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個古董戒指是結束,但沒想到是開始。
第二個拍品是一條古董項鏈,我也覺得好漂亮,看的目不轉睛,沈時倦就問我。
“好看嗎?”
“嗯,好看。”當然好看,項鏈上鑲嵌著這麽多珍貴的寶石,能不好看嗎?
然後,我就得到了那條項鏈。
沈時倦輕而易舉地讓我成為全場乃至整個海城最被羨慕的女人。
他甚至給我媽拍下了一對手鐲,給我爸拍下的是一隻胡桃木的煙鬥,慈善晚宴的拍品被他拍下了大半。
最後一件拍品,是我那天信口開河說喜歡的皇冠。
後麵幾個拍品的時候,我就已經謹言慎行了,就算沈時倦問我喜不喜歡,好不好看,我都是否定的回答,結果他不給我拍了,卻拍了送給我爸媽。
這一次,我很清楚地告訴他:“我不喜歡這個。”
他看著我:“那天你不是說想要?”
“隨便說說而已,而且這東西這麽誇張,平時也戴不出去。”
一旁的沈玉潔笑了:“晚凝,這皇冠不是派來佩戴的,它的價值遠遠大於它的本身。”
我明白沈玉潔的意思,現在經濟低迷,但照樣有人賺大錢,花大價錢買下這麽一頂沒什麽用的皇冠,當然不可能隻把它當做一個裝飾品。
我是真的不想要,賣也賣不掉,戴也不能戴。
對我來說,它沒有發揮出它的用處,就是一無是處。
但這件拍品的競爭卻極為激烈,最高價已經叫到了半個小目標了。
這小小一頂皇冠,真的這麽值錢嗎?
“別叫價了。”我低聲對沈時倦說:“你出了一個晚上的風頭了,好歹讓人家也出出風頭。”
“可是,我就想把那頂皇冠戴在你的頭上。”
他極為認真地跟我說出這句話,眼神清亮,情深款款。
此時此刻,如果我說我心如止水那是假的。
沒有一絲絲的波瀾,也是假的。
一個男人,一個晚上為你砸了那麽多錢,即便你知道他不愛你,但此時都會為他找出千百個理由來辯解。
我一晃神的功夫,那枚皇冠已經在我的麵前了。
今天晚上看過了太多璀璨珍貴的珠寶,但這個皇冠的美還是震驚到了我。
所以它能成為壓軸的拍品。
“別動。”沈時倦從托盤中雙手拿起了皇冠:“我幫你戴上。”
“不用。”我知道此刻我身上已經匯集了全場所有的目光,我們沒有上台,但攝像機是對著我們的,大屏幕上投射著我們的影像,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得見。
我不怯場,但我無所適從。
我試圖躲開,他輕聲喚我的名字:“別動,晚凝。”
晚凝兩個字,將我牢牢釘在了原地。
我仰起頭看著他將那枚皇冠戴在了我的頭頂上,我挽著高高的發髻,那皇冠剛好卡在我的發髻上麵,嚴絲合縫。
全場掌聲雷動,我扭頭看向大屏幕,看到自己迷惘的眼神,也看到頭頂上的那枚和自己完全不襯的皇冠。
“這枚皇冠是我送給我太太顧晚凝的結婚禮物,希望她能喜歡。”沈時倦不知道什麽時候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
他的聲音很大,每一個字都敲擊著我的耳鼓。
顧晚凝這三個字,我聽的太真切。
“晚凝。”他麵對著我,我也將目光從大屏幕上挪到麵前沈時倦的臉上。
“喜歡嗎,晚凝?”
他又叫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聲又一聲。
仿佛刻意告訴我,這是送給我的。
“喜歡嗎?”他又問了我一遍。
這時主持人在台上大聲說:“沈太都開心地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沈太,您今天晚上是在場的全部女性最羨慕的人了,哦不,我這個男人也好羨慕,沈先生,您也帶我回家吧!”
主持人很會搞氣氛,台下的人被逗笑了。
我聽見我媽和我爸都在笑,我爸說:“晚凝,時倦在跟你說話呢,你發什麽呆啊?”
“喜歡。”我回過神來:“當然喜歡。”
美的東西,昂貴的東西,誰不喜歡?
沈時倦抱住我,在我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我覺得很奇怪,今天又不是我們的婚禮,沈時倦憑一己之力把我變成了這個慈善晚宴的中心。
拍賣會結束,接下來是晚宴,不論我站在哪裏,都會收到豔羨的目光,女人們遠遠地看到我,先是滿臉堆笑的跟我點點頭,然後便三三兩兩的小聲議論。
我無處可躲,隻能躲到露台上去,外麵有蚊子,幾乎沒有人。
在稍顯悶熱的夏夜裏,我從涼爽奢華的會場逃到了蟬鳴悶熱的外麵,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
沈時倦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接亨利的電話,他告訴我:“顧小姐,所有的都弄好了,你們什麽時候動身?到時候你們先到泰國,那邊有人接應,會給你們新的身份證件,你們可以持新的證件登機飛丹麥,我會在機場等你們。”
沈時倦推開大門,會場的冷氣頓時侵襲過來,沈時倦就帶著一股涼氣來到了我的麵前。
露台的欄杆上都纏繞著一圈彩燈,沈時倦的俊臉在彩燈的照射下煥發著各種奇異的光彩。
他就站在我麵前,靜靜地等我打完電話。
我把手機緊緊地貼著耳朵,亨利沒等到我的回答,又問了一遍:“顧小姐,您這邊安頓好了嗎,安頓好了的話,告訴我打算什麽時候動身,我這邊就幫您安排。”
“我再聯係你。”我說。
亨利頓時get到我現在不方便跟他說話,立刻說:“好的顧小姐,隨時聯係我。”
我掛了電話,沈時倦才開口:“到處找你,怎麽在這裏?”
“接個電話,裏麵太吵了。”
“誰打來的,還跑到外麵來接,這麽多蚊子。”
“一個客戶,想介紹他侄子來顧氏上班。”
“沒有答應?你現在在顧氏的地位,招個人進公司還不是小菜?”
“我爸讓我任總經理的事,你該不會...”
“那是你們顧氏的事情,我這個做女婿的,手能伸那麽長嗎?”他摟著我的肩膀往裏麵走:“進去吧,外麵蚊子太多了。”
我覺得沈時倦也不是這麽多事的人。
進了會場,我剛站穩,他忽然湊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肩膀:“果然被蚊子咬了,你等下。”
“我沒事...”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叫來經理:“止癢藥膏或者驅蚊液有嗎?”
大財閥開口了,沒有也得有。
“稍等沈先生,馬上給您安排。”
經理一路小跑離開,過了一會氣喘籲籲地拎著一隻小藥箱跑回來。
“沈先生,泰國青草膏,止癢藥膏,都有。”
沈時倦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幫我擦藥膏,我的確被咬了好幾個包,脖子上,肩膀上,還有小腿上。
他蹲下來,用手指頭沾了藥膏小心翼翼地塗在蚊子包上,頓時清涼涼的。
沈時倦的這一舉動,無疑又讓我收獲了全場女人們豔羨的目光。
今晚不論我走到哪裏,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做女人就要做顧晚凝,人家這才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