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救室門口。
艾米抹著眼淚,傷心欲絕,看到喬治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淚水更是止不住,“喬治,怎麽辦?怎麽辦?”
喬治抬手安慰已經主動靠在他胸前的艾米,“會沒事的,血庫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沒有和棒棒配型的?”他皺著眉,看著急救室緊閉的大門。
艾米抬頭抹了把眼淚,從他的身上移開,“醫生說棒棒的血型特殊,是罕見的那種,讓我盡快聯係他的爸爸,我也沒有辦法,我就……”
躲在轉彎處一直偷偷聽著他們的講話,這一刻,許念一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無力的身子順著冰冷的牆麵,滑到冰冷的地麵,悲傷的坐在那裏,原來他真的是孩子的爸爸,開始的時候,她還有些懷疑,現在,她還有什麽借口讓自己不去相信。
路過的一位護士看到許念一,臉色很難看,一隻腳還包紮著,坐在地上,不禁上前擔心的文,“小姐,你還好嗎?”
許念一苦笑,搖頭,淚水卻還是沒有忍住的掉下來幾顆,不想讓自己太過難堪,她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護士小姐很熱心的扶了她一下。
“真的可以自己走嗎?”護士有些擔心。
許念一笑笑,麻木的點點頭,“謝謝你,沒關係的。”
……
許念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醫院的,忘記了腳上的傷,麻木的走在深夜的大街上,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在她朦朧的雙眸裏,變得模糊,淒涼。
早知是這樣,許念一,你何必呢?跑到醫院去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
醫院裏,喬治從褲袋裏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亮著的屏幕轉到艾米的視線裏,“他還是這麽號碼嗎?”
艾米看了一眼,點點頭。
寂靜的醫院走廊裏,可以很清晰的聽到喬治手機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但是遲遲都沒有回應,喬治沒有再撥打第二遍。
冷峻的臉上能看出他此刻有多麽的憤怒,手機放回褲兜,“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艾米馬上抹幹臉上的淚水,“喬治,你想幹嘛?”卻不知她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她是在乎那個男人的,她害怕喬治會對那個男人做什麽。
喬治的臉上依舊是如常的冷清,但眼神裏也多了幾分安慰,“我去把他找來,我相信他如果親眼看到棒棒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他絕不會不管不顧的。”
“可是……”艾米有難言之隱,想說什麽有不知道該不該說。
喬治蹙了蹙眉,沒有開口問她,但卻是滿臉的疑問,對於棒棒的身世他是略知一二的,隻知道那個男人是有婦之夫,卻從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至於為什麽會有他的手機號碼,是因為他曾經無恥的想要用艾米來勒索他一筆。
艾米咬咬唇,孩子就是她的命,她真的很需要那個男人身上的血,不管以後發生什麽,隻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待在她身邊,她就什麽都不怕。
“他在N市,但是我不想你去……”
艾米的話還沒有說話,喬治就已風塵仆仆的轉身離開,他已經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地址,艾米有些焦慮不安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吧。
喬治對艾米還是有些了解的,回過頭又撂下一句,“放心,我不會打擾到他的家人的。”
聽到這句話的艾米,心裏的那塊石頭才算落下,看著喬治的背影,艾米嘴角一抹苦澀的笑,她知道這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棒棒,就算今天站在這裏求他的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朋友,手術室裏躺著的是個孩子,他也會這樣做的。
隻是,她在後悔,為什麽當時在他還喜歡著她的時候,她要那麽的驕傲,要那麽任性的決定離開他三年,走的時候,她還那麽自信的對他說,三年後她回來,他一定還會繼續愛她。
當知道自己有多傻,多可笑的時候,卻已經遲了。
有些愛,是經不起等待的。
許念一為了不讓喬治發現她也在醫院,在喬治心急如焚的離開醫院後她才離開,站在一個光線比較暗的角落,看著他驅車而去,他一定很著急躺在手術室裏的棒棒,此時此刻,許念一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五味雜陳讓她微微上翹的唇看上去讓人會心疼。
喬治驅車而去的時候,在轉彎的時候,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後視鏡,一道熟悉的身影,讓他緊蹙了一下眉心,不用多看一眼,他也很清楚那個躲在角落裏看上去很傷心的女人是誰。
但是為了盡快找到棒棒的親生爸爸,他沒有停車,但還是撥通了許念一的的手機,白色的新款手機,躺在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餐桌上,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竟然是‘惡魔在身邊’,這個名字應該是許念一對喬治的最新稱呼吧。
手機連續響了三遍,沒有人接聽,因為許念一出門的時候,沒有拿手機,喬治不知道她是因為沒拿手機還是不想接聽他的電話,他隻想等他回來的時候,再和她解釋。車子等在紅燈的時候,喬治還是發給許念一一條微信。
“我去n城了,因為有點急事,回來在和你解釋,你要好好的,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想你,不準不想我。”
失落感比較濃的許念一獨自一個人坐在醫院的公園裏,不知想到了什麽,淚水打濕了清靈的水眸,在微弱的燈光下,被淚水浸濕的水眸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讓人忍不住的多看幾眼。
“許念一!?”一個男人的聲音,劃破寂靜的角落,許念一不禁的隨著磁性的聲音抬眸。
許念一看著在微弱的燈光下,一襲白色大褂,帥氣的臉上在黑夜裏卻掛著陽光般的笑容,她不禁的隨著他上翹的唇角,扯了扯自己僵硬的唇,皺了皺秀氣的眉,“你是……那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還沒有完全痊愈的腳,“醫生?”想了又想,腦袋一時間轉了好幾個一百八十度,也沒能想到該怎麽稱呼他,他的名字是什麽,甚至連他姓什麽都不知道。
許念一很明顯笑得有些尷尬,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帥氣醫生陽光般的笑卻沒有因此減少一分一毫,雙手好看的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裏,兩三步就邁到了休息椅邊上,轉了個身坐在了許念一的旁邊,扭頭看著許念一,“我叫張今新。”
這個有點帥的醫生到底是外科醫生還是心理醫生,怎麽許念一都沒有說什麽,他就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了。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有點臉盲症,還對記住一個人的名字不是很敏感,所以有時候見過好幾次的人,在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第一次見到。”許念一也不知道為什麽和他說這麽多,就是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帶著她讀不懂的神秘感。
張今新笑笑,轉頭看向前方,其實前方沒有什麽風景,隻有像螢火蟲一般的幾個照明燈,“我知道。”
過了大概有一分鍾的時間,他安靜的回答,嘴角始終掛著那抹陽光般的笑意。
她的回答讓許念一不解,難道他們曾經認識,後來她失憶之後,他沒有再出現過,所以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好像又不是?
許念一還在百思不得其解中,張今新扭頭看著她,依舊笑得陽光,“在他的世界裏,你是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他意味深長的說,眼神裏的那抹堅定,真誠讓許念一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他……?是誰?我身邊的人嗎?”也不知為何,一向不想問太多的許念一,竟然特別想要知道那個他是誰?
張今新這次笑得有幾絲苦澀夾雜在嘴角,“張敬航。”
張敬航,那麽熟悉的三個字在此刻聽來卻讓她有一種卡著喉嚨卻翻不出那麽名字的感覺。
這一次,她的眉心皺的更緊了一些,清靈的水眸裏除了疑惑還是不解,“你……”她想問,“你認識張敬航嗎?”不知為何,話到喉結卻說不出。
即使她沒有問出口,張今新還是淡笑點頭。
張今新看著許念一一臉的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白淨的手指了指他胸前的工作證。
許念一眨巴眨巴疑惑不解的大眼睛,看得清楚一些,“精神科主任,張今新。”
精神科!?他怎麽會跑到骨外科幫她治療腳傷?
在許念一出乎意料之外,張今新竟然自然輕鬆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個動作明顯的不是一般朋友就可以做到的,這樣許念一的心一怔,腦一懵,忘了臉上的表情是什麽。
張今新陽光般好看的笑著,“看來你的小腦袋瓜子真的還沒有完全恢複,連我這個把你送手術台上推出來的醫生都忘得那麽徹底。”
手術台!?醫生!?許念一腦海裏不禁的出現六年前的那個畫麵,那起車禍。
“真的!?”是喜是憂對許念一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原來她忘記了把自己從死亡線邊際拉回來的救命恩人。
張今新笑著點點頭。
許念一笑得有幾絲苦惱,因為對他竟然出了不是很陌生以外,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記憶。
就在兩個人還在為似曾相識互相理解的時候,身後一道邪惡的眼神正在緊緊地盯著他們看,豔紅的唇瓣笑著冷漠,得瑟。拿出手機,在許念一和張今新對視的那一瞬間給了一個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