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縷溫暖的陽光,又是為誰而釋放著刺眼的光芒!
深夜,喬治從酒吧裏一身酒氣的回到家,屋內的燈光是暗的,沒有一點動靜,冷峻的臉上一抹冰冷的寒笑,笑容裏已摻雜著驅之不散的苦澀。
躺在客房裏的許念一,聽著他有些踉蹌的腳步聲,閉上了濕潤已久的清眸,豆大的淚珠滾燙的從眼角處滑落……
樓下的喬治,看著桌上擺著兩張工工整整的A4紙,上麵幾個醒目的工整的大字,‘離婚協議書’。
右下角女方簽名的地方,清晰的寫著‘許念一’三個字。
微醉的他,嘴角一抹耐人尋味的幹笑,深不見底的幽眸打在紙上的冷冽,仿若瞬間把那桌上的離婚協議書冰凍三尺。
翌日中午,
許念一睡到快晌午的時候才起床,托著有些沉重的身子,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走出臥室。
平日裏,這個時間喬治是一定不會在家的,感覺渴了,想要先下樓倒杯水,站在樓梯口,看著客廳意大利風情的乳白色沙發上的他,悠閑的眸子悠然自得的凝視在她的身上,漫不經心的品嚐著杯中的紅酒。
許念一的心停了一個節拍,眨了眨還睡意未退的朦朧的睡眼,對上了他不屑一顧的幽眸,隻是看他眼神裏傳出來的東西,就知道,越是冷靜無波瀾的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就越讓人痛徹寒骨。
許念一低下頭,不再看他,專心的看著腳下的階梯,一步一步緩緩的往下走著,轉彎去了餐廳,倒了一杯水。
即使沒有看他,身體周圍那股強烈的破人心弦的寒氣,也知道,他此刻是多麽寒氣逼人的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要談談嗎?”許念一扭過頭,對上他看不出任何波瀾的幽眸。
喬治眨了一下他深不見底的眸子,沒有說話。
就算是沒有語言的交流,許念一還是明白了他那一眨眼想要表達的意思,手裏的水杯放在了桌上,走到了沙發旁,坐下。
低著頭,剛好看到了桌上擺著的離婚協議書,右下方她簽名的地方,比昨晚多了一個名字,‘喬治’。
不可否認,她此刻的神態已經暴露了她的內心,一雙洗白如玉的小手,緊緊的互掐著,微長的指甲幾乎都要掐到手背的肉裏,緊蹙的眉頭,緊咬的唇瓣,極力不讓酸脹的眸子裏的淚水滴落。
他簽了,沒有一句不願意的話語,沒有一個想要拒絕的眼神,他就簽了,那麽現在,他會還坐在這裏,就是為了把這張紙親自給她嗎?
“是為了給我這個,才沒有去上班的嗎?”許念一盡量的讓自己保持著平靜,失去光彩的眼神,緊緊的凝視在離婚協議書上,喬治三個醒目的字上。
“怎麽這種表情,讓我覺得我簽上了名字,有很深的罪惡感,還是,睡了一夜,你就後悔了?”喬治不冷不熱的語氣,輕蔑的眼神盯著她悲傷的小臉。
心裏的痛並不比她少吧,可是那有怎樣,這不是她想要的嗎?現在又是怎樣,唇瓣在用稍微的用一點兒力度,就要出血了,指甲也幾乎都要掐到肉裏去了,他的心煩躁的想要他,不顧一切的將她擁在懷裏,對她說,“讓他做什麽都可以,但請不要傷害你自己。”
有些話,在他們之間,或許永遠都隻能在心裏訴說著。
“那我先上樓梳洗一下,換件衣服,我們去民政局。”許念一清秀的臉上,有無法掩飾的說不盡的憂傷,可是嘴角還在努力的想要留給他一抹笑。
隻是,那笑讓他看起來更是憤怒。
“不必了,離婚的日期我做了修改,所以,等到那一天的時候,我們再去民政局也不晚。”喬治修長的手指,毫無溫度的敲了敲離婚協議書上,填寫日期的空白地方。
許念一不解的看著他。
他嘴角一抹讓人太難捉摸的淺笑,“你肚子裏的孩子,出生的那天,就是我們離婚的日子。”他冰冷的說著,他的話猶如鋒利的冰劍,刺在許念一的心間,又冷又疼。
是啊,孩子,他們的孩子,他們之間還有孩子。
她怎麽忘記了這個,離婚協議書上並沒有關於孩子的事宜,這讓許念一頓時陷入了糾結和更深的悲涼中。
“孩子,你會要嗎?”許念一有些膽怯的看著他瞬間變黑的俊臉。
這個問題對她而言,問的太危險,如果他的回答是不要,她的心會多痛,如果他的回答是他都要,那麽,她要改怎麽辦?
“許念一,你什麽意思?”喬治怒目而視,真恨不得掐著她的脖子,問她,為什麽要問他這樣的問題。
她肚子裏的不止是他的孩子,還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愛情的見證,愛過的印記……
他急切的怒意,讓許念一的心平靜了許多,至少可以知道,他還在乎他們的孩子的,他是不會傷害到他們的。
“你不和我搶孩子嗎?我不能失去他,求你,可以嗎?”她害怕極了喬治的答案,他此刻的眼神足以讓她窒息,幾乎乞求的凝視著他,秀氣的臉上浮現著不安的模樣。
“不可以!”熟悉霸道醇厚的音質直接傳入許念一的耳膜,他沒有半秒鍾的思考,冷漠的回答,對許念一乞求的眼神,毫不在意,不屑一顧。
如果故事注定是個悲劇,何苦……
喬治冷冽的神態,還有王者一般威懾的氣場,讓整個房間都陷入讓人窒息的狀態。
“為什麽?”許念一滿臉的不可置信,她以為他是想要她把孩子拿掉,這一刻,她傷痛欲絕。
喬治漫不經心的交疊著修長的腿,冷傲不羈的搖晃著手裏的紅酒杯,裏麵的紅色**一飲而盡,深不見底的幽眸,毫無波瀾的看向許念一,“因為,孩子是我的。”
他低沉的音質猶如他剛一飲而盡的紅酒般醇厚,許念一不理解他話裏的意思,他的一瞥一笑,都讓她捉摸不透。
許念一緊蹙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的凝視著他,“孩子也是我的。”
“那又怎樣?”他冷傲不屑一顧的瞥了許念一一眼,繼續優雅的往酒杯裏倒著紅酒。
許念一氣憤的奪過了他手裏的紅酒,對漫不經心的他怒目相視,“喬治,你想怎樣?”
她最近的脾氣就是這樣,對什麽不順心的事情,都忍受不了,現在喬治和他轉著圈圈打啞謎,讓她心情煩躁到了極點。既然是早晚要麵對的事情,就爽快的一步到位。
顯然,喬治對許念一毫無預兆的怒氣驚了一下,三秒鍾後,嘴角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冷笑,“生下來在說吧!”。
說完,站起身來,憋死人不償命的一副讓人生厭的模樣,不羈的聳了聳肩,順手拿起沙發背上的外套,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許念一真的恨不得歇斯底裏的和他大吵一頓,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瘋掉,被崩潰。
氣嘟嘟的坐在沙發上,瞪著他熟悉卻又陌生的背影。
他驀然回頭,“許念一,別想耍什麽花招,如果想要幹淨的離開,如果還想要見到你心裏很重要的張敬航的話,就老實的待在這個家裏,平安的讓我的孩子出生!”
天生王者威懾的氣場,剛才的話,猶如對打入冷宮的棄妃下了一道聖旨,如果不聽話,就將一無所有。
那天之後,
餐桌上再也沒有畫著愛心的早餐,冰箱上更沒有貼著笑臉的便利貼,家,成了囚禁許念一的冰窖,成了喬治睡覺的驛站。
書店的孕嬰讀書區,一身淡雅的孕婦裝,清麗秀雅的臉上**漾著春天般美麗的笑容,那雙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長長的、一閃一閃的睫毛靈動著,小腹已經微微隆起的她,更添了幾分濃重的女人味,穩重端莊的氣質。
打開一本書,吹彈可破的唇瓣微抿,嘴角慢慢勾起,很快就沉溺在手裏那本書的世界,蔥白如玉的手不時地輕撫她隆起的小腹。
許久,她選了幾本關於孕婦知識的書籍,離開了書店。
站在書店門口,懷裏抱著幾本厚厚的書籍,抬頭看著天空,陰沉沉的,看樣子是要下雪了,她從包包裏拿出了厚厚的毛線圍脖,把自己包的嚴實實,隻能看到一雙清靈的水眸。
走在回家的路上,天空開始飄著淩亂的雪花,她看上去似乎有點冷,身子有些許的發抖,盡量的加快腳下的步子,但有刻意的小心翼翼,生怕驚擾到肚子裏的寶寶。
紅燈停,綠燈行,許念一尾隨在路人的身後,踩著斑馬線目視前方指示燈上不停變化的數字。
突然,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劃破長空,一輛紅色的保時捷一個緊急刹車,停在了她的左側方,車子和她身體的距離,也就隻差一步之遙。
受到驚嚇的許念一,在慌亂的情景下,往後退了一大步,抱在懷裏的書已散落一地,身體重心的不穩定,讓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明明就是這輛車子闖了紅燈,她有些惱怒的仰頭怒視著紅色保時捷裏的駕駛員。
車子裏走出來的兩個人,讓她……
下一秒,她的眉心幾乎就快要蹙到了一起,眸子裏瞬間充盈的淚水就快要溢出來,鼻子更是酸酸的,有力的咬著遮在厚重毛線圍脖下的嘴唇。
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趾高氣揚的走到她的麵前,俯身昂然自得的撿起地上其中一本書,“許念一,好久不見了。”
話語間,她還炫耀一般的對著許念一的眸子,瞥了一眼站在許念一另一邊的喬治。
他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就蹙著眉頭,深不見底的幽眸裏許念一看不透的東西。
許念一對這樣的畫麵不禁的嗤之以鼻,她和她很熟嗎?需要打招呼嗎?還好久不見呢,她們見過嗎?
許念一自覺無話可說,和眼前的一男一女她也說不出什麽,就把他們當成透明人,就當自己是不小心的摔了一跤。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這個女人看到她過馬路,故意衝過來的,至於,喬治為何沒有阻止,或者其他的什麽……她不想知道,不屑一顧。
她有些吃力的讓自己落在地上的屁股離開地麵,蹲在地上,一本一本的撿起在書店裏精心挑選的胎教書籍,最後一本,《準爸爸讀胎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