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做賊心虛,說了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掩飾那個謊言。
強作鎮定的往床前挪動著步子,嘴角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什麽話?”
“我們……生個孩子吧!”他深不見底的幽眸靜靜地凝視著她,醇厚低沉沙啞的音質,傳入許念一的耳膜。
整個房間的空氣,瞬間凝結了,許念一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那一刻,就連呼吸,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清靈的水眸像是被強大的磁性吸引住了,估計此刻,房間裏有一隻小巧的螞蟻在移動都能聽得很清晰,可是沒有,房間裏隻能聽到喬治,平穩不亂的呼吸。
喬治性感的薄唇,往上勾了勾,皓白整體的牙齒,略帶玩味的咬了咬下唇,“怎麽是這樣的反應?嚇到了嗎?還是,你不會是丁克一族吧?”
他嘴角噙著笑,不管是俊臉上安逸的表情,還是幽眸裏驅之不散的溫柔,都讓讓他看上去,那麽的完美,所以這樣的要求,在他如此完美的要求下,這個問題好似也變得太正常,太讓人無法去質疑。
許念一隨著他醇厚的尾音,從自己失態的意識中清醒過來,微微的垂下眼簾,輕吐一口長氣,因為心裏的不安,還有不知那裏跑出來莫名其妙的緊張,讓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也小動作的掐著指甲,一步一步的緩緩的走進他,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邊。
這一切對喬治而言,都好像是在看著一個透明的許念一,他明明就知道,他的問題會讓許念一如此的不安,或者是更深的歉疚,可他就是容不得他的女人,對他有一絲一毫的隱瞞,或者是……
心裏素質明顯比許念一好很多的喬治,安逸的靠在床頭上,嘴角始終都帶著看似足以溫暖人心的好看的上弦月式的淡笑。
四目相視,這場心裏戰,更像是眼神與眼神之間的決戰。
他靜等她的回答。
她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
彌漫著神秘氣息的房間裏,寂靜了許久。
“喬治。”她水靈的眸子,帶著太多的心事,深深的凝視著喬治,多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理解她的一切。
“嗯 ,”他在喉嚨裏,發出一個有些冷的音節嗎,深邃的幽眸猶如天際在閃亮的那顆啟明星,足以看穿許念一心裏所有的心事。
許念一微涼的小手,落在了他溫暖的手掌心裏,緩緩的抓起他的手,輕輕的放在了自己平攤的小腹上,深深的凝視著漫不經心的他,“你…真的…想要個孩子嗎?”
“嗯。”依然是從喉嚨裏發出的音節。
喬治隻是想要看看,這個女人接下來的表演會是什麽?明明就是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在他的麵前卻還是表現出一副讓人忍不住憐惜的樣貌,這讓他從心裏對她嗤之以鼻,甚至他會覺得她的表演有些讓他惡心,想要馬上就揭去她偽裝的皮囊。
“如果我說…這裏,他現在已經住在了這裏,你會接受他嗎?”一個女人獨有的母愛,在這一刻都刻在了許念一的臉上,幸福的感覺,無言言語。
再多的憂傷,悲涼,在這一刻就已消失匿跡,隻能滿滿的滿足的幸福。嘴角那抹幸福的淺笑,更是笑得如此安逸,知足。
許念一很明顯的感覺到,放在她小腹上的喬治的手,往回抽到了一下。
是驚喜?還是驚嚇?從他的表情中,她看不出答案。
喬治的心隨著許念一的話,她那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狠狠地怔了一下,那種感覺,他無法言喻,難以形容。
嘴角原本一直都掛著的完美的弧度,也不知何時,變成了膛目結舌。
許念一知道,她的話嚇到他了,嚇到毫無預兆的他了。
“會接受嗎?”她三分畏懼,三分疑惑,一分是心裏掩飾不住的幸福,還有三分,是眼神中那抹說不清的乞求。
喬治粲然一笑,低眸看著她的小腹,大手輕緩的在上麵愛撫一圈,抬眸五分喜悅,五分質疑的凝視著她,“真的嗎?難不成……”。
喬治的笑還有他內心掩飾不住的驚喜,都讓許念一感覺到濃烈的幸福感,她突然感覺上天對她是那麽的眷顧。
嘴角噙著甜蜜幸福的笑,深深的點頭。
誰又能想到,她這抹幸福洋溢的笑,隻限於……此時此刻。
翌日中午,許念一還沒有換掉身上的睡衣,站在二樓看著一樓空空的餐桌,這麽久了,那張桌子,第一次沒有早餐,甚至沒有一句簡單的留言。
獨自坐在諾大的奢華辦公室裏,整個空間沉寂的足以讓人窒息,門外的助理察言觀色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因此,她已經一整天都沒有踏進那個緊閉的玻璃門一步了。
喬治冷冰冰的半靠著椅背上,那緊蹙的眉頭更是皺了一整天,深邃的幽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電腦屏幕上來回切換的圖片,是許念一一張張不同的笑臉。
她的笑,從始至終都是帶著劇毒的罌粟花,讓你恨之入骨卻戒不掉,更不想戒掉,害怕失去。
桌上的手機,不知道已經響了幾遍,瞥眼看了一眼上麵顯示的名字,“張敬航”,這個名字明顯的在此刻看到,是那麽的刺眼,諷刺。
嘴角一抹嗤笑,劃開了接聽鍵……
華燈初上,萬物升平,A市最大的酒吧,昏暗的燈光下,調酒師輕輕地搖擺著身體,極其優雅地調配著一杯五彩的雞尾酒;閃爍著急促的霓虹燈光,吸引著一個又一個饑渴而又需要安慰的心靈,吧台正中心獨坐著一個孤寂的身影,時不時的還有穿著妖嬈嫵媚的女人,過去挑逗一番,隻是,那個男人太過鎮定,每個過去搭訕的女人都很掃興的離開。
站在門口處的喬治,有數十秒的時間是看著張敬航在發呆的,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的他們怎會想到,長大後他們的關係會變成這般複雜,此刻心裏的感覺是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的。
……
張敬航優雅的放下手裏的酒杯,看了一眼手腕上限量發售的手表,扭頭看了一眼門口處,隨即,嘴角一抹不帶一絲一毫邪惡或者任何其他雜念的淡笑,讓人一時間就感覺到很濃重的親情的味道。
兩個男人四目相視,嘴角同一個弧度,深邃的幽眸更是像極了天空中那耀眼璀璨的星星,喬治帥氣逼人的走到吧台前,坐在了張敬航的身旁。
就隻是不到五米的一小段距離,就足以招來了全酒吧女人饑餓的眼神,那些如狼似虎的饑///渴女人,犯花癡的目光都同時聚焦到了吧台前,兩個極品男的身上……
隻是這兩個完美到極致的男人,對這裏庸脂俗粉的女人,都太不屑一顧,視若無睹的聊著天,在他們的眼裏,除了對方,就剩下那個站在吧台裏麵的調酒師。
什麽時候開始,他們之間隻是彼此的一個眼神,一顰一笑中都可以明白對方心裏的想法。
張敬航的深眸在他手裏打轉的酒杯間遊走,“我們兄弟兩人好久沒有這樣單獨坐在一起喝酒了,今夜我們來個不醉不歸,怎麽樣?”他舉起手裏的酒杯,很豪爽的一杯下了肚。
眼神裏的那抹無奈在這時隨即彌漫出來。
喬治一抹似笑非笑,勾了勾輕薄的唇,“兄弟,你比我想象的要心急,看來,那個女人在你的心中,比我想象的還要重要。”
他怔怔的直視著自己親如兄弟的朋友,直奔主題,他不想讓他們之間因為一個女人有任何的遮掩。
更不想為了個女人,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陌生,神秘。
張敬航更是多了些許無奈,感覺在他麵前,在真誠這一點上,他似乎並不是太光明磊落,畢竟從一開始,他喜歡許念一的那一刻開始,他心裏就很清楚,那個女人隻能是他的,永遠都是他專屬的。
可是,他的心還是……不顧一切也好,義無反顧也罷,就算是不曾想過會得到她,他還是將她深深的埋在了心裏最深處的地方。
別人觸不到,他也搬不出來的最深處。
“把自由還給她吧。”張敬航的話語間,帶著很明顯的期望。深不見底的雙眸,一直都落在,酒杯裏的紅色**上。
看來他們都不不太喜歡婉轉這個詞語,一針見血,直入主題是親人之間最重要的真誠,但往往這樣,會在不經意間傷害到最親的人。
“為什麽?”喬治冷冷的問。
腦海不由得出現了那天在咖啡廳外,看到的情景,看樣子,這是他們那天見麵交談的話題之一。
“你很清楚她和爺爺之間的關係,如果你那麽做,對她太殘忍了。”張敬航盡量的說服他,抬眸望著喬治陰冷的側臉。
張敬航很清楚,在他的麵前,談起已屬於他的女人,還是這樣的一個身份,已經讓他這個所謂的兄弟很不爽了,就算說不是因為他對許念一的念念不忘,也不會有人相信,如果他們之間不存在許念一,恐怕現在的談話早就因為他的離開而終止了。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如果日後還想拿回華一,就不要再插手我們的事,爺爺和公司那邊,不準你和多說半個字,她目前位置,還是我的女人。”
喬治心裏的惱火,一點一點開始噴發了,他是真的受不了,和對自己的女人有愛慕的男人有這一場談話。
此刻他心裏對許念一的怨恨,不由得更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