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
紀商下意識去拉她的手,卻被南枝一把甩開。
“既然你們餘情未了,那我便成全你們。”
憤怒叫她有片刻的慌神,可理智卻在催促她要盡快冷靜下來。
南枝用力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眸底刺骨的清冷,讓紀商心頭一顫。
“紀商,我們離婚。”
她說完,轉身便走,幹脆利落,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紀總……”
看著南枝消失的身影,林懸一時間拿捏不準,正欲詢問,就聽見了男人的暴怒。
“廢物,快去追!”
“是是是。”
林懸頂著身後男人的怒火,快步朝門外跑去。
很快,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紀商陰厲的眸子望去,嚇得夏妤柔攥緊了衣裙。
“怎麽回事?”
他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夏妤柔緊咬下唇,“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阿商,昨晚……是你強迫我的。”
最後幾個字,她咬的很重,似乎是想喚起他的記憶,可沒成想,這話剛說完,就被紀商一腳踹倒在地上。
夏妤柔還沒穩住身子,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紀商猙獰的麵孔瞬間出現在眼前。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支離破碎的記憶拚湊出來,紀商隻能想起,昨晚從墓園回來以後,夏妤柔遞了他一瓶水。
捏在下巴上的手如鐵鉗一般,夏妤柔吃痛叫出聲,“阿商,你弄疼我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嗯?”
窗外一抹朝陽升起,從夏妤柔的角度看去,他的臉色在浮光掠影中,時明時暗,氤氳的光影下,遮不住他霎時蒙上的陰鷙。
下巴上的手挪至脖頸,夏妤柔隻覺得肺裏的氧氣越來越少,直到看不清眼前的男人時,強烈的求勝欲望,撬開她緊咬的牙關。
“我不想嫁,我真的不想嫁。”
脊背一僵,紀商倏地鬆開手,夏妤柔如一灘爛泥癱在地上。
“我隻問你,昨晚,我們有沒有?”
劇烈的咳嗽過後,夏妤柔艱難抬起頭,她想伸手去拽他的衣服,卻被男人一記寒光,嚇得縮回了手。
“有,還是沒有?”他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
男人眼中的陰森太過瘮人,恍惚間竟讓夏妤柔想起了兩年前,甜甜母親跳海自盡的時候,他也是用這種眼神看她的。
可惜了兩年啊,兩年的時間,他還是不信她。
蟄伏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崩塌,淚水奪眶而出,夏妤柔躺在地上,拚命的搖頭。
“紀商,我自小便心屬於你,可你卻從未對我心動過,哪怕一秒,我自問不比那個女人差,你為什麽就不肯看看我呢?”
男人撿起地上的衣物,背對著她係紐扣,“甜甜母親的死,是你做的,對嗎?”
“是,你猜的沒錯,是我騙她到斷崖的,也是我親手將她推下去的,那封遺書更是我臨摹她字跡寫出來的——”
話沒說完,他的手再度纏上她的脖頸,模糊裏,夏妤柔看著紀商笑,笑著笑著,眼淚便落了下來。
“其實你從未相信過我,對嗎?”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根本沒想過讓他回答一般,“無論是上學還是工作,你都隻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在我們的感情裏,隻有我的一廂情願。”
末了,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子清澈閃著淚光,“如你所願,我嫁。”
她徹底看清了眼前的男人,這個早已刻進骨子裏的男人。
偏執、冷漠、無情、狠厲,世間一切惡劣的詞匯用在他身上都不為過。
可是……
他也曾有過柔情的一麵,隻是這一麵,從沒有給過她。
望著男人逐漸模糊的背影,夏妤柔釋然般笑了起來。
“南枝,你以為拆散你們感情的人是我,可你不知道,真正隔在你們中間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我。”
窗外一抹斜陽映在**,夏妤柔盯著天花板上,極為誇張的水晶吊燈。
“其實,最可憐的那個人,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