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我就是個如此斤斤計較的女人,我就是到現在都過不去這個坎,別說你們什麽都沒有,別說隻是年輕時懵懂的喜歡,我不信,你們也別玷汙了初戀這兩個字,初戀都是美好的,而你們即使分手了,即使你結婚了,即使她有了別人的孩子,你們還是繼續糾纏了這些年,你真當我是傻子啊。”

“你話說到這裏,我可就不得不反駁了,你說我和紫琪糾纏了這些年,在我這邊,我和她就是清清白白的,蕭沛語我告訴你,我問心無愧。”

“可你呢?你說說你和你身邊那位天天為你死纏爛打的青梅竹馬,你們糾纏了多少年啊?你出生一個月他就出生了不是嗎?從那以後你們連睡覺不都是在一張chuang上的嗎?你知不知道每次蕭浩煜那個家夥在我麵前炫耀,小時候他背過你上山,他拉過你下海,他給你擦過鼻涕,你為他掉過眼淚,你敢說你們就什麽都沒有嗎?……”

“你混蛋,厲景鎬,你明知道我和浩煜什麽都沒有,你還說這樣的話氣我,別那你們之間的齷齪和我們的純潔相提並論。”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她開始控製不住的情緒,以前她從來不會這樣的,可為什麽一碰到關於他的事情,她就變得如此歇斯底裏。

就算蕭沛語說的話已經很傷人了,可他知道,她是在氣頭上,不需要去計較,現在她越生氣,不就是代表,她很在意嗎。

“你知道那個時候我的感覺嗎?我嫉妒的都發瘋了,我真特麽的想要回到三歲,那個時候,我就看著你出生,我要比他早一個月出現在你的生命力,而不是晚了他二十年。”

帳篷根本就不隔音,外加山裏的夜更是格外的安靜,所以在另一個帳篷裏的本就敏感的田紫琪還是聽到了蕭沛語剛才失控的嘶吼。

田紫琪不顧張敬航的製止,直接闖到了厲景鎬的帳篷,看到的就是厲景鎬和蕭沛語坐在地上互相對視的一幕。

……

“我不!”蕭沛語思考一下都沒有就直接拒絕,怎麽可能,他竟然讓田紫琪將就著和她睡一個帳篷?

到底是誰將就啊?憑什麽啊?這一次,她決不妥協,讓她和一個不喜歡,甚至討厭的人住在同一個空間裏,她寧願睡野外。

“別鬧了好不好,今天已經很晚了,而且紫琪趕來這裏一定很累了,今晚先早點休息,明天我再過去和王伯打招呼。”

嗬,嗬嗬,是她再鬧嗎?她跑來這裏很辛苦,那天她來的時候,怎麽就沒發現他如此的擔心她累壞了啊?還有明天!明天她還不走嗎?還有繼續住在這裏嗎?

蕭沛語很用力的甩開厲景鎬的手,“我不同意,今晚你們誰都別想進這個帳篷,它是屬於我自己的。”

說完,她指著站在一邊看戲的田紫琪,“還有她,我一分鍾都不想看到她,沒有明天,明天你就必須讓她回去。”

“沛語!”厲景鎬喚她的聲音有些高,他沒想到她會如此的不識大體,剛才他都和她說了那麽多,她竟還是如此無理取鬧。

“你為了她凶我。”蕭沛語委屈的哭哭啼啼。

“我……”他那是凶她,明明是她蠻不講理啊,可看著她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他還真是百口莫辯。

“厲景鎬,你混蛋,我恨你。”蕭沛語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蠻橫小氣過,可突然間她覺得這樣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心,她不想像從前那樣,有委屈就憋在心裏,憋的越久,想說出來的欲望就越小,以至於會導致,再也說不出來了,就慢慢的堆積在心裏,潰爛成傷。

蕭沛語自己鑽進了帳篷,很用力的拉上了門簾,很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厲景鎬還從不知道會這樣的蕭沛語,他竟是手無足措的,根本沒有一點點兒的策略,他回頭有些尷尬的看了眼田紫琪,“不好意思,她還在生氣。”

田紫琪在看到蕭沛語的時候,心已經跌倒了穀底,有蕭沛語的地方,她田紫琪在厲景鎬的眼裏根本就不存在,即使她一個人愛的再用力,也還是一個人的愛情。

可剛才看到蕭沛語那幼稚的行為,她感覺心情有些飄飄然的上升,這不是在間接的給她創造機會嗎,聰明的田紫琪在心裏竊喜嗤笑,蕭沛語,你個笨女人。

“對不起,我沒想到她會這裏,如果我知道她來了,我一定不會來的,就算再想見到你,再擔心你,我也不會出現這裏的,而且看來,我的出現,讓你們吵架了。”

哎呦喂,怎麽辦,我最討厭這種說話不走心的女人了,明明到底是怎麽想的,心裏都給個明鏡似的,卻非要如此的虛偽。

“你的確不該來。”厲景鎬沉聲說道,他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脫口而出了。

“啊?”可能是他的聲音有些太低,田紫琪不是很確定她剛才聽到的那句太多傷人的話。

厲景鎬抿嘴牽強一笑,“沒事,我是說,你來這裏,卡卡一定會想你的。”

說到卡卡,田紫琪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憂傷了,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和卡卡分開過,的確她走的那天,卡卡哭的都岔氣了,可想到能感動到厲景鎬,她就什麽都不顧了,可還是萬萬沒想到,蕭沛語比她早一步的來了。

“剛離開他的前三天,我都直接沒合過眼,一閉眼就想起他送我到火車站,哭的歇斯底裏的樣子。”

“等休息幾天,就回去吧,你能來這裏,我已經很感激不盡了,但我早就給你說過,我們之間不存在可能。”雖然這樣對田紫琪很不公平,她千裏迢迢的隻為能來見到他,的確很殘忍,可如果他不說清楚講明白,才是真的很殘忍。

這輩子,他能愛的,隻有蕭沛語一人了。

“鎬……”田紫琪傷心透頂了,他怎能如此的絕情,難道她的付出,他一點點兒感到都沒有嗎?

“很晚了,你去張敬航那邊將就一晚吧,今晚我和敬航就在外麵給你們巡邏。”厲景鎬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張敬航實在忍不住了,再不說話,今晚就要依祖國大地為床,蓋浩瀚天空為被了。

“其實,我一直都很想說,我那邊還有一個帳篷的。”

厲景鎬當時聽了就想上去將張敬航狠揍一頓,他早幹什麽了。

田紫琪趕來這裏的確也很累了,所以沒有在纏著厲景鎬,厲景鎬和張敬航在他們兩個帳篷中間搭新帳篷。

“你找死是不是,有帳篷你早不說。”

“我那不都是為了你和嫂子啊,如果不是我,你和嫂子能同睡好幾夜啊,等你們喜結連理了,必須請我吃大餐,為了你們能重歸於好,我容易嗎?你倒好,整來這麽一出,看你如何收場。”

他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是忘了自己為什麽非要跟著他一起躲到這裏來,小師妹窮追不舍的要結婚,許念一卻找個比他優秀百倍的男人嫁了,他為何不娶小師妹,那不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啊。

“哎,問你個假設性的問題。”厲景鎬突發奇想,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很有價值。

聰明如張敬航,他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回答,“沒有假設,就像你即使沒有蕭沛語,也不會愛田紫琪一樣,可我卻沒有你那麽好運,你遇到的是蕭沛語,我遇到的許念一。”

蕭沛語選擇的是等待,許念一選擇的終結。

張敬航實在憋不住的好心提醒了一下厲景鎬,“剛才我去你那裏找扳手的時候,發現嫂子一個人躲在那裏哭呢。”

厲景鎬頓住手上的動作,心也跟著抽疼起來,瞬間整個身體的血液裏,都好像有千萬隻螞蟻撕咬著。

“她就是那樣,自己一個躲起來的時候,才會把憋在心裏的淚都哭幹淨。”他握緊雙拳咬牙忍著身體突如其來的不適感。

張敬航敏銳的一眼就發現了他的不適,他的額頭已經被細汗打濕,“你不舒服?”他有所緊張的問。

厲景鎬皺緊了英氣的眉,壓抑著身體帶給他難以承受的痛苦,“還好。”

“你為什麽不告訴她?非要把自己偽裝成超人嗎?和她說一聲疼,就那麽難嗎?”張敬航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至尊無上,明明就是兩個分不開的個體,卻硬是要生生的撕開,別說他們難以承受那份痛苦,就連旁觀者看了都不堪入目。

“這些年,她為我付出的夠多了,不想她再為了我擔心,為了我而過的不好,準備來這裏的時候,我就不該去找她,她竟然還獨自一個人跑來這裏,想一下那幾天她受的苦,我就心疼,我就恨自己。”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又怎會遭這份罪。

張敬航隻覺得太無奈,平日裏覺得厲景鎬這人也算是雷厲風行,當機立斷的人,怎麽一遇到感情這件事,就如此的優柔寡斷,磨磨唧唧呢。

“厲景鎬,說實話,有時候我挺瞧不起你的,你說你想愛就愛,不愛就拉倒,想過就一起過,風雨同舟,同甘共苦,如果實在覺得沒法過,那就滾出對方的世界,各回各家,你說你們總是這樣耗著,熬著,是何必呢?你們以為這是熬中藥呢,熄火慢燉,時間越久藥效越好啊。”

厲景鎬似乎被張敬航的幾句話戳到了重點,悲悲戚戚的苦笑著,“是啊,有時候我也希望她能和許念一 一樣,幹脆利落的嫁給蕭浩煜,至少能斷了我的念想。”

一提到許念一這三個字,張敬航瞬間變臉了,“丫的,合著我安慰你,你卻倒打一耙來挖苦我是不是?”

“我還沒那意思,我對你的,真的羨慕。”

他就站著說話不腰疼吧,天知地知,他張敬航自知,許念一的選擇給他帶來的是怎樣一樣難言的痛。

“話說回來,你和許念一真的就……over了?”

“不知道。”

他都這麽說了,厲景鎬就沒有再往下詢問,他看了一眼夜空,突然想到了什麽,“沛語她怕黑,我回去陪她了。”說完直接拍拍屁股轉身走人了。

張敬航看著身邊才吹到一半的氣墊,重se輕友,明知道吹氣筒壞了,還讓他一個人吹兩個氣墊,他在心裏詛咒她,今晚就算回去也吃不到肉,嚐不到鮮。

他著絕對是故意的秀恩愛,虐他這樣的單身   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