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商車技很好,速度提的快,但車身卻十分平穩。
南枝靠在座椅上,目光所及皆是窗外快速飛過的事物,她壓著嗓子,張了張嘴,“謝謝。”
郊區路不好走,紀商專心致誌的開車,但擔心南枝情緒,還是問了句,“謝什麽?”
“謝謝你給我親手報仇的機會。”
男人抽出一隻手,覆蓋在她冰冷毫無溫度的手上,“那些痛苦我無法替你承受,就隻能給你提供減輕痛苦的機會。”
南枝空洞的眸子閃了閃,機械的轉過頭,用一種從未在他眼前表露過的情緒看他。
枯涸的心底一點點潤朗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酒店,有了上頭人的交代,前台撇了一眼南枝的臉,暗中溜到沒人的地方,打了通電話。
“啪嗒”一聲,紀商將燈打開,白熾燈照在光潔的牆壁上,晃得人一瞬間睜不開眼。
南枝沒管紀商,隻身走進浴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忽然揚起手劈下去,可就在距離鏡子兩三厘米的位置,腦海裏突然響起紀商,溫柔且治愈的那句話。
“你還有我。”
是啊,她還有他。
紀商站在浴室門口,聽著裏頭傳來嘩嘩嘩的流水聲,確保並無異樣後,才輕聲挪步到床頭。
按下呼叫鈴,吩咐前台送上一瓶安眠效果好的香薰。
浴室裏,南枝脫光衣服,將自己泡進水裏,安靜的感受著體內竭盡稀薄的氧氣。
舒緩悠揚的音樂飄**在寬闊無際的海麵上,手端著玻璃酒杯的官宦富豪,三五成群的相互寒暄客套著,歡聲入耳,夾雜著各種不入流的話。
隨著主持人高昂的聲音,一眾穿著暴露,腳戴鎖鏈的女人齊刷刷站上台。
一組五個,平均年齡不過二十,皆搔首弄姿供台下富豪挑選。
突然,南枝雙手掙紮衝出水麵,拿過毛巾拚命在胳膊上擦著,似乎是有什麽肮髒的東西一般,力氣大到,毛巾劃過的地方,留下一片刺目的紅。
可女人仍舊覺得不夠,力氣一下比一下大,最後,竟活生生的擦出血珠來。
前台來送香薰,紀商剛關門,就聽見浴室傳來一聲抽泣,心下不好,當即踹門進去。
看到被血跡染紅的毛巾時,紀商整個人都傻了,他撲過去抱住南枝,卻又顧忌著傷口不敢用力。
“別怕別怕,我在我在。”
他一貫平和的神色,一霎時變了顏色。
懷裏的女人仿佛中邪一般,忽然轉身抱住他,在他還未回過神時,張口死死咬在他肩膀上。
白色襯衫幾乎是一瞬間就滲出了紅色,整個浴室裏滿是血腥味,紀商緊皺著眉頭,禁錮著她胳膊的手,絲毫不敢鬆動。
“枝枝,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生活還要繼續,一切都隻會越來越好的。”
她身子一頓,詫異著抬頭看他,“真的會好嗎?”
他將她額間淩亂的秀發別至耳後,“會好的,信我。”
紀商將她打橫抱到**,又起身去拿吹風機,可是南枝拽著他的手始終不肯放。
“乖,我們吹完頭發再睡,好不好?”
或許是剛剛的激動,南枝此刻格外的安靜,她鬆開手,看著他鑽進浴室又出來。
紀商哄著南枝,就像哄小時候的甜甜一般,用那口滿是磁性又格外好聽的嗓子,講述著小紅帽看外婆的故事。
林懸回來時,南枝已經睡著了,平穩的呼吸聲傳進男人耳朵裏,紀商輕手輕腳下床。
書房裏,林懸立在書桌前,聲音平穩,“警局打來電話,押送卡恩回城途中,有一夥人攔路劫車。”
紀商眸子一閃,就聽林懸繼續道:“車子開了近十分鍾,司機突然跳車,緊接著發生爆炸車毀人亡。”
“知道是誰嗎?”
林懸搖頭,“查不到任何線索。”
抿了抿唇,男人試探性問:“用不用按著視頻,繼續調查三年前的事情?”
“不用。”紀商眯眼,“這件事,我親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