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情薄,前夫太野蠻 情見血,愛封喉,不死不休(二三)

顧承麒下樓的時候,身體無力的倚在車門上。

周姐看著他這個樣子,上前一步:“大少?現在——”

要怎麽做?

顧承麒沒有回答,他拉開車門,坐進了車裏。幽深的目光,看著前麵已經被夜色包圍的街道。

丁洛夕。丁洛夕。

你竟然敢走。你竟然真的敢走?

他說不清楚自己內心是什麽感覺,

隻覺得?身體都是麻木的,空洞的。

那個女人,終於也逃了嗎?

她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

是因為他要結婚?

還是其它??

她是真的沒有愛過自己的吧?

他內心湧起無數的情緒,此時卻是紛亂得很。

丁洛夕,洛夕——

周姐不敢說話,不敢開腔,隻是站在車邊看著顧承麒。

“大少?”

顧承麒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車子回到了公寓,顧承麒上了樓。

麵對他的是一室的空寂。

那個女人,終於離開了。

她或開心,或傷心,或愉悅,或蒼白的樣子,再也見不到了。

顧承麒閉上眼睛,心髒那裏,像是被一隻手揪住一樣。

難受得很。

將自己的身體放倒在沙發上,他不能動,也不想動。

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我叫丁洛夕。”

那個女人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

“?我喜歡你。”

“我愛你。”

那些他以為忘記了的事。

此時竟然一件又一件的湧上心頭。

他想去找她,告訴她,他不會再娶其它的女人,他會娶她。

可是腦子裏又閃過了宋雲曦的臉。

“承麒哥哥?,我好痛啊。”

宋雲曦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丁洛夕的聲音也響起來了:“顧承麒,我喜歡你。”

停下,都停下。

不要想了,不能想了。

一點也不能再想了。

他拿起手機,按下了幾個數字:“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明天之前,我要見到丁洛夕。”

說完這句,他掛了電話。

再一次將身體放倒在了沙發上。

丁洛夕,你以為我會就這樣讓你離開嗎?

不。

上天入地,我都要把你找出來。

你別想逃,別想。

………………

丁洛夕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哪怕她人生第一次給人打針的時候都沒有。

她坐在候車室裏,這裏擠滿了人。她的心跳得很快,臉色也有些蒼白。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坐著一動也不敢動。

汽車站裏人來人往,擠著很多人,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戴著一個黑色的,大大的鴨舌帽,下麵是黑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褲。

這一切都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加上她架上鼻梁上的那一副黑框眼鏡,乍眼一看,還以為哪裏的大學生,正準備去學校。

夢姐問她要火車還是飛機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火車。

坐慢車,不需要實名質。人又多,車子也多。

到時候查起來要難得多。

這趟車是去Y市的。隻要兩個小時,就會遠遠的,遠遠的離開這裏,離開那個男人。

事實上,她已經離開了。

昨天,在夢姐的幫助下,她坐大巴車離開了北都。

現在已經是在H省了。而再過半個小時,從這裏去Y市的車就要開了。

她看著表,十分鍾,還有十分鍾,就可以上車了。

到時候,她再從H省離開,回自己的家鄉Y市。

她相信隻要回到家鄉,離開了顧家的勢力範圍,他一定不會再追著自己了。

她看著那個時間,隻恨不得再走快一點,再走快一點。

她垂著臉,咬牙。

心裏不斷的希望一切順利。

她從來沒有如此刻這樣緊張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向前走,她終於聽到了廣播裏傳來的聲音。

可以上車了。

她站了起來。心情是從來沒有過的激動。

往前走,離檢票口已經很近了。

她拎著手中裝著自己的證件,不多的現金的小包包,隨著每一步邁向了登車口而開始慢慢的攥緊。

眼看她就要登車了,一個身影突然擋在了她的麵前。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顧承麒。

丁洛夕完全傻眼了。

怎麽會這麽快?

竟然這麽快就讓他找到了自己?

她的唇瓣開始無力的顫抖,蒼白的臉,微微顫|栗的身體,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顧承麒?他怎麽找到自己的?

她害怕他會在自己身上裝追蹤器。所有的手機,飾品,都沒有帶。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她不解,是真的不解。

她想說什麽,卻對上了顧承麒森冷的雙眼。

那雙眼裏帶著的情緒,太深邃,太複雜。她看不懂,一點也看不懂。

那種被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讓她突然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想也不想的將手上的小包包砸在了顧承麒的身上,頭也不回的向著車站的外麵衝去。

顧承麒的眉心擰了起來,將小包包隨意的扔給了跟著他一起來的周姐身上。

快速的向著外麵追去。

丁洛夕從來沒有跑過這麽快,哪怕是在學校參加跑步比賽,訓練體能的時候都沒有。

她不斷的向前跑,不斷的向前,像是後麵有鬼在追一樣。

她瘋一樣的奔跑。無視汽車站裏的人群,更無視顧承麒在後麵的追隨。

她隻想著跑,跑,跑。

跑離顧承麒,跑離那個帶給過她快樂,帶給過她溫情,最後也帶給了她痛苦跟傷心的男人。

“丁洛夕。停下來。”顧承麒氣瘋了。

他帶了好幾個人,丁洛夕以為這樣她就跑得掉嗎?

隻是車站的人實在太多,一時竟然也沒有辦法順利追上。

而丁洛夕對汽車站絕對比顧承麒要熟悉得多。

她飛快的向著外麵跑去,聽到顧承麒在身後的聲音,她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跑得更快了。

她內心的驚慌,恐懼,害怕,還有急於逃離的迫切心情,已經壓倒了一切。

更讓她忘記了,周遭的環境。

車站外麵,車水馬龍。

來來往往的車輛,人群。她衝出汽車站的時候,前麵剛好是一個路口。

完全沉浸在她自己心中的世界的丁洛夕,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部的環境。

她向著路的對麵衝過去,而此時,紅燈早已經亮起。

另一頭的車輛向著她的方向開過來。丁洛夕在她還沒有準備的時候,身體被高高的拋起,然後飛了出去,再重重的落下。

“呯”一聲,車子停了下來,受這樣影響的後麵的車子,一起緊急刹車。

馬路上,傳來的是刺耳的,尖銳的,各種聲音。

顧承麒站在汽車站口,瞪大了眼睛看著丁洛夕跑到了馬路中間,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向她駛去。

“不要——”

“丁洛夕,你停下來,你停下來。”

他想阻止,卻已經是來不及,他隻能瞪大了眼睛,看著丁洛夕身體被撞得飛了出去。

然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呯”的一聲,像是重錘一般,也跟著重重的,落在了他的心上。

顧承麒無法思考,無法反應。

他有一瞬間站在那裏,看著眼前的慘劇發生。卻不能做任何事情。

他無法阻止,更無法動彈。

丁洛夕的身體飛了出去,又落下,他看著,那一抹瘦瘦的,小小的身體。

就那樣倒在了地麵上。

他的呼吸突然重了起來,想說點什麽,卻覺得什麽也說不出口。

洛夕,丁洛夕。

不要,我求你。不要——

心已經先一步有了自己的意誌。他快速的衝到了丁洛夕的麵前,想要抱住她的身體。

她穿著黑色的衣服,卻無法掩蓋掉她身上的血跡。

她身上全部是血,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那個紅色,在她蒼白的臉上看起來,把她襯得越發的柔弱。

更讓他害怕的是——

他看到了,在她的腿間,那流出來的,刺目的紅色。

那些血從那裏流出來,不斷的流出來?。

把地麵都染紅了。

他預感到了那是什麽。那個認知讓他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不會是那樣子的,不會的。

不要,不要,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不是這樣子的。

他想叫,卻叫不出來,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丁洛夕看到他了,她沒有看到顧承麒眼裏的恐懼。擔心,還有害怕。

她隻看到了他陰沉的臉色,那深邃的眸,此時依然像是大海一樣的幽深。

像是隨時會把人吞噬一般。

他還在生氣麽?

逃,她要逃的。

她想爬起來再離開,可是沒有辦法。

她動不了,一點也動不了。

她咬緊了唇,看著顧承麒的臉,突然就扯了扯嘴角。

她想笑的,卻是笑不出來。

隻是覺得痛,好痛。

全身都痛。她也清楚的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從她的身體|裏|流|出去了。

指尖倏地一緊,心髒那裏又是一陣劇烈的痛。

她知道這代表什麽意思。

這段時間她心情太亂,太複雜,連自己的例假都沒有再關注了。

現在算算,有多久了?

從顧承麒又一次從會所把她帶回家開始,她的那個好像就沒有來過?

隻是她心情不好,竟然一直忽略了。

是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她記不清了,一點也記不清了。

好可惜。

此時,她蒼白著一張臉,看著顧承麒。

那張令她又愛又恨的臉。

她抿了抿唇,壓下那全部的痛苦。

卻止不住那些鮮血的流失。

顧承麒沒有說話,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隻是定在那裏,看著渾身都是血的丁洛夕。

搖頭,再搖頭。

不要再流血了,不要再流血了。

停下,都給他停下。

他顫抖的伸出手,想要阻止她的鮮血流出,可是卻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阻止。

“顧,顧承麒。”咬牙叫出他的名字,丁洛夕這一次是真的笑了。

那一抹笑,蒼白得令人心疼。

痛,真的好痛。

“我,我欠宋雲曦一條命是吧?我,我還你一條命,夠了嗎?”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詢問,又像是哀求。

顧承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向丁洛夕。

他的眼神,她依然看不懂。

而現在,她也不想懂了。

“如果不夠,我還你兩條。夠了吧?”

好難受啊,孩子。

她的孩子,她可憐的孩子。

她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它的到來。

如果她知道,那她會如何?

可惜她不知道。現在的她,能怎麽樣。

她想伸出手去碰一下自己的肚子,感受一個那個她還不知道,就已經消失的小生命。

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說那兩句話,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意誌。

她拚命的咬著下唇,才沒有讓自己馬上就暈過去。

她的內心,突然升出難又言說的恨。

這一切,是因為那個孩子。

“顧承麒,我恨你。”

是的,。顧承麒,我恨你。

生生世世的恨。

真的,好恨。

她說完那六個字,再沒有力氣說話了。

手無力的垂了下去。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的意誌暈過去。

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

一更。四千字。

偶把自己寫哭了。

汗。

昨天有兩個親說想看悲劇。

那就到這裏當完結吧。就醬紫。月媽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