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抵達醫院時,剛出電梯,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從電梯門口到手術室門口,走廊兩邊皆是清一色的黑衣保鏢,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其中有一個人看見南枝,側身悄聲對身旁人說著什麽,不一會兒,廊道盡頭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
“南枝。”
秀眉微挑,南枝抬步朝裏走,餘光掃視著四周的情況。
就因為魯晴流產,在M國擺如此大的陣仗,一點也不符合傅晏舟的性格。
他到底是在防範著什麽?
又或許,真的動情了。
“傅先生何必這麽大陣仗,我又跑不了。”
男人緩緩轉身,目光複雜的落在南枝臉上,“當時隻有你一個人在,我很難不去想。”
他雖無心責備於她,可是語氣裏還是流露出一絲失望。
“把魯晴送到手術室後,我便調查了有關路段的所有監控,但是不巧,監控全都壞了。”
語調變得低沉而憂鬱,他的側臉在暗光下顯得有些冷,頭微垂著,燈光灑落下來,臉部半陰半明,看不清神緒。
“所以你也認為,魯晴流產和我有關係了?”
看著他的沉默,她唇角忽然**起一抹笑,帶著戲虐的問:
“那接下來,傅先生打算怎麽處置我?是報警把我抓起來,還是像傅聿揚一樣,動用私刑把我處置一頓?”
“算了吧,一命抵一命,不該不欠了。”
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這話落到南枝耳朵裏,卻仿佛聽到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樣。
“你說什麽?一命抵一命?誰的命?”
下一瞬,傅晏舟便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形一頓,緊接著是聽不出什麽情緒的話,飄進南枝耳畔。
“沒什麽,我的意思是,魯晴流產,並不怪你。”
可南枝卻依舊不依不饒,緩緩朝她走去,一雙眸子透著考究和警惕。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為什麽要說一命抵一命?到底是什麽事情?是不是和我有關?”
她步步緊逼,他節節敗退。
直到兩人之間剩下兩三厘米的距離,南枝才停下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傅晏舟足足盯了兩三秒鍾,最終還是在她強大的壓迫感下,敗下陣來。
男人擰著眉頭,緩緩開口:“你曾經,也失去過一個孩子。”
她愕然,隨即開口:“什麽時候的事?”
“你跳窗中槍的那天,引你去包廂的那個電話,並不是我打的,而是紀商。”
南枝本要開口說話,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嘴巴張了張,又無聲地合上,隻咽了一口唾沫,輕輕的點了點頭。
“原來……我竟真的有過孩子。”
她雙手不自覺的撫上小腹,回想著那段時間,她剛剛醒來時,心裏空落落的,就像是丟了什麽十分重要的東西。
原來她猜的沒錯,真的丟東西了。
紀商風塵仆仆趕過來時,南枝正呆滯蹲在牆角,瘦小的身軀蜷縮在一起,肩膀一顫一顫的,像隻流浪了很久的小奶貓。
他當即認定是傅晏舟欺負了南枝,可當他走近,看清南枝含著淚水,卻毫無感情的雙眸時,腳下的步伐突兀的頓下。
緊接著心底湧起一股子不安。
“紀商。”
她啞然開口,“我們之間,是不是有過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