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呼嘯而過,掀起衣擺飄**著,碼頭上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造次挑事。

南枝撤槍扔給林懸,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走到站台上,堂堂正正的看向所有人,聲音清冷又極具穿透力。

“哪怕紀商現在養病不宜露麵,就算他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碼頭的事也輪不到你們在場所有人。”

一向以老彪馬首是瞻的虎二站了出來,“就算輪不到我們,又憑什麽能輪到你?”

神情冷峻的眸子裏,透出難以掩飾的睿智和幹練之色,目光閃動間,時刻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就憑我是紀家明媒正娶的紀太太,是紀商法律意義上的妻子,也是紀氏最大股份持有者——”

南枝頓了頓,流露出幾許雲淡風輕的隨意,“隻要我不鬆口,看誰敢上位?”

字字鏗鏘有力,如一塊大石頭一般,壓得在場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連為自家老大出頭的虎二,也被南枝的氣勢給嚇破了膽。

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從未見過有一個女人,像南枝這般,竟比男人還多了幾分氣魄。

“紀商接管碼頭,五五分成,不限製貨物和運輸路線,你們要是能接受,就本本分分的老實幹活,要是不能接受——”

南枝輕哼一聲,“下場會比他還要慘。”

目光落在老彪臉上的那一刻,眼底有鋒利的光芒劃過,她緩步來到男人身邊,順勢接過林懸遞過來的椅子,坐下,“聽說你手裏有卡恩的把柄?”

老彪一向自視清高,但卻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貪生怕死。

“有有有,就在我臥室床頭第一個抽屜裏,有一個綠色U盤,裏邊是卡恩聚眾賭博的視頻。”

南枝朝林懸看了一眼,男人心領神會,不一會兒就從老彪的房裏搜出U盤。

“還有備份嗎?”

老彪緩緩抬頭,接觸到南枝淩厲的目光後,又忙不迭低下去,“這視頻還是我廢了老命錄下來的,打死也不可能往外傳啊。”

言下之意就是,U盤裏是原件,沒有備份也沒有外傳。

可南枝卻從他這話裏捕捉到一個信息,“當時,你也在船上?”

老彪一時沒明白,南枝為什麽會知道船的事,卻還是如實點頭,“我人微言輕的,哪有那個資格,是趴在船底偷拍的。”

“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嗎?”

“沒有沒有,就我自己,我沒敢告訴別人。”

南枝閉眼,揮了揮手,緊接著一聲槍響,人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丟進海裏了。

林懸知道南枝這麽做的目的,一是殺雞儆猴,給紀商鞏固地位,二來就是因為……

“太太,已經查清楚了,碼頭上的人,知道那艘船的,隻有老彪一人。但他不在船上,所以那些事……並不知情。”

車子掉頭駛向醫院,南枝靠在車窗上,那仰望月色的明眸中,充滿了複雜憂傷之色,空靈的思緒在腦海中縈繞不絕。

幾人出了電梯直奔病房,可開門的一瞬間,本該躺在病**的紀商,卻忽然不見了。

偌大的病房裏空一人,像是想到了什麽,南枝猛地朝護士站跑去,“紀商呢?他是不是醒了?紀商在哪?”

手臂猛地被抓住,護士先是一愣,而後指了指旁邊的病房,“紀先生在那,他……一直沒有醒。”

腳步一個踉蹌,林懸手疾眼快將她扶住,“太太……”

南枝擺了擺手,推開他往治療倉走,有醫生向上前阻攔,但都被林懸揮手擋下來了。

治療倉裏,男人躺在**,身上被大大小小的儀器纏繞著,唯有桌麵上心電診斷裝置,在緩慢的跳躍著。

“林懸。”南枝站在窗口,目光不知看向何處,“衿衿呢?”

從他們進門到現在,都沒看見小女孩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囂,像是在爭執什麽,南枝緩緩抬頭,幾乎一眼就看見了,被陌生男人抱在懷裏的衿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