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讓人心寒的笑意一笑而過,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就像從未出現在他們身後,還成了刺眼的哪一道風景一樣。
許念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是的,是張敬航,“你現在是張敬航的主治醫生嗎?”
張今新繼續點頭,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笑得陽光迷人的帥醫生,好像不是很喜歡說話,能點頭的他都點頭回應。
“他最近恢複的好嗎?我想去看看他,他都說不必了,說他想安心的修養一段時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去看他了。”說道張敬航,許念一的眼裏總是帶著傷感還是說不出的愧疚在裏麵,其實張敬航的今天,許念一一直都在責備自己,如果她和喬治不曾有故事發生,也許,張敬航的今天不會是這樣。
張今新帥氣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消失的,銀邊鏡框下的犀利雙眸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照明燈。
“其實……”話到嘴邊,他有所猶豫。嘴角一抹似笑非笑,好像笑得很釋然的樣子,“其實,他已經恢複了。”
這一句足以讓許念一驚愕,她感覺好像是自己聽錯了什麽,又像是聽到了這麽久以來,最好的消息,但不知為何,嘴角卻失去上翹的能力,心裏也沒有理所當然的喜悅。
“什麽時候的事情?”許念一不禁的想到曾經她斷片的那段時間,在喬治的身邊,她卻以沒有恢複的自己生活了六個月。
所以,對張敬航她好像沒有責怪,更多的是無需任何詞匯的理解,還有心靈深處的那一抹苦澀。
“瑞寶兒的爸爸回來之前的事情。”
“所以,喬治他回來了,他才要住到修養中心。”許念一明白了一切,難改張敬航一直都躲著不見她,一直都已自己最近狀態不是很好為理由,不肯見她。
許念一抬眸看著幽靜的夜空,今夜的月色很好,半圓的月亮旁邊有幾顆如鑽石般閃爍的星星,清亮的夜空,在許念一的眼眸你卻在一點一點的變得朦朧,她已濕了眼眶。
在張今新眼裏,她似乎可以看出張敬航心裏的自己,從小到大張敬航為她做過的每一件事,就好像昨天剛發生一樣,曆曆在目。
從她十歲開始,第一次住進叔叔家裏,當時還小的她,看不懂阿姨對她的敵意,還自以為自己還是爸爸媽媽身邊的小公主,叔叔出差不在家的時候,她不小心摔壞了喝水的杯子,阿姨就要對她使用家法,其實那個她口中所謂的家法根本就不存在,阿姨就是想要好好的教訓一下當時她這個眼中釘。
阿姨不知道從那裏拿出來一根又長又粗的*,當時隻有十歲的許念一,就嚇得哇哇大哭,就在*快要抽到許念一手無寸鐵的嬌小身子上的時候,令人窒息的房間裏,一隻玻璃杯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清脆聲音,讓阿姨手裏的*在半空中落下,在房間裏所有人的人都看向聲音來源的地方是,張敬航站在客廳裏,一隻手還在滴著血,鮮紅的血滴在白色的地磚上,顯得那麽刺眼,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張敬航是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就連許念一也一樣。
那一天開始,許念一也知道自己在那個家裏的身份,應該扮演什麽樣的角色,可是這樣的事情,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意外,第三次……在每次事情快要畫上圓點的時候,張敬航回眸的對她似笑非笑的那抹眼神,等到長大了,她懂了那是什麽。
甚至最後,他為了保護她,還搬出來和她一起住,一住就是七年,那七年,她是他名譽上的家人,卻做得比一位家人還要多。
……
不知何時,許念一的眼角有淚水滑落,滴到嘴裏,很澀很鹹也很苦,而她的嘴角卻在緩緩的上翹,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笑著,幸福的笑著,她從未覺得,原來從始至終,她在張敬航的世界裏,都像公主一樣的被保護著,而她卻忘了,也應該多看他幾眼,不是王子的張敬航,而是小矮人的張敬航。
就在她還迷離在曾經的往事中,唇角笑著,淚水卻掉著的時候,一雙帶著溫度的手,安靜的撫著她的臉上,他手上的力度很輕很輕,第一感覺這個男人很溫柔,但當那抹陽光般的笑容映在她眸中的時候,她才清醒,眼前溫柔的男人是個醫生,他的手法溫柔,細膩,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就像是對待躺在手術室裏的病患是一樣的。
許念一低頭,避開了他的手,“我沒事的,謝謝。”知道自己失態了,自己抹幹臉上的淚水,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
張今新輕鬆一笑,站起聲來,雙手習慣性的放回白大褂的衣兜裏,瞬間一道黑影蓋住了許念一嬌小的身上,他底眸,嘴角的笑有些許的傷感,“和你還說這些,我是不是錯了?”不知為何,看到許念一流淚的那一刻,他的心抽搐一般,還伴有絞痛感。
坐在椅子上的許念一抬眸,連忙沒有節奏的搖頭,她不希望他這麽想,甚至心裏對他還有感激之情,“沒有,不是的,我剛才會那個樣子,是因為我想到和張敬航小時候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的……”。
許念一抬眸看他的時候,他的笑已經轉變成好看的陽光般,右手從衣兜裏舀出,在許念一的頭頂安慰的揉了揉,“傻瓜。”
或許是眼前的這個溫柔而用像陽光般的男人,對於她和張敬航的故事都太了解,許念一在感覺在他的麵前,自己變得有些脆弱,而且也不想去偽裝上堅強的外殼,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避他有些超越普通朋友的動作還有眼神。
“我還要去查房,要先回去了,你可以自己回去嗎?”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牌手表,“已經很晚了,要不等我查完房,我送你吧。”
許念一連忙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我沒事的。”
“真的?”似信非信,看她的狀況不是很好。
許念一安慰他的點點頭,“真的。”後麵在嗓子間小聲的嘰咕道,“好像他回來了,我又回到以前的自己,這個時間回家也變得頻繁了。”
即使她的聲音很低,幾乎是自言自語,但細心的張今新還是聽到了,但卻還是裝作沒有聽到。嘴角扯出一抹旁人看不懂的微笑,雖不知他在想什麽,但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有些複雜,對許念一還有想說卻不能說的話。
“那你路上小心,”好看的大拇指和修長的小拇指翹著放在耳邊比劃著,“回到家給我回個電話,號碼你腳傷的病例本上有寫。”
許念一輕點頭,其實她的心裏還有想問他的話,卻不知怎麽開口問他。但有覺得,如果不問他,不知道肯定的答案,她今晚一定想到頭疼到天亮。
“那我走了。”
在一襲白大褂的高大身影,轉到四十五度的時候,許念一鬼使神差的竟然喊了他一聲,“張醫生。”這一聲喚的有些急切在裏麵,好像他如果轉身,就能讓她看到奇跡一樣。
在張醫生三個字貫入張今新耳朵的那一秒,他的嘴角扯過一抹似笑非笑的幹笑,但當那已經轉過的四十五度角再回轉,回眸,卻又已經讓人心情**轉晴的明朗笑容,站在他剛轉身準備離開是的那個原點,看著她,笑著。
“還有事嗎?”語氣問的極輕,輕的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心裏最深處的那抹似有非有的漣漪。
“我……”想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問,畢竟他對喬治和她之間的事情並不陌生,如果問了,會不會讓自己在他麵前變得難堪,無地自容。
“想說什麽就說的,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有事要問我吧,問吧?”怎麽她在他麵前就好像透明的一樣。
許念一幹扯出一抹笑,“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今晚有一個叫棒棒的小男孩在手術室裏做手術的那個,我不知道他的學名就什麽,他的媽媽就艾米,他得了什麽病?是不是很嚴重?我看他的父母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她還是問了,她還是在乎的。
張今新不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麽,問的是誰,但他可以看出,這就是她這麽晚出現在醫院的原因,他沒有多問,他感覺出許念一不想多說,笑著點頭,“好吧,我幫你查查,查到給你電話,你的聯係方式,我有。”他指的應該是病例上有記錄。
走出醫院,許念一就往兜裏找手機,希望快點接到張今新的電話,倒時候,她心裏或許會踏實一點,找遍了身上所有能放手機的地方,卻發現都沒有,皺緊眉心想了想,好像是出門的時候忘記帶了,已最快的速度,打車,途中還催促了司機兩次,下車往就家裏跑,在餐桌上找到手機,真的有好幾通未接電話,但都是一個人的名字,“惡魔在身邊”,還有一條微信,點開熟悉的醇厚音質貫入耳朵,
“我去n城了,因為有點急事,回來在和你解釋,你要好好的,好好照顧自己,我想你。”
這條微信你沒有對彼此的稱呼,好像兩人之間已經不需要稱呼的關係,做了十幾年的夫妻應該會是這樣的,但不知為何,聽到這條本是溫暖的留言,心裏卻是酸酸的,酸的讓許念一的淚腺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