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抵達現場的時候,文物已經被悉數運走,但柏油路上支離破碎的瓷片,仍舊在太陽的閃耀下散發著細碎的光芒。
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清理著,南枝圍著貨車轉了一圈,除卻右車燈處有凹陷外,其他地方並無任何受損,隻是……
繡眉微挑,南枝俯下身子,從車底緊挨著草叢的地方撿起一支口紅,是阿瑪尼的最新款,剛剛上市不久,據說全煙城就隻有兩支。
其中一支,被紀商買下送給了自己。
南枝摸著包裏那支口紅,又看著手上一模一樣的另一支,恍然想起在出租車上時,她無意間瞥見窗外一閃而過的那個身影。
揣在兜裏的手機震了震,南枝打開對話框,回複周易安的話。
“晚一些回去,我要先去一個地方。”
敲完字,南枝隨手攔下一輛車,掉頭往街角駛入。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南枝抵達監獄門口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十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直了直脊背往裏走,還未走到大廳,就被人喊住,“您是紀太太吧?”
南枝腳步一頓,回過頭,竟是當年給南依依辦理入獄手續的警官,她揚起一抹笑,“您好,我是來看南依依的。”
那警官明顯一怔,用一種極具差異的眼神看著她,“南依依早在一個月以前,就被紀總保釋出獄了,您……不知道嗎?”
“保釋出獄?”南枝瞳仁驟然一緊,“一個月前就被保釋了?”
那警官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麽,就被迎麵而來的另一名警官叫走。
南枝呆滯的另外原地,一個月前,那不就是他們從M國回來的時候嗎?
可為什麽紀商要保釋她?他們之間又存在著什麽秘密?
南枝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回到紀家老宅的,隻是關上車門進屋的那一瞬間,屋內熱鬧喧囂的嬌嗔聲直直傳進耳膜裏。
夏妤柔一身長裙站在客廳,微微隆起的小腹襯得她整個人都籠罩了一層母性的光輝,或許是身後的目光太過熾熱,女人回過頭,待看見南枝的那一刻,唇邊揚起一抹弧度。
“南枝姐,好久不見啊!”
順勢轉頭的還有一身西裝革履的紀商,他笑著走到南枝身邊,輕聲問:“怎麽不進來?”
眼前的男人仍舊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笑起來嘴角兩邊掛著淡淡的酒窩,南枝揣在兜裏的手緊緊攥著那支口紅,看向紀商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冷淡。
“我隻是有些驚訝——”說著,她將目光落到身後的夏妤柔臉上,“她怎麽回來了?”
紀商瞥了一眼,解釋道:“之前有一些誤會,現在解釋清楚了。”
“誤會?”南枝挑眉:“什麽誤會?”說出來我也聽聽。
看出了氣氛的僵硬,夏妤柔主動開口,“這些年我一直在派人調查,原來當年弟弟的死並不是阿商的錯,而是另有其人。”
南枝將包放在茶幾上,索性坐在沙發上聽了起來。
夏妤柔看了紀商一眼,抿了抿唇,道:“與其說當年甜甜母親的失蹤是巧合,不如說她是這場陰謀的犧牲者,其實幕後的那個人真正想要的,是紀氏的全部。”