,果然感同身受都是謊話,我問你,沈珀捅你的時候,你家人這麽對你的時候,你是隻恨一個人呢,還是全部都恨?”

“都恨。”

“你的憤怒,來源於那是你最親的親人,你遭到了背叛,周圍的人,都不可能會有感同身受這一說,同理,你不能隨隨便便去以你的角度來斷定燕斐這麽做應不應該,因為那是他最親的親人,如果不是遭遇過最致命的打擊,誰會對自己的親人這麽冷漠?我們不是冷血無情,我們也是人,有血有肉。”

夜禾一番話,給了沈心重重一擊。

她不知道許歡媛在這裏扮演什麽角色。

也不知道許燕斐在許家那麽多年,許家的那些人是否也有對他進行過殘忍的對待。

她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就去指責許燕斐的不是,指責他的殘暴。

沈心一下子慌了,她扭過頭看著許燕斐,慌慌張張的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她突然停了一下:“對不起,我好像,沒有什麽理由指責你的不是,畢竟我不知道……”

“沒事。”許燕斐淡淡的開口:“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立場,都有自己的經曆,不理解,並不代表我不會繼續這麽做。”

不知道為什麽,沈心總覺得許燕斐這話,有一點點生氣的意思。

她有些尷尬的坐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夜禾插嘴:“行了行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像我,我爸媽不要我,外麵的人還說是我調皮,所以才不要我呢,我去他的,小爺多小就被扔了,能調皮到哪裏去,擺明就是不想要。”

夜禾在調節氣氛,沈心知道。

她低下頭,喃喃自語:“確實,感同身受太嘲諷了,我們誰都沒有經曆過對方的生活,怎麽有資格去評判別人到底該不該這麽做。”

許燕斐微微打量著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沒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