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離我遠點。”此刻這個凶神惡煞的她和剛才在田紫琪麵前那個嬌滴滴的她還真是相差不止十萬八千裏啊。

“看來我今晚一定要做點什麽,才對得起你的腰酸背痛啊。”他很是厚臉皮的調戲了她一下下。

“我告訴你,厲景鎬,我要田紫琪馬上消失在這裏,不然指不定我還會做出什麽離譜的事情來,今天你也見識到我對她的反擊了,我可不是省油的燈。”

“那如果田紫琪一直不走,你要怎麽辦?”

“我……我走!”

“你確定。”

“以及肯定!”

“好,那明天我找人送你回去。”

“你……”

雖然這麽做會讓她難過,可還是不能讓她留在這裏,既然有這麽好的機會能讓她離開,他也隻能這麽做了。

表麵上他和張敬航出現在這裏是為了幫走不出大山的孩子建一座學校,可暗中隱秘的那件事,他是不會告訴她的,如果事情一旦失敗……

厲景鎬、蕭沛語兩人麵對麵的盤腿坐著,蕭沛語心裏一陣一陣的刺痛,他從來就不稀罕她的付出,也不想要她的付出。

蕭沛語起身一個用力將厲景鎬撲倒,她爬在他的身上,張開嘴巴很用力很用力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聽到他忍不住的從牙縫裏倒吸一口氣,‘噝’的一聲,她的才緩緩的鬆開了嘴巴。

即使很疼,但他還是僵著身子沒有一絲的拒絕,他能做到的隻有承受,如果這樣可以抵消一點點她的心痛,那麽他願意承受更多。

“回去吧,算我求你。”許久,寂靜的帳篷裏傳開了他淡漠卻足以刺骨的聲音。

爬在他肩上的蕭沛語冷然一笑,心中一片淒涼。

“我來的前幾天,我媽告訴我,你給我爸移植的那顆腎,我爸的身體已經排斥了,本以來我來這裏感動你一下,你就會毫不猶豫的把另一顆腎也捐給我爸了,實在沒想到,計劃還沒開始實施,我就要被你趕走了,看來一直以來,是我太高估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了,回家都不知道該怎麽和爸媽交代了。”

蕭沛語涼涼淒淒的說著違心的話,她的爸爸的確住院了,但這次來的目的,真的不是因為那個原因啊,但在他麵前,她卻極力的想要維護好最好的自尊,不能讓他以為她無止境的愛著他,而就不在意甚至忽略她的心傷。

“ 媽怎麽沒告訴我爸的身體不好了。”他倒是不在乎蕭沛語說的那些傷人的話,而是擔心起她爸爸的身體。

蕭沛語笑的更淒涼,“怎麽,現在告訴你了,你要考慮一下把剩下的那顆腎也送給我爸嗎?”

厲景鎬沉默了,對於蕭沛語的咄咄逼人他無話可說,現在他真的做不到,即使他想要捐,醫學上也會否定的,他現在的身體根本不適合捐任何一樣器官。

他的沉默換來的是蕭沛語的嗤笑,她揶揄的冷聲說道,“好好把你的腎放在裏麵吧,你想送,也要看我稀不稀罕。”

“那我明天就找人送你回去。”對於她趕緊滾蛋這個問題,他還真夠幹脆的。

一整天她一口飯都吃不下,而他也沒有進過她的帳篷,等到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她就準備睡覺了,明天就要回去了,再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裏,實在不是她的風格,人家都不稀罕,她有何必牽強,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剛嫁給他的時候,她就懂了。

深夜裏根本就沒有睡著的她聽到了他的到來,他攝手攝腳的躺在她的身後,手輕輕的摟在她纖細的腰際。

等確定她沒有拒絕之後,他才緩緩的舒了一口氣,放鬆了僵硬的身子,他在她的後頸上蜻蜓點水式的吻了一下下。

“你這是做什麽?好像還對我戀戀不舍似的,就不怕我誤會啊。”對著著他的蕭沛語,淡漠冷清的說道。

厲景鎬沒想到她還沒有睡著,有幾秒鍾的愣怔,等緩和過來,他將整張臉埋在了她的後背裏,“你就當我喝醉了,現在的我是不清醒的,好不好?就讓我抱一會兒。”

“可你渾身上下一點兒酒味都沒有,演戲也應該專業一點吧,我做不到假裝。”蕭沛語語氣裏都是對他的揶揄和悲涼。

厲景鎬選擇沉默。

蕭沛語在他的懷裏轉過了身子,借著迷暗的月光,她凝望著他,“厲景鎬,你給我吧,我想要。”她說的幹脆而又直接。

厲景鎬的眉心瞬間緊蹙,他清楚她的要求,可他卻……

“對不起。”他隻能這樣做。

蕭沛語冷冷一笑,“那你深更半夜的偷偷潛入我的帳篷,是為了什麽啊?厲景鎬,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虛偽了?”

“不是的,我隻是……”隻是想再抱抱你,哪怕就一會兒。

“別告訴我你沒想法,你的身體已經背叛了你虛偽的謊言。”蕭沛語。

“沛語,我真的不可以。”

“怕我賴著你啊,我蕭沛語不是田紫琪那種難纏的女人,我說好了明天走,就一定天一亮就出發。”

“不是這樣的,是我……”該如何解釋,無法解釋的,如果把那件事情告訴她,她會難以接受的。

“敷衍一下都很難嗎?”蕭沛語已心灰意冷。

“閉上眼睛……”他暗啞著聲音,命令卻又溫柔的輕聲道。

她才是他的毒,這輩子都戒不掉的毒。

……

……

……

夜空的月光忽明忽暗,它時而躲進雲彩,時而露出整張笑臉,時而還半----遮半----露的,像是在和漫天的星星捉迷藏。

帳篷裏彌漫著兩人忽沉忽低的氤氳氣息,已是旖旎一片……

十天後,蕭沛語坐在自家的陽台上,剛剛睡醒的她發現窗外下起了小雨,她不顧一切的趕到他那裏時,下的是傾盆大雨,而她回來了,隻是睡了一覺的功夫,原本還晴空萬裏的白,天,就到了夜間的淅瀝小雨。

彩色霓虹燈下的小雨點,猶如彩色的碎鑽,淅淅瀝瀝的讓窗外的夜顯得那麽美,美的讓人心疼。

那天天亮後,他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絲麵出現在她惺忪的眼眸裏,不知道是剛醒來視線太模糊,還是那碗麵冒著的嫋嫋熱氣迷糊了她的視線,總之,那一刻她眼裏的他,不再清晰,模糊的讓她感覺,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她以為他會送她穿過那三座山的,可他沒有,她以為回來的途中,她會哭的稀裏嘩啦,可她竟一滴淚都沒掉,直到今天,此時此刻,她都沒有掉眼淚的欲望。

手機鈴聲打破了房間裏的寂靜,她看著在客廳矮幾上忽明忽暗的手機,她回來前隻告訴了一個人,蕭浩煜。

“喂。”

“在哪裏?”

“家。”

“等我,我馬上過去。”

“很晚了,你不睡覺來幹什麽?”

……

他還沒說話,手機已經先一步切斷,蕭沛語盯著黑掉屏幕的手機發呆了數秒,幸虧當時沒嫁給他,發現這人越來越不靠譜了,連話都不講明白就掛電話。

蕭沛語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喊餓的聲音,她到廚房裏轉了一圈,家裏什麽都沒有,連包泡麵都沒有,為了厲景鎬那個爛人,她過的這都是什麽日子啊。

自從遇見了他,她就每一天是為自己好好的活著的,當初死皮賴臉的追他時,她都已經失去了自我,嫁給他後就更別提了,他一個月頂多回家一次,根本就沒有像正常過日子過過一天。

‘厲景鎬,你給我聽著,這輩子你都別想再打亂我的生活。’他指著一堆他留在這個家裏的生活用品發誓道。

剛準備把這裏屬於厲景鎬的所有東西都當成垃圾一樣扔掉,門剛打開,先進來的就是剛才來電話的那個人了。

蕭沛語看著風塵仆仆而來的蕭浩煜,“我都說了很晚了嗎?你跑幹嘛?”

“我也沒說沒來啊,你這是準備搬家啊?”蕭浩煜打量著她兩手提著的四個大袋子。

“要你管。”將手裏沉甸甸的袋子放在門口,“過會兒領走的時候,幫我領下去。”

“是什麽啊?”

“垃圾。”

蕭浩煜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隻看她臉上的表情就已經看清楚了黑色袋子裏的東西,“你還是自己下去扔吧,剛才你不是說了,不要我管的。”

“你……你也欺負我是不是。”

“我要是欺負你,就不會大半夜的跑來,隻為看你一眼,是不是在見了厲景鎬之後,還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這樣的話多少是夾雜著悲哀和淒涼的,可他就是拿自己沒辦法啊。

從來不知道自己將被一個女人降住了,他什麽時候也能遇到自己的真愛啊,哪怕狗血一點兒,他也願意飛蛾撲火的試一次。

“蕭浩煜,你以後的老婆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是嗎,那你為什麽不選擇,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啊。”

“我錯了。”

“反正他也不要你了,你就勉為其難的嫁我唄,我再做一次好人,如果知道你們的結果是這樣的,和你結婚那天,說什麽我也不該放手。”

“假如那天你沒放手,我就不會逃走了嗎?”

“蕭沛語,你真夠壞的。”

“……”

“……”

天際微微有了亮光穿透雲彩時,蕭沛語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她躺在沙發上,手裏還有沒吃完的蛋糕。

昨晚他會來,就是知道,她家裏一定什麽都沒有,她一定會懶得下樓而選擇挨餓,有時候他真恨自己對她的太了解。

他不明白厲景鎬為什麽會把她趕回來,或許是那邊的生活真的很艱辛,或許是他有難言之隱,但絕對不是如她昨晚心如死灰般說的那樣。

三個月後,厲景鎬的一通電話再次打破了蕭沛語剛要恢複的平靜,她本不想接的,可她就是那麽沒出息,控製不知自己。

“我過幾天就回去了,我聽夏遠說,你懷孕了。”

“我是懷孕了,但你什麽時候回來,與我無關。”

“沛語……”

“還有事嗎?我還在工作,很忙。”

“等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