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他的身後,一直走到了無人的天台。
兩個人麵對麵的站著,許念一也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自己此刻像個在家長麵前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也不敢正眼看他,隻能是不是的抬抬眸偷看他幾眼。
“許念一,你可以不愛我,不喜歡我,甚至推開我,把我推的遠遠的,但請不要把我推到另一個女人身邊,這樣對我太殘忍了。”他萬分悲傷的說著,看著她的頭頂,痛的快要死掉卻還在擔心,他死了,她受傷想哭的時候怎麽辦?
他的不氣、不怒、不惱、不卑、不亢,卻讓許念一感覺到自己在他麵前是那麽的罪孽深重。
許念一抬頭看著他,在對上他那雙滿是悲傷的丹鳳眼時,她的心更加的愧疚一百倍,“丫頭她真的對你……”
許念一夠了,別太殘忍行嗎?看著他悲傷的眼神,她卻自動終止了後麵的話,她有時候真的看不懂他,他甚至能從他的眼眸之中看到那個消失不見的張敬航。
傅一天苦澀的一抹笑,“許念一,不要因為你的安心,而讓我的變得更痛心,在你的麵前我已經是個笑話了,別讓我更可笑,我怕我會堅持不下去,我怕我會……”他沒有說下去,那是他最後一步棋,在他迫不得已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會走的一步。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的淚水不知何時開始滑落,她心裏暗罵著自己,許念一你對這個男人做了什麽?你在她的生命中就是個混蛋。
如果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人是真的張敬航,她會怎麽辦?如果有一天張敬航回來了,告訴她,‘念一,我回來了。’她該怎麽辦?
她想說,張敬航,我好想你,我好害怕,你在哪裏?
她還是說了這三個字,他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全身的神經都在促使他要讓她停止這樣的道歉,他的雙手突然的捧住了她的臉,好看的唇馬上就要落在她道歉的唇上,那樣就可以不要聽到她慚愧的抱歉了。
近在咫尺,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蛋,淚眼朦朧的雙眼,他卻停止了接下來的衝動,“不要說謝謝,更不要說對不起,因為我沒有把握會微笑著對你說沒關係,隻愛著你的這顆心,會痛,很痛。”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留下了許念一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傅一天落寞悲傷的背影,她嘴角一抹嗤笑,她和喬治總是得不到圓滿的幸福,是因為她在無形中殘忍的傷害了那麽優秀的一個人,所以在得到了老天的詛咒嗎。
她還沒有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一記響亮的耳光將她扇醒了,左邊臉頰瞬間就感到火辣辣的疼,眼前那個每天都笑的純真的丫頭,此刻站在她的麵前,怒目圓瞪,惡狠狠的瞪著她。
許念一沒有說話,因為她覺得這是自己該承受的。
下一刻,小丫頭就開始哭的稀裏嘩啦,抱著許念一痛哭流涕,“我愛的男人,為什麽愛你愛的那麽深?念一姐,我恨你,我恨你……”
是的,她有這樣的權利責怪她,在她的世界裏是應該恨她的,但這個小丫頭卻太容易讓人心疼,她的純真毫不掩飾讓人會更加的愧疚。
快要下班的時候,許念一敲了總裁辦公室的門,“進來。”秘書早已和傅一天打過招呼,他知道進來的人是她。
許念一把手裏的信封放在了他時尚的辦公桌上,“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今天才發現,我在你的生命裏有多麽的壞,多麽的殘忍,雖然你不想聽我對你說對不起,但我還是想厚著臉皮希望得到你的原諒,我本就不該出現在你的生命裏,是我貪婪的以為,你會是我找不到的張敬航。”
坐在椅子上的傅一天抬頭看著站著的許念一,嘴角又是那抹苦澀的笑,說到底,如果不是因為他左胸口的那顆心髒,她根本不會和他有任何的交際,“這一天還是來了,我僥幸的以為,隻要我不對你說我有多麽的愛你,我就可以永遠扮演朋友的角色,永遠的留在你的身邊,可是……”
“對不起。”她唯一想說的。
他最不想聽的,眉心皺到了一起,心痛萬分的看著她,“你走吧,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你,你也永遠都不出現在我的麵前,從此以後,我會恨你。”他冷言說道,心有多痛隻要他自己承受,會這樣說,隻是想讓她安心不再愧疚罷了。
始終,他還是選擇默默的愛著她,無怨無悔,世間就是有這樣一種愛。
“你要幸福,要比我幸福。”許念一說。
傅一天諷刺的笑笑,“我會的。”
既然不愛,那就恨吧,總好過忘記吧。
……
站在窗口看著站在樓下的許念一一邊走一邊揮著手,她對他還有有些了解的,她知道他會在窗台前看她離開的樣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最後一眼。
站在家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發呆,今天一整天,喬治都沒有給她一通電話,一個信息,都說了,他已經不像他了。
傅一天的問題算是就這樣的解決了,或者是暫停了,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喬治他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不能告訴她的事情發生在了他的身上,他每天看上去都是筋疲力盡,臉色也難看的厲害,他生病了嗎?很嚴重的那種,她也這樣的懷疑過。
剛一進門,就聽到了睿寶兒的哭聲。
保姆阿姨正在竭盡全力的哄著他,許念一緊忙跑到寶兒身邊,抱著寶兒哄著,“我們寶兒怎麽了?哭的這麽傷心,媽媽都心疼了。”
剛滿一周歲的寶兒,還不具備解釋的能力,隻是指著嬰兒房旁邊的遊戲室哭的越加傷心。
許念一第一個反應就是可能是裏麵有他想玩的玩具,或者他心愛的玩具找不到之類的,抱著寶兒就去遊戲室,“媽媽幫寶兒找好不好?等找到了我們一起玩。”
在遊戲室裏轉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睿寶兒的情緒好起來,遊戲室很安靜很整潔,跟在他們後麵的保姆支支吾吾的說道,“這是少爺讓我交給您的,他們今天下午三點的時候,都已經搬走了。”
許念一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的看著保姆,保姆的反應讓她的腦袋一瞬間爆炸了,懷裏哭的如此傷心的睿寶兒,還有家裏異常的安靜。
她抱著寶兒樓上樓下的跑了個遍,像是被遺棄的孩子,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可能是因為寶兒哭了很久哭累了,見到媽媽,就在媽媽的懷裏睡著了,睡夢中他還在傷心的抽泣著。
許念一打開了那封所謂的喬治留下的信,裏麵寫的是什麽,讓她想看卻不敢看。
念一,我最愛的女人:
對不起,請允許我厚顏無恥的求你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走了,去了一個沒有你的地方,雖然我有萬分的不舍,但我還是離開你了,當昨晚我失去了保護你能力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要離開你了。
前幾天,你說想回家了,回我們的家,那個時候,我有多想拉著你的手,抱著你回家,但那個家裏,我藏了一個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但那是我的驕傲,那是我為你做的最值得我驕傲的一件事,但請原諒我沒有能力把他好好的完整的交給你。
我知道我們的孩子是你的命,我把寶兒留在你身邊,讓他陪著你,開始我曾想殘忍的帶走他的,他太像你了,他笑的樣子,發脾氣的樣子,一舉一動都像是你的翻版,請允許我,在還能呼吸的時候,對你再說一次,許念一,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
……
天呢,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許念一感覺自己一句都看不懂,他們的家裏的那個人是誰?他走了,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他為什麽會死?
她的淚水已經打濕了那張已經被淚水打濕過的信,她擦幹淚水,讓自己可以看得更清楚,她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熟悉的字跡印入朦朧的眼中:
傅一天的那顆心髒是我的,在家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和躺在手術台上的張敬航換了身份,因為我比誰都清楚,如果那一刻你是清醒的,你會恨不得殺了所有傷害張敬航的人,所以我想替你把他照顧的好好的。
許念一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她接受不了的搖著頭,淚如雨下,那句:傅一天的那顆心髒是我的。讓她到了崩潰的邊緣。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他的夜不歸宿,他慘白的臉色,他的筋疲力盡,他的那抹憂傷的想要多看她幾秒鍾的眼神,他不管多晚回來,都會將她深深摟入懷裏的動作,他的沉默……
許念一把寶兒寄到了保姆懷裏,“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
“兩個小時以前,少奶奶到底發生了什麽?家裏的保姆都不知道,老太太就留下了我一個人,其他的就辭掉了,誰都不肯多說一句。”保姆也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許念一擦幹淚水,“小惠,幫我照顧好寶兒,我出去一下。”
“少奶奶你放心吧。”
許念一瘋了似的跑在大街上,下班高峰期,出租車根本沒有座的必要,她要去的第一個地方是機場,她一路狂奔在各個街道,撥打了所有家人的電話,卻都是同樣的恢複:“你所撥打的手機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