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安的車子消失在路口後,紀商眼中僅有的一絲柔和也消散殆盡,駕駛位上的林懸提了一口氣,再三猶豫還是問了出口。

“紀總,要跟嗎?”

男人麵若冰雕,也不搭話,靜靜的盯著漆黑的街角,片刻之後,抬了下右手,“走吧。”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低沉又壓抑的氣氛在逼仄的空間內流竄,蘇夢坐在一旁,吃過辣後的臉更加紅腫,她隻得把全部過錯都歸納到南枝身上。

若不是南枝告狀,紀商又怎麽會知道那件事,她又怎麽會變成這個鬼樣子!

捏著衣角的手愈發變緊,餘光忽的看向窗外,車子停下的瞬間,蘇夢轉頭看向紀商,“這不是老宅,更不是別墅!”

紀商沒有理他,徑直開門下車,瀟灑冷漠的背影無聲回應了對她的態度。

林懸打開車門,“蘇秘書,請吧。”

一主一仆兩人,個頂個的人精,蘇夢勢單力薄,隻有甜甜母親這一個把柄,她自然不敢輕舉妄動,隻好乖順下車。

房子坐落在商業區,交通發達,購物也很方便,雖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找一棟房子,對紀商來說並不困難,但細節之處蘇夢還是能看得出來,他很用心。

想到這,紅唇不禁揚起一抹笑,看來老大說的很對,那個女人對紀商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房間裏基礎設施很全麵,日常生活用品像是新買的,標簽還沒有撕,蘇夢撫著沙發把手,滿意的點點頭,“紀總用心了。”

紀商背對著她站在窗前,額前散落的秀發遮住眉眼,看不清思緒,隻是挺拔的脊背,於皎白的月光下,傲立於世。

蘇夢隻當他性子一貫如此,麵上綻開一抹笑,抬手就往他肩上搭,可還未觸碰到,手腕就被人截在半空。

抬眼看去,男人眸色狠戾,俊臉幽沉,附上一層駭人的冰霜。

“老實住在這,不要動歪心思。”他聲音清冷,帶著警告的意味,“如果我發現你再去騷擾南枝,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手腕處傳來絲絲痛意,蘇夢卻不以為然,“如果她知道你這樣維護南枝,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這句話,仿佛是點燃戰爭的導火索,無形之中,氣氛死一般的沉寂。

紀商收起唇角處那絲冰冷的笑意,冷不防的掐住脖子,將她按在牆上,那雙幽冷複雜的雙眸死死的盯著她。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黑眸湧動的怒火彷如要破眶而出,這是他第二次動怒,也是蘇夢第二次承受暴風雨。

當女人的身軀砸落到茶幾上時,林懸適時阻止住還要上前的紀商,“紀總,我們該去接太太了。”

紀商這才冷靜下來,單手鬆了下領帶,聲音像是從牙縫裏鑽出來的一樣,“蘇夢,管住你的嘴。”

英挺而冷漠的背影越來越遠,蘇夢躺在地上,得意的笑了笑。

窗外傳來引擎聲的時候,她撐著腹部艱難從地上爬起,踉蹌走到窗邊,摘下藏在空調機裏一枚極不起眼的針孔攝像頭。

“老大,照片已經拿到了。”

聽筒那頭,呼嘯而過的風聲割裂開來,變聲器的雜音遮住原本的聲線,突兀又隔閡的傳過來,“把照片拿給南枝,記住,誤會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