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找到南枝了嗎?”
“找到了,隻是——”林懸站在窗前,麵色掙紮,似乎是在斟酌著措辭,“太太殺了盛萬豪,現已經被關進天牢了。”
“南枝殺了盛萬豪?她怎麽可能殺了盛萬豪?”
紀商難以置信的凝視著林懸,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像半截木頭般愣愣的戳在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什麽時候的事?”
林懸回答:“三個小時前,您進手術室的時候。”
他麵孔結了冰般冷淡著,無血色的薄唇微抿,“帶人,救南枝。”
再簡單不過的五個字,卻讓林懸聽的心驚膽戰,“紀總,醫生說您現在不——”
紀商猛地冷冷一回頭,目光冰冷如霜,林懸還想強調一下他的情況,可張了張口,終究還是遂了他的心願。
盛萬豪的死,讓M國頃刻間分裂兩派。
以平民為代表被盛萬豪和盛懷恩壓迫的人,極力支持盛祈年登基王位。
但靠著盛懷恩過富足日子的王侯將相,卻強烈要求雅典娜王妃讓出權力,並處死盛祈年,以助盛懷恩登基。
雅典娜王妃雖有執政權,但平白無故處死王子,還是會引起民憤。
所以眼下,隻能暫時囚禁盛懷恩,並借此時機,找到他勾結外邦的證據。
按著計劃,南枝順利進入天牢,接下來就是找到盛祈年,並帶他出去。
地下室的布局十分怪異,像是古代的羅馬鬥牛場一般,以圓形為底,四周自下而上盤旋開來,站在底部向上望去,一層一層,極為壯觀。
南枝心裏不停重複著雅典娜王妃說的路線,每走一步都謹慎的打量著四周,直到推開第三層的門時,她才發現這天牢裏別有洞天。
幾個房間都是連在一起的,被布置成臥室的模樣,隻是桌子上除了水和麵包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藥水和針劑。
她小心上前,卻意外發現床對麵的牆上,有一扇門。
顏色相近與牆壁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很難被人發現。
阿祈會不會被關在這裏?
南枝微微皺眉,手指沿著縫隙輕輕一推,隨著門緩緩打開,眼前的一幕讓她完全呆住了。
大約五十平方米的房間內,大大小小的鐵籠子擺的滿滿當當,而每一個籠子裏都關著一個女人,有歲數大的,也有歲數小的,皆瞪大眼睛盯著她看。
心底瞬間湧上一陣酸澀,三年前自己被人販賣的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
南枝閉了閉眼,冷靜下來之後,開始打量著四處,那些女人雖都清醒著,但沒有一個出聲哭喊,似乎都啞了一樣。
這裏為什麽會有這些女人?
盛萬豪把這些人抓緊來要幹什麽?非法販賣婦女兒童嗎?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被販賣後會麵臨著什麽樣的災難。
忽然,角落裏傳來一聲細微的“姐姐”,南枝猛地看過去,就見一個如甜甜般大的小女孩,正趴在籠子上看自己。
她悄聲湊過去,蹲下身,“是你叫我嗎?”
小女孩點點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哥哥在那邊。”
循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漆黑的角落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動。
南枝緩緩起身,提著小心走近,卻忽然從黑暗裏伸出一隻手,將她死死拽住不肯放。
嘴巴被捂住發不出任何聲音,南枝拚命掙紮著,卻聽耳邊傳來一聲警告。
“別動,有人。”
南枝側耳,果真聽見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提著一口氣,直到聲音漸行漸遠,捂在臉上的手才慢慢鬆開。
借著頭頂細微的光亮看去,南枝驚詫的發現,這人竟是盛祈年。
“阿祈?你怎麽——”
男人渾身傷痕累累,沒有一塊完好無損的地方,南枝想將他額前的碎發撥到一旁,卻又擔心碰到他臉上的傷口。
擱在半空的手竟一時間不知道該放哪,“這都是誰幹的啊?這是想要你的命!”
“我沒事。”盛祈年握住南枝顫抖的手,虛弱看向一旁,有氣無力,“枝枝,把她們放了。”
南枝一邊攙扶著他起身,一邊問:“這些人都是誰啊?”
男人低垂著頭,語氣帶有幾分隱忍和不甘,“盛萬豪的棄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