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之前明明很思念許燕斐,期待著與他見麵,可是當許燕斐真正出現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把思念之情表達出來。
許燕斐走進房子,四處打量:“不錯,跟之前好像沒什麽變化。”
“嗯……你之前也住在這裏嗎?”
“這個地方,是我曾經想過要養老的地方。”許燕斐笑了笑:“我是不是想得太遠了?”
他的黑眸很是深邃,尤其是望著自己的時候,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沈心趕緊躲避目光,岔開話題:“你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水。”
沈心走得匆忙,經過許燕斐的身旁時,沒有看清腳下的路,竟被地毯給絆倒了。
她輕聲尖叫,感覺到一雙大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腰身。
緊跟著,便倒在了許燕斐的胸口。
她的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能夠很明顯的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沈心。”許燕斐的聲音沙啞,右手扣著她的後背。
沈心渾身發麻,沒有任何的力氣推開他。
這個世間,大概也就許燕斐能夠令她這般心慌意亂。
“你瘦了。”他的語氣淡淡的:“在這裏不開心嗎?”
沈心鼻子微微有些酸澀:“不是不開心,就是很想你。”
這句話,終於說出口了。
她思念許燕斐,很思念。
她不知道他在外麵過得怎麽樣,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去找他的麻煩,甚至在擔心,他有沒有死,會不會受傷。
每一次,隻要想到許燕斐受傷,她的心就會疼。
可是她什麽事情都做不了,就像第一次許燕斐為她擋槍,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傷。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太可怕了。
伸出手,緊緊抱著他的腰身:“能不能允許我自私一點,抱著你?”
“身體是你的,想抱多久都隨你。”他貼著她的耳畔:“沈心,你在難過什麽。”
“我怕你死了,我怕你撐不到我們的三年之約。”
許燕斐微微笑了笑,抱著她沒有言語。
那一刻,沈心無比的貪戀許燕斐的懷抱。
突然,沈心想到了夜禾說的話,趕緊推開許燕斐問道:“夜禾說,鄭菁荷去找你的麻煩了,現在怎麽樣。”
許燕斐似乎並不想提到這個話題,笑著說:“不是要給我拿水嗎?”
沈心愣了愣,‘哦’了一句後,轉身走進廚房。
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許燕斐站在海岸邊打電話。
說的是法文,沈心一個字都沒聽懂,隻是看著許燕斐的表情,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掛斷電話後,許燕斐轉身,看見沈心就站在礁石上。
他突然莫名其妙問了一句:“沈心,我再問你一遍,那個孩子,是不是我許燕斐的?”
沈心一愣,握緊雙手。
她很想說是,可是該怎麽說出口。
猶豫再三,‘是’那個字,已經卡在咽喉口了,準備說出來的時候,許燕斐的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說的中文。
“你現在乖乖在那裏等著我回去,我立刻就到,夜禾應該也在路上。”
掛斷電話後,許燕斐便匆匆忙忙的走上了遊艇。
沈心手裏的水杯就這麽一直握著。
直到許燕斐走上了甲板,才想起來還有沈心,隻是遊艇已經開了,他便衝著沈心喊了一句:“有事先走,電話留給你。”
許燕斐把自己的手機扔在了沙灘上。
沈心默默的走到沙灘上,把手機拿了起來,再看著越來越遠的遊艇,心裏五味雜陳。
他剛來,就要走。
而且聽他的語氣,那個人應該對他很重要。
這麽重要的人,除了邱靜貞還會有誰。
可邱靜貞已經死了。
難道會是那個像極了邱靜貞的女人嗎?
想到這裏,沈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開始她以為許燕斐為了保護她,將她留在這裏,其實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這代表在他心裏,自己是有位置的。
“沒關係……”沈心咬著唇,把一杯水喝下肚:“我自己可以的。”
說來也奇怪,夜禾走了這一個月,她一個人呆著也不覺得有什麽,可許燕斐來了以後,她就覺得自己一個人呆在那麽空曠的房子裏,特別的孤獨和寂寞。
一如往常的打開電視,看著婆婆媽媽的電視劇,明明不是感人的片段,她卻哭得不能自己。
看著電視一直到晚上六點,四周隻有海浪的聲音。
突然,‘啪’的一聲,整個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中。
停電,這是第一次。
也是讓人覺得最恐怖的一次。
因為四周都沒有人,隻有被海水包圍的自己。
沈心哭著拿出手機,按下了許燕斐的電話號碼。
忙音很久都沒有人接。
而外麵傳來的海浪聲越發的洶湧澎湃,沈心嚇得大哭:“燕斐,你在哪裏!”
她不斷的按下許燕斐的電話,不斷的按著。
回應她的,隻有忙音。
許燕斐大概是不會接她的電話了。
沈心整個蜷縮在沙發上,像嬰兒一樣的抱著自己的雙腳。
海浪聲越來越大,似乎有下雨的趨勢。
沈心抱著自己,那一刻覺得像是被所有人拋棄,難過的情緒被放到最大。
她從大聲哭泣變成小聲啜泣。
突然,朦朦朧朧之間似乎聽到了腳步聲。
她以為自己是幻聽,可是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沈心的後背開始發涼,腦海裏抑製不住的想起自己看過的恐怖片畫麵。
雖然說來可笑,可是當遭遇到那種環境時,沈心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沈心緊緊抱著自己,哭著說:“很後悔沒有跟你說明白一切,孩子是你的……”
終於,那腳步聲停在了自己的麵前。
沈心沒有勇氣去看,深怕看到一個血盆大口的畫麵。
就在她以為鬼怪真的出現的時候,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的抱住,不斷的安撫道:“沈心,我來了,別害怕。”
沈心一聽到那句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緊緊抓著那人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哭。
“好了,好了,別哭了。”
他輕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